是夜,这小院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白衣翩翩,一个人影从屋檐上跃了下来,甚有潇洒之意。顿时让小三、大一、大二三人拿出各自的兵器,做出守攻之势,海棠在旁也是惊声尖叫起来,还犯着花痴。
“你们下去吧,不会有事的。”夜梦挥了挥手,辞退了众下人,随后夜梦又是对着旁边的莫己歉意的说道:“莫大哥,你也先回房去吧,明晚再谈这诗词。”
莫己无言,起身作了揖,回身时看了看那白衣男子一眼。待众人退了之后,夜梦望了望这白衣男子,
“坐吧!”夜梦端起酒樽,轻尝了一口,月爱也不娇作,挥袍坐在之前莫己那未凉的石凳上,自满了酒樽,仰头一口喝下。
“你怎么寻到这里来地?”
“我自有办法。”
“那你所来何事?”夜梦放下酒樽,又是斟满酒樽。
月爱看着夜梦的脸色,觉得夜梦似有些变化,没了之前的那般嬉笑,取而代之是神秘的轻笑,月爱细看着夜梦,轻说道:“你是怎么从那崖下活了过来?月瑶呢?”
夜梦没有在意月爱的目光,嘴角轻扬:“我命大呗,顺流而下就到了江州府,至于月瑶,没随我来龙都,应该还留在江州府里吧。”一口饮完樽中清酒,原本因酒力有些泛红的脸色,更是多了一抹红润,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几间房内透出的烛火,让夜梦本有些俊朗的面孔显得风流许多。
“夜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不知夜公子脱难的过程?”月爱也是含笑着,场中却是显得有些怪异,两个男子对坐着,各自露出一丝微笑,也不知道微笑里隐藏着什么,各自都是心中有所猜想。
“我怎知道,昏迷醒来我就出了那连绵大山,不知道你怎么对这事感兴趣?”月爱含笑不语,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唯有轻风而起,片片海棠花瓣飘落,甚有一两片顽皮的花瓣跳落到石桌上的酒樽之中,夜越来越深,院里的两人也是自顾端是酒樽细饮,直到石桌上酒壶已空。
“虽不知你对月瑶做了什么,但!她是我爱之人!”月爱语气微重,起身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残月。回答他的是夜梦一声轻笑,笑声中似有轻蔑之意。
轻风微厉,夜梦感觉到自己脖间的一丝温意,目光看着那突然近身而来的月爱,“你能杀我吗?虽不知道你背后是谁,但我想她是让你们这一路上保护我吧?”
“现在不是在路上。”月爱早已收了面容上的笑容,脸色看不清他此时的怒气。碧玉石片还是“放”在夜梦的脖上,月爱细看着面前这男子,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说了不算,这还是要看月瑶她自己所愿。”夜梦也未动,可是他后背上已是有些汗湿。
久久之后,夜梦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才是注意到脖上那事物不知何时已然不在,
“随你,我是困了,睡觉去。”夜梦说完,起身径直回了房间,留下那白衣轻起飘荡在院子里,天上一片黑云而过,遮了本是惨淡的月光,让天下一片黑暗,黑云飘过,露出的月光看着那已是空无一人的院内,独自沉默。
沉默,在那龙都帝宫之中,一个已经荒废封存许多年的园子里,一个黑影站在园子里那片已是草木杂生的废墟。
黑影跪下,似有一丝哭声响起,“小姐,你还好吗?小德子有些想你了。”细语飘起,带着点点的微凉,下雨了,这夜里的冷雨渐渐大了起来,滴滴水珠狠狠的打着那跪在地上的黑影,似要赶走这人一般。
雨下了一夜,天明了也未见停下,夜梦等人都是躲在屋内,今早夜梦睡了个懒觉,没有早起读诗书,很是惬意。
而这龙都,甚至龙国天下的官员可不能像夜梦这般轻松,首先是每年的科举应试快要开始了,这是朝廷选拔人才的时候,龙都各个官员各个衙门都是开始忙碌起来,其次是最近圣上龙颜有怒,发了一道道圣旨要清查各地官员政绩,还接连有些官员落马,值得一说就是那顺阳城的城都首吴豪,因吴豪管治的顺阳城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还纵容其子欺男霸女,私养匪贼,被一道圣旨罢免了他官职,抄了他的家产,并流放他及他的家眷到西南边疆荒地。
这让各地官员惊恐不安,生怕那天府中来了宣读圣旨的太监。整个龙国似有些动荡,但平常老百姓却是没有察觉到,还是如往常一样过着日子。
五月初五,这天是个好日子,连下了几天的雨停了,雨后阳光显得格外明媚,而今天也是科举应试报名开始的日子,早早起床后,夜梦和莫己就是领着众人向外城报名处而去,龙国每年五月初五开始科举应试报名,报名期限三天,过时不候,之后六月初六就是正式开始科举应试。
每年的报名处就是设在榜上有茗这家客栈里,一是因为它极大极宽敞,二是因为这里本就聚集着多数的应试书生。
出了小院,请了莫己上车,夜梦叮嘱了下丫鬟海棠和大一、大二留在院中,只让小三陪同,而前拉车的马早已是换成了普通马,那黑鹫马留在马厮中享清闲去了,夜梦也从大一他们口中了解到这黑鹫马是之前他们主人残血的坐骑,名叫影麟,如今却是不知道血衣怎么想得,竟然把这影麟送给了夜梦。
换了马,小三却是有些不空闲,这新来的马似有一个倔性子,在挨了小三无数顿马鞭后,夜梦他们才是来到榜上有茗,这是夜梦第二次来这客栈,从外面看起与那日没有多少变化,还是人来人往,多数是书生打扮,口中道着某某诗词。
一见夜梦他们到来,那叫榜上有茗的孩童就是兴奋的跑了过来,迎接的不是夜梦和莫己,而是赶着马车的小三,
“你在这陪着他聊吧,我和莫大哥进去报名就是。”夜梦没让小三跟上,和莫己两人径直进了客栈,客栈里已不是当时那般模样,吃饭的桌凳早已拼在了一起,摆放在过路两旁,十多个官员坐在那里忙着记录报名书生的一些资料,此时报名的还不是很多,每个报名官员前只是排了三两个书生,夜梦和莫己各自选了一处排起队来。
“什么名字?”一位鬓间有些泛白的老官员没有抬头看夜梦,口中说着惯例的话。
“姓夜名梦,黑夜的夜,做梦的梦。”夜梦微微作揖说道,
“嗯?大胆!怎有这姓,与圣上称号同字,来人啊!拿下这藐视帝权,目无王法的人!”那老官员正是要下笔书写,突然才是发现不对,顿时从椅上跳了起来,大声怒喝道,他这极大的声音响完,就是从后来了三个早已等待,穿着亮色盔甲的将士,两人大步上前,把夜梦反手治住,这场面顿时引来了众书生的目光。
“大人,难道我这姓有错吗?”夜梦没有惊慌,因为他猜到会有今天,任着两旁的将士制住自己,反口问道那位老官员。
“还问这等问题!难道你不知当今圣上的称谓!”那老官员见夜梦面临如此境地,竟然还装傻充楞,怒气更甚。“我当然知道,但我这姓是自幼父母所命,不知从哪辈祖宗就是了,难道大人想让我改了姓氏,做那欺师灭祖、不孝之事!还枉大人为读书之人!”夜梦这番激情辩驳,也是让众观看的书生明了事理,心底也是觉得夜梦所言有理。
“你!你!你!”那老官员气极,甚有吹胡瞪眼之势,
“你,你,大人你身为圣上所赐官员,不明事理,竟想让我当作众位同道书友的面,做出这不孝之事,难道大人你忘了当年龙烈帝所言的百事孝为先,大人你才是犯了目无王法,藐视帝王之罪!”夜梦学着那位老官员的话,一口气把罪名反戴在他头上。
“啪!”那位老官员气败,重手狠狠拍了桌子一下,扬了些墨汁出来,“快把这厮拖出去绞了他那七寸烂舌!”老官员似是受不了夜梦这般狡辩,老脸被逼得一片涨红。
“大人息怒!”
“大胆!”
突然两人大呼,只见莫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跪在地上让那老官员息怒,而夜梦却是被将士拖着怒喊道:“大人胆子真是大!竟然私自用刑,这等之事,真是寒了我们这些众读书之人的心!”夜梦说完,在场有些书生也是喧闹起来,声声怒意直指那位老官员。
“好你个刁蛮后生!竟敢唆使众人,在这应试报名处哗变,你看本官敢不敢私自用刑!还不将他拖下去!”老官员老脸一寒,冲着那三个将士喊道,三将士不敢违背他的命令,拖着夜梦向外去。
顿时,莫己惊慌失措,众围观书生也是热血沸腾,似有上前阻拦之势,就在这般紧张情形之下,突然从客栈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韩儒!你敢动他试试!”
话落,本是怒气嚣张起来的那老官员听到这个声音,年迈的身体不由一颤,立马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