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礼开始了。
君殇璃白衣谪仙,严肃地端起忧渊剑,走上圆形祭台言辞凛厉地对天低语道:“借上天之祥缘,赦浮世之仇渊,愿以一人之血气,升天机之善慈。”君殇璃又走到范雪诗身边,将忧渊剑插立至无色土中,口中喃喃细语:“天气荡荡,求之改原,逢天缘机,借天垂怜,因其善道,试之增生,解其蛊毒,凭此血杀,祈之现愿,改其将簿,赦此罪责,增其命气。”说完,用手从剑柄直抚到剑锋,所抚之处,血光寒人,君殇璃深吸一口气,用忧渊剑拭切腕脉,大朵大朵的血如彼岸花一般落到忧渊剑上,每滴一朵君殇璃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现在的一分一秒都过得异常艰难,鲜红的血染了一地,君殇璃的脸色终于如纸般虚弱难看了,地上那些血逐渐被忧渊剑的剑气汇集,一点一点在忧渊剑上消融凝固,君殇璃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他多想倒下睡一觉啊,可是再看一眼正躺在赐台上静静流泪的范雪诗,又咬咬牙硬撑下去,范雪诗第一次见这么多这么多的血,简直惊呆了,这可是动脉血,君殇璃不会死吧,她又惊又怕,却只能默默流泪。
终于,忧渊剑上发出神圣的金光,一寸一寸融入范雪诗的身体,范雪诗能感受到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地恢复,君殇璃一直坚持到祭礼完毕,终于沉沉晕去,不省人事。
丞相早已请来了皇宫所有御医,所有御医都在君殇璃的床边忙成一团,范雪诗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懦弱无能,是啊,如今她只能为君殇璃祈福,什么也做不了,她又能做些什么呢,现在只能看着君殇璃生死未卜,她也不过袖手旁观无能为力,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别人为她付出,她也只能看着为她付出的人一个一个离去,她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个累赘去拖累身边的所有人,如今,看着君殇璃的熟悉而又模糊的面孔,不安自责与歉疚担心一齐涌向她脆弱的心头。
二个时辰过去了,御医们一齐转向丞相齐齐下跪,范雪诗的不安突然强烈起来,为首御医声音低沉地禀报:“丞相,微臣学医不精,君公子血塞淤阻,虽是活着但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少则几天多则几十年,也有可能……有可能不会醒来了。”太好了!范雪诗心下暗喜,既然君殇璃还活着,那就一定可以醒来,一定,她相信,也坚信。丞相摆摆手示意御医退下,丞相便和丞相夫人一脸阴沉地坐在红木椅上,宽大的房间空旷了不少,一时间空气有些凝滞冷固,丞相怅然若失地说:“雪诗,过来,你愿意等下去吗,哪怕不知道希望。”范雪诗毅然地点了点头,父亲笑了笑又问:“你要想好,等上几十年,反悔也没有用了。”“我愿意。”耳边是范雪诗平静而坚定的承诺,“孤苦等一生的代价也不足惜?”“没事。”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好,父亲尊重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