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大人。”
“走一趟二王爷府,告诉蓉侧妃,就说堂妹今夜想邀堂姐在回头客一聚。”
小太监领命匆匆退下,洛绮云站在御花园的柳树下,乜着眼远远地望着王爷府的方向,她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木婉月,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那句此生相依都萦绕着她的梦境。
刑部大牢里,左使被打的皮开肉绽,据温言之所说此人嘴硬得很,各种刑法都用过了但就是不肯说出半点与苏城旬有关的信息。得到君凤珏的准许后洛绮云前往刑部大牢,由温言之亲自带她过去,左使被关在死牢里,在这里的人皆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洛绮云久久站在牢房外,两人之间生锈的铁栏上还沾着斑斑血迹,潮湿阴冷的死牢丝毫不亚于炼狱,左使被铁链捆绑着,挑断了脚筋蜷缩在墙角,头发因粘稠的血液紧贴皮肤,耷拉着脑袋的动作令洛绮云不屑一顾。
“他也有今日。”洛绮云冷笑着,隐藏在长袖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正当此时温言之突然拉住正欲进去的她,“绮云,你的手不应该沾上血。”洛绮云回头看了他许久,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眸中掠过一抹杀意,“我位居少司,本就是皇太后的杀人工具。”
而这点血,又算得了什么?
洛绮云缓步走进去,左使察觉有人进来,抬头望向她,那一刻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甚至身子开始了颤抖,努力往墙角里缩。看他如今惊慌失措,洛绮云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阴狠和满满的张扬。
衣袂微动间一脚踩在他身上,微微俯下身子食指轻挑起他的下颌,殷红的唇带着浓浓的笑意,“怎么?怕了?本座早就说过,若你没能把我弄死,有朝一日本座必千倍奉还!”
“呵呵……呸!”左使狠狠的朝她碎了一口血,洛绮云气愤的扬手便是狠狠的一掌,五指印深深印在他肮脏的脸上,一旁的小厮连忙送上手帕,带擦净血后,洛绮云拿过鞭子狠狠地抽打眼前人,将她所有的恨统统发泄出来。
左使瞪大了眼睛得意的看着她,眼珠似要掉出来似的,鲜血把他的嘴唇染得异常刺目,“洛绮云,你不敢杀我,皇帝没有得到他要的消息,你不能杀我!哈哈……”
洛绮云轻蔑一笑,厌弃的一脚踢开他,“皇上已下旨,把你交由本座处置。”
“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洛绮云抄起鞭子狠狠的抽在他身上,“你放心,本座定会好好待你!”说话间又用盐水从头浇下,火辣辣的疼痛令左使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在牢里久久回荡。洛绮云冷哼一声,接着又是一鞭,几滴血溅在她的脸上,食指轻轻拭去,指腹上的血色令她莫名的兴奋起来,“左使大人,这滋味如何?”
“贱人……”左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咒骂道,“贱人!你不得好死!”
“啪!”
“啪!”
“啪!”
……
洛绮云久久沉浸在愤怒中不可自拔,左使在她的抽打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软软的瘫在地上,如同畜生般匍匐在她的脚下!可他越是无法反抗,越令洛绮云感到无趣。打了好些时候连自己也觉得厌了,随手扔掉鞭子将他踩在脚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如同蝼蚁的他,“看左使大人这样子,本座招待的还算好吧?如今知道痛了,可你拿鞭子抽打本座之时怎未想过你也会有今日!”
“哈哈哈哈……”左使突然大笑起来,良久,看向洛绮云的目光带着满满的蔑视,“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的胆子?若非堡主下令,以我的权利怎敢如此对待洛姑娘你?要折磨你的人不是我,是堡主,哈哈哈……”
“噗——”
伴随着左使的一声惨叫,温言之将目光紧紧所在洛绮云身上,她沾满鲜血的手更是令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洛绮云的右手两指深深的刺进左使的双眼,鲜红的血液溢出眼眶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此刻牢里出奇的静,仿佛能清楚地听见那一声接一声的“啪嗒,啪嗒”。
“你的目光令本座厌恶。”洛绮云脸色霎时惨白,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左使眼眶里的温度,猛的拳头紧握,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苏城旬邪魅的笑容。原来始作俑者是苏城旬,还记得他那日曾说他们要做一辈子的敌人。
敌人?呵……洛绮云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无奈的笑,苏城旬,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的存在就是为了与我为敌吗?也是,自你决意让我杀了董袭月起,你我便终生为敌。
“左使,于本座确想将你千刀万剐,但于苏城旬,你却是尽忠,也罢,赐毒酒了其残生。”回身看向温言之,行至他跟前微微俯身,“温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下官告辞。”洛绮云匆匆走出去,身后传来的左使的声音却令她脚步一顿,“洛绮云,你想为董袭月报仇是吗?”
听见她的脚步声停下,左使又道,“既然你放过我了,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是夫人的女儿,烈焰堡真正的继承人。”
洛绮云猛地转过身来,正想问他从何听来,却见他竟已将毒酒如数服下,毒迅速发作,回天乏术。洛绮云呆呆的看着温言之,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温言之快步过来拉过她的手往外走,“你别听那人胡言,他这只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她,“我将平安符交给婉月了,她让我将此物转交于你,说你在太后身边当差定然辛苦,此香有安神功效。”
“代我谢她。”洛绮云接过后见他还要说什么,顿了顿又道,“改日我去府上看她。”回头看了眼左使,蹙了蹙眉来不及告辞便匆匆跑出去,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不敢承认的真相,而今唯有一人可解。
烈焰堡自建成以来采取的便是世袭制,老辈临死前将堡主之位传于子辈,可据洛绮云所知,苏城旬并非上任堡主的儿子。烈焰堡曾经的主人是一个叫苏阑珊的女人,烈焰堡上下皆称其为苏夫人,洛绮云曾在烈焰堡中误入过一座庭院,那里面的一副画如今仍记忆犹新,那画上之人像极了陆家六夫人,而六夫人也与竹妃宫里那幅画上的苏夫人相似,这其中莫不是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