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长虹殿内。
皇太后端居宝座,一身雍容彰显其富贵,长虹殿是宫中最富丽堂皇之地,内部装潢与摆设无不奢侈至极,这似乎是这间宫殿的主人刻意想要显示自己如今的荣华。
皇太后出生并不好,原先是宫中浣衣局的小宫***差阳错被皇帝看上,之后在宫中的地位步步攀升。一个宫女能够成为一朝皇后且儿子被立为太子继承大统,其间种种若是用“运气”二字形容未免显得太过单薄。
皇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深宫,更是成就了一群又一群的女人踏上权利与欲望的杀戮征程。
“双叶啊,你可知你皇兄近日在忙些什么?哀家可有些时候没见到他来请安了。”皇太后一面捣着壶中的香料,一面漫不经心的说道。伸手添香料,宽大的袖子轻抚过熏香壶,带着一丝勾人的幽香。
君双叶接着喝茶的空档思索如何回答比较适宜,近来皇兄心思都在那洛绮云身上,总不见得将这种事情如实禀报吧。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皇兄是难得的明君,自然是忙着朝堂上的国家大事,母后若是觉着无聊,儿臣日后时常来看您便是。”
“果真如此?”皇太后精明的眸中闪过一抹敏锐,能够在深宫中立足并且成就一世荣华之人岂会简单?很快便察觉出君双叶的刻意敷衍,但,并不打算挑明。转而话锋一转而言他,“哀家听闻民间有一出戏,不知你可看过?那出戏名叫《云笙歌》,讲的可是个爱情故事,曲折迂回,感人肺腑呐。”
君双叶挑挑眉,再度端起刚放下的茶杯低头品茗,并不急着言语。
见他不说话,皇太后停下手中的动作端正坐好,一展后宫之主的霸气,严肃道,“看你这样子必是看过了,你与你皇兄二人兄弟情深,想必你皇兄亦是看过了吧。天子脚下敢如大胆,不仅是坏了你的名声,更是有意羞辱皇室。”
“母后说的是,只是……”
“既然你也认为哀家说的是,那为何你皇兄至今都未曾下旨严办排出这出戏之人?自己的弟弟被百姓拿来这般肆意谈笑他这个做哥哥的竟也不闻不问,双叶,你若有委屈大可和哀家说,你皇兄不管哀家管!”
最后一字话音之重,君双叶连忙解释,“母后莫急,皇兄他……他近日忙着四弟的婚事,这可是大事,无暇顾及儿臣亦是自然。再者,《云笙歌》不过是一出戏,儿臣以为只要符合实情没有夸大其词便无伤大雅。”
皇太后欣赏着今日刚换上的护甲,眸中突然敛起一抹寒光,“听说这出戏背后之人名叫洛绮云,哀家对她还有些印象,倒是个可人的小姑娘,你皇兄怕不是无暇顾及,而是顾念旧情吧。”
“洛家家道中落,洛绮云本也就可怜,皇兄与她自小相识情分自然还是有的,这也足以见得皇兄是个有情有意的好君主。”说话之际,君双叶皱了皱眉头,看着皇太后的目光有一丝异样。今日皇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话题转向君凤珏与洛绮云,个中道理的意味深长不由得令他深思。
“既然都说这出戏好,那哀家也得寻个时候去看看,也看看这洛家女儿的本事。”皇太后让君双叶退下,靠着椅背似是歇息又似是在思索,眼前渐渐浮现出竹妃临死前的模样,所谓病故不过是对外的说辞,而她真正的死因是她亲手所赐的一杯毒酒。
幽幽叹息飘散了整个大殿,“竹妃,想让你这侄女嫁入皇室不是一直都是你的心愿吗?那么,哀家便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