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和孟行之在那夜好似达成了什么共识,亦或者是因“患难”成兄弟,总之两人关系虽没好得像哥俩儿,却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而此时的冷清染却没心思探其根究,酒坊就出事了。
自李掌柜来了汝城,酒坊的名气愈来愈响亮,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酒坊虽有些偏远,如今很多达官贵人、歌坊酒肆,竞相订购。这原本是个好现象,人怕出名猪怕壮,酒坊很快就被人给惦记上了。冷清染坐在马车上,一脸的肃穆,凝霜看着冷清染幽暗的眼神,心知她着急,凝霜也明了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握着冷清染的手,聊表安慰。
冷清染感觉到凝霜的动作,予以微笑,表示自己无恙。
莫峥将马车停稳,示意冷清染可以下车了,冷清染一手撩开车幔,一个大跨步,旋身下了马车,疾步朝酒坊去了,酒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女人不能进酒坊,说是会坏了生意,以前冷清染被拦过,心想这是规矩,也不好越距,今日,却没人拦着她,也没人能拦得了她。酒坊的伙计有些已经被打得站不起身,轻一点儿的也是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大家伙儿看着这美貌的姑子,完全没了从前的温和,此时的冷清染看着满地的的碎片,地上的泥土已经被酒打湿了,泥泞得下不了脚,冷清染站在泥泞中,丝毫不在意,看着一个个面目全非的伙计,冷清染怒由心生,面上却不曾表露半分,可伙计们都感觉到,冷清染身上的阴鸷。
李掌柜双眼青肿,
“今日之事,大家伙儿受委屈了,”冷清染叠掌躬身向大伙儿行礼便是歉意,“待会儿凝姐姐会给大家一些钱。做汤药钱和补给,大伙儿回去好好养伤,算是聊表我们的愧疚。”说完看向凝霜。
凝霜心情复杂的看着冷清染,看着她眼里的清明,凝霜会意,朝她点了点头。送货的小伙子因为出门送酒,躲过了一劫,凝霜招呼他赶车,送她会府上拿钱。两人匆匆的走了。
冷清染看着李掌柜,吩咐莫峥去找大夫来。莫峥看了一眼冷清染,默默的转身出门,一个飞身,已不见其身形。
“东家,那豪绅,说要买下这个酒坊。让你准备好契书。”
冷清染盯着说话的人,眼里意味不明。“大家回去休息,等伤养好了,就回来做工吧。”
“东家,不是我破你冷水,今天来的那伙人是豪绅的侄子,那豪绅本就是这汝城的商霸,有官爷护着,这汝城的商人没有人能在他手上抢生意,前些年那豪绅看上了张员外的女儿,硬是要将那孩子收入府,那豪绅的年纪都可以做人家爹了,张员外一家不允,没多长时间,就被搞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张员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抬走了。临了了,都没能在瞧瞧自个儿的女儿。东家,你平时带我们不薄,我们这样也是为你好啊!不要和那豪绅斗了,卖给他得了。你一姑娘家斗不过他的。”此人说完,旁的伙计也应声附和。
冷清染知他们是好意,不过冷清染长这么大还没受人胁迫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人都有反骨,冷清染决定与这豪绅斗到底的节奏了。
冷清染找了几个伤轻的伙计,清点了损失的东西。大概归置了一下,这是莫峥带着大夫回来了,大夫是临近的一个赤脚大夫,处理这些皮外伤还是有些能力的。
冷清染站在院子的大树下,阳光被茂密的枝叶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见一丝阳光,莫峥倚在酒坊的门框上看着冷清染的背影,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凝霜很快带着银两回来了,后面跟着孟行之和张将。孟行之跃马而下,疾步冲到冷清染面前,上下打量着,见她平安无事,悬着的心也落地了。
“行之,你去帮着凝姐姐善后,”冷清染见他点头应下,便向马车走去,又想到什么回头对孟行之提醒道,“你如今的身份是我的表弟,切莫错漏了。”
孟行之看着冷清染上了马车,莫峥很自觉的做起车夫,目送冷清染离去,孟远之便开始帮着处理后事,这一切对于常年生活在军营的孟行之来说,这些都是陌生的,孟行之不得不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