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被冷清染拉着回了院子,一脸探究的盯着冷清染,好好在亭子里休息,怎么会和两位少爷走在一块儿,且小少爷一直对清染有偏见,而且从吃饺子开始她就魂不守舍的,刚放下碗,急急地拉着自己回来,凝霜唯恐清染受了委屈“清染,是否小少爷给你难看了?”
冷清染闻言,摇摇头,“并无,只是感觉身体不适,便回来了。”
凝霜在席间曾看到冷清染面色潮红,又听她如此说,用手摸了摸冷清染的额头,“并没有发热的迹象,要不去找个大夫瞧瞧。”
冷清染连忙拒绝,这大夫没病也得看出病来,一大计苦药喝下去,冷清染就是没病也会喝出病来。凝霜见此也无可奈何,见她没烧起来就嘱咐她小心别着凉,马上就过年了,过年吃药可不吉利。凝霜催促着冷清染换了件厚一点儿的衣裳,然后去厨房帮忙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冷清染一人,冷清染摸着身上的衣裳,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闲来无事,冷清染决定寻一本书解解闷儿,冷清染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一本书上,白嫩纤长的手指抚过书面,冷清染想起那双笑意温柔的眼睛,还有清雅安静的人,不禁想得入了神。未曾注意到砚台被书本推至案边,砰地一声,砚台应声落地,碎成了两块,冷清染也从思绪中醒了过来,冷清染意识到自己想的事情是多么可笑,“冷清染啊,你可是新时代女性,怎会如此糊涂,可当真是美色误事啊。”冷清染苦笑着,收拾好碎了的砚台。也不再看书,躺在榻上假寐。
凝霜在厨房帮完忙就赶紧回到院子,她担心冷清染烧起来。待她打开房门,便看见睡在塌上的冷清染,凝霜拿起一旁的毯子替她盖上,添了点儿炭火,就悄悄回自己屋了。
自家兄长与那女子间的眼神孟行之看得清清楚楚,碍于人太多,就没说什么,就一直和兄长说话。一次两次的问话,孟远之都不曾在意,次数多了以后,孟远之自然察觉出了孟行之的异常,目光从冷清染的身上移开看向孟行之,孟行之看着兄长眼里还残留的柔情笑意,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孟远之觉得与冷清染呆在一块儿,很舒心,猜想是冷清染模样类似母亲的缘故,可他不曾看到自己眼底的柔情。孟行之看着冷清染,他从未认真看过她,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肌肤白皙水嫩,倒是印证了女人是水做的古话。孟行之在看看兄长,虽是在吃饺子,可眼神总会有意无意的看向冷清染。孟行之想到兄长今年都二十七了,身边却没一个照顾的人,又看着冷清染,虽来历不明,却也是为兄长出力不少,手暗暗捏紧,筷子拦腰折断,就着断筷,吃完碗中的饺子,便自行离开了。
孟远之见孟行之离去,知晓他不喜热闹,便没有多少说什么,回头去看冷清染,不想那妮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笑着端起碗接过顾嬷嬷夹来的饺子,等大家散后,孟远之也回了书房。
冷清染自小年后一直都不曾出过房门,每日与凝霜待在屋内各做各的。孟远之这几日倒是经常到园中走走,每次都不曾见到那俏丽的身影,心中甚是失落。
周管家吧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却放心了,他曾担心大少爷如此不近女色,到现在身边都没个贴心的人,府上也没个主事的主母,倒是冷清得很。“老奴知晓女子都是畏寒的,像冷姑娘畏寒到如斯地步倒也是头一次见,许是这天气太冷了,冷姑娘不喜出门,不过,过两日便立春了,这气候也会暖和点儿。想必姑娘会出来走动走动的。”
孟远之瞥了一眼周管家,想说他想多了,可回想起自己对她的态度,孟远之皱起了眉头,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何,可却不想与她撇开关系。看了眼南院,转身回房了。
而孟行之这几天也如同一个闺阁小姐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翻出箱底的画像,看着没甚印象的母亲,眉眼中透着温柔,孟行之对母亲及其思念,可他不敢向兄长问起,只能一个人时常看着母亲的画像,年长些,就去了军营,军中不能有一丝的杂念,他便将画像收起来,当时见到冷清染时,他眼里尽是惊愕,转念想到这事太子送来的人,他不想一个细作坏了母亲的美好,眼底杀戮骤起。可这些日子的接触,他虽不能确定她的身份,心里却是相信她的,如今兄长对她也是极为特别,孟行之一时便想起母亲。
冷清染日日窝在屋内自然是不晓得孟家兄弟的异常,倒是对自己的新衣裳喜欢得不得了,凝霜这几天将衣裳缝好了,拿来给冷清染试试,好改改不合适的地方,冷清染最开始说冷不肯穿上,凝霜便见人抬进好几个火炉,冷清染才不清不远的换了衣裳。
冷清染穿上新衣,便觉得这衣料特别舒服,柔柔的贴在身上,完全没有金线的粗糙,对着衣裳喜欢得不得了,从屏风出来后,转了一圈,看着裙摆绽放的牡丹煞是好看,凝霜此时眼中尽是惊艳,冷清染素日只着素色的衣裙,看着就如同空谷幽兰,今日这一身红裳倒显得她娇媚动人,她一直都知道清染身上带着娇媚,现在更是明艳动人了。特别是她从屏风旋转而出,脚步轻盈,步步生莲,好似偏偏起舞的仙子,就算魏国的凤倾郡主在,也难夺其光华。
冷清染见凝霜不说话,脚步一转,旋身来到凝霜身边,“姐姐可觉得清然美吗”
凝霜回过神,见她如此没皮没臊的,“美美美,我妹子自然是最美的,竟可以和凤倾郡主相较了。”凝霜虽有打趣的以为,却也是说的实话。
“凤倾郡主?是何人?”冷清染在金都时也曾听闻此名号,却不知是何人。
“清染如此聪慧不像是孤陋寡闻之人,怎会不知此人。”
凝霜无意的问话,却让冷清染无从回答,只得耍无赖。
“姐姐不说便罢了,何故打趣我。”
凝霜见她佯装生气,气鼓鼓的样子甚是有趣,倒也不再打趣,“凤倾郡主是魏国王侯世家的郡主,因善舞,魏国国君便赐封号凤倾,要说起善舞,凤倾郡主的母妃曾一舞动天下,至今无人能望其项背,更是救魏国以危难,魏国国主赐名更有对凤倾郡主已故母妃的追念。”
冷清染倒是对着凤倾郡主的舞姿怀以期待,得母亲亲传,是否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叹息不知是否有幸能看到凤倾郡主母妃当年的风采。
凝霜见她一脸的好奇,“大少爷幼时曾跟着老爷去过魏国,想必是见过凤倾郡主母妃的风姿。”
冷清染见凝霜提起孟远之,心里百味杂陈,推说冷,匆匆去换衣裳了。凝霜见此倒是想起那日顾嬷嬷对自己询问清染的身世,凝霜也不清楚,只猜想冷清染是落魄的富贾家小姐。顾嬷嬷闻言,对冷清染很是心疼,嘴里说着福气到了,是有福之人,凝霜最初还以为是祝福,而今看来并不仅仅如此,脑海中有闪过,那日青染和大少爷同进同出的画面。不禁皱起眉头。她既希望大少爷此生幸福,也希望清染此生圆满,可这二人却非良配。不过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凝霜只希望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冷清染换好衣裳便见凝霜一脸的凝重,“姐姐可是心中有烦心事。”
凝霜站起身接过衣裳叠好放在一旁,复又坐在冷清染身边,“清染,可想过要找个怎样的郎君。”
冷清染被凝霜问得有些疑惑,“姐姐为何这样问。”
“我就随口问问,看我家妹子如意郎君长何模样。”
“嗯,只要人老实有担当,长得不砢碜就行了,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够了。”冷清染说着,脑海中却出现了孟远之的身影。
凝霜听闻却放心不少,笑着和冷清染嬉闹。
晚间,孟远之听着巧芳转述,对冷清染的要求嗤之以鼻,什么长相不磕碜,周管家这几日日日向自己提起冷清染,心思不明而喻,孟远之都当做没听见,私底下却将冷清染的要求一一和自己做着比较。如此,孟远之也明了自己的心意。不过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孟远之倒是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