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跳下去?”
“真希望我死是把,我真跳了啊!!”
“啊~~”
“啊!”慕纤桐猛地坐了起来,偷疼欲裂,点点滴滴的记忆碎片一点点汇聚组织。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一幕幕就像幻灯片一样从眼前急速划过,颜和俊朗的面庞,父母慈祥的目光,现在一切都不存在了,不知道自己的消失,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麻烦。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安排自己来到这里,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船到桥头自然直,就一切从顺其自然吧。
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慕纤桐的思绪终于从深深的记忆中抽出来,打量着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
这是个普通的茅草屋,屋内陈列很简单,虽然破,但很整洁。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非常爱干净,就连自己现在身上的被褥,都是刚刚洗完的,再看看身上,早已脱下了那条深紫色晚礼服,换上了一件宽大舒服的白色布衣。料想,一定是那老妇人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换上的。床头放着一个水盆,盆边还搭着一条已经凉了的湿毛巾。阳光透过纸窗射进屋子,打在慕纤桐的身上,让她感觉到了这几天前所未有的惬意。窗台上点着燃了半根的驱蚊香,边上摆着一盆俏皮的,圆滚滚的仙人球。看着这仙人球,慕纤桐不禁想起了一次请师傅来家里修空调,慕纤桐一再提醒他小心点,安全第一,他说,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还很谨慎嘛,放心,出了事我也决不找你的麻烦。说完就从窗台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她养了五年的仙人球上,一到十五楼的声控灯瞬间全亮了。
“噗嗤~”慕纤桐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前压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哟,姑娘,你终于醒了。”一个和蔼的声音传来,慕纤桐循声看去,一个老妇人,手中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姑娘,你昏迷了三天,现在一定饿坏了吧,来,大娘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这有些热粥红薯,还有些咸菜,你先填饱肚子吧。”听了老妇人的话,慕纤桐手揉了揉肚子,确实,三天了啊,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当下也没说什么,接过托盘吃了起来。虽然慕纤桐生活里锦衣玉食,口味刁的很,可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吃什么都是香的,被粥烫了舌头也不管不顾,狼吞虎咽一番,直吃到满头大汗,才拍拍肚子,长出一口气“呼~吃饱了,谢谢大娘。”
老妇人看着慕纤桐大快朵颐的样子,忽的叹了一口气。
慕纤桐看出不对劲,问道:“大娘,您怎么了,怎么无故叹气呢?”
老妇人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啊姑娘,你吃饭的样子,跟我那小孙女儿简直一模一样,看见你,我就想起我那孙女儿来了。”
“那您的孙女儿呢?”目前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提到孙女儿,老妇人的眼波突然亮了又突然暗淡了,浑浊的眼睛里蒙上了一丝水汽。
“小孙女儿今年应该16岁了,本来跟我和我家老头生活在一起,虽然穷,却也生活的无忧无虑,直到两年前,小孙女跟老头进城,就再也没回来过。”本来压抑的情感现在说破了,老妇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已是泪水决堤。
慕纤桐心痛的帮老妇人擦去眼泪,柔声道,“大娘,您别伤心了,您吧孙女的名字告诉我,我帮您找,一定能帮您找到!”
老妇人的眼神并没有如想象中透漏出兴奋的样子,反而目光比刚才更黯淡了些,嘴唇轻轻的蠕动:“姑娘,不必了,我一直在找,我每天都站在路口等待着他们爷孙两个回来,可是,我等了两年,他们都没有回来,想必,老婆子我要一个人老死咯。”
情到深处,慕纤桐从老妇人眼中看出了绝望。慕纤桐翻下床,轻轻搂着老妇人的肩膀,“大娘,您放心,您伤心也没有用,现在您只要身体健康,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您的孙女和老伴知道了,心里也会开心的!”
老妇人擦掉泪水,一双老眼柔和的看着慕纤桐。
慕纤桐抿嘴点了点头,“大娘,等我到了墨州,我帮您留意,您就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
“好好,我这就送您去墨州!啊,不行,还是再等几天吧,您看我这老糊涂了,姑娘身子骨刚好,怎么能让姑娘这就动身呢。”老妇人歉意的向慕纤桐解释着,那眸中闪烁的是慈母一般的温柔光泽。
慕纤桐笑着摇了摇头“大娘,我也有要事再身,我身体已无大碍,现在即可动身前往墨州。”
老妇人再三劝阻,慕纤桐都一一回绝,执意要动身前往墨州。
拗不过慕纤桐,老妇人又烙了几张饼当做干粮,又递给慕纤桐一两银子,才赶着马车吧慕纤桐送到了墨州。
到了墨州已是傍晚,老少两人依依分别,慕纤桐转头望着城墙上烫金的两个大字,墨州。
墨州不是一般的大,用现在的衡量标准,它的大小,比整个故宫都大了那么一圈,可以算是南部最大的城池了。
只是,进城之后,慕纤桐才觉察出一丝诡异。此时是掌灯的时候,按理说现在刚刚入夏,正是人们最活跃的时候,可此时的街道上竟然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
街边的灯笼到是有的是,风吹过来,灯笼随风摇曳,伴随风过来的,还有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的白色纸钱。
这太怪异了,莫大的一座城池,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空中还飘着纸钱,难道说这里不是墨州,而是一到了夜晚就会变成鬼蜮的鬼城?
想到这里,慕纤桐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自己狭长的影子在灯笼映射下变得张牙舞爪。慕纤桐站在街道中央,小心的打量四周,风越来越大,空中也飘起来一丝丝的腥甜味道,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怕是又要下雨了。
慕纤桐害怕的不行,低头死命盯着自己的影子,无助,单薄。
雨点打了下来,风更盛了,灯笼的摇曳更加夸张,影子越来越狭长。突然,慕纤桐发现了什么,颤抖的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在一旁另一个孤零零的影子,自言自语,状若癫狂,几乎要哭出来地问:“这个影子是谁的啊?”
她仔细一看那影子,正赶上那影子抬起手来,那手在抬起来的时候,变得十分狭长,几乎比他的腿还要长,这种恐惧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出来,慕纤桐就觉得头皮发麻,不受控制地大叫了一声:“有鬼!”
这种恐惧不亚于自己在森林中初遇海神时的感觉,她无法停止尖叫,直到,一直手搭在了她的右肩上。慕纤桐瞬间失声,嘴大张着,心跳的仿佛要飞出来,双目惶恐却不敢回头张望,只能死死盯着地上那个影子。
“你有病吧?大半夜不回家睡觉,在街上大叫什么有鬼?鬼在哪呢?吓我一跳!”
“啊?”
慕纤桐瞬间石化,极度恐惧马上变成极度愤怒,咬碎了银牙回头怒视,“敢吓老娘,老娘挠...”
太帅了~
看见对方的面容,慕纤桐瞬间没电,从极度的愤怒有转为极度的娇羞。“人家,人家只是怕黑~”说着还单脚为轴,另一只脚在地上画圆,恶心的表现连自己都要吐了,没办法,这家伙,帅的妖孽啊。
慕纤桐心惊,他真的像个妖孽,好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美丽,所以就美得更加强烈,更加嚣张,他在雨中就那么看着她,嘴角还带着邪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剑眉,朗目,皓齿,发髻高绾,两束发丝垂下两鬓搭在肩上,额头处有一块水滴大小的朱砂,一身黑色的紧身袍。搭在他肩上的手里,倒提着一把七尺长刀,难怪影子里的手臂看起来比腿还长。
“看你装束不像是本地人,你是从何处来?叫什么名字?”男子嘴角邪笑,玩味的看着慕纤桐。
慕纤桐被这种眼神看的懊恼,心中的火也暴露出来,大小姐脾性暴露无遗,“老娘叫慕纤桐,在这里迷路了,你算什么东西,半夜在街上吓老娘,你叫什么名字,老娘明天就去官府告你侵犯良家妇女!”
男子被慕纤桐骂了一通,不但没有发怒,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道,“夜不归家还敢说自己是良家妇女?记住了,我叫希绝,希望的希,绝情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