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天有些灰蒙蒙的,下着细细小雨。院子中一道幼小单薄的身影正在一拳一脚努力的练习着拳法。距离着杂事堂事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这半个月来,小张平每天都坚持做完早课后前去杂事堂寻找任务,但青帮弟子掌控太过严密,连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流落出来。眼看一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张平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雨持续下着,院子里的身影不顾湿透的身体,仍在一板一眼的操练着。相比刚练习的时候,现在的他已经能连贯的做完所有的动作。身体的强度和柔韧度已有了相对大的提高。当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后,张平缓缓平复了真气。回到了里屋,打了一桶清水,把全身冲洗干净,换上衣服接着出门往杂事堂方向走去。
杂事堂一如既往的人流密集,小张平仰着头一条一条看着黑板上的信息,眉头紧锁着:“唉,还是和以外一样,这样下去根本接取不到一个任务,这个月估计难熬了。”收拾一下失落的心情,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却见陈天歌笑嘻嘻的站在身后看着他,道:“怎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任务?”
张平苦笑了一下:“哪有那么容易,青帮基本都已经包揽了所有低级任务,就算偶尔有一两个漏网之鱼,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呢。怎么会轮得到我?”陈天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事,你才刚来天府,好多事情你都不甚了解,慢慢来吧。有很多人都来这一年多了,都没有接到过几个任务,更何况你呢?”
虽然知道陈天歌是在安慰自己,张平心里还是很不痛快,拍了下陈天歌的手,示意了解了。便一句话也不说,向外走去。天歌望着张平失落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去。
淅沥沥的小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一个单薄的身躯撑着土黄色的油纸伞慢慢的走在峰间的小路上,他正慢慢的往自家小院的方向走着。脑海里思绪一直都在翻滚,思考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却没有看见前方路上有一位身着灰白长衫,中等微胖身材,满发莹白,面容慈祥的老者从他对面走来。路过张平身边时,老者突然轻咦了声,仿佛想到了什么,喊住张平说道:“这位小友请留步。”
张平听见有人喊他,便停下看脚步,好奇的回头望去,见是一名不认识的老者喊的自己,就问道:“前辈有礼,敢问前辈喊住小子有何吩咐?”说着双手作辑,微微一拜,模样恭敬有礼。老者摸摸胡须微微笑道:“老朽路过此地见小友眉头紧锁,满怀心事。心中郁结甚是挺深,好奇之下便喊住小友问其缘由。若小友有何难解之题,可讲于我听,说不得我还可略尽微薄之力呢?”
小张平见老者慈眉善目,语气真诚,想了想,便把心中之事告知老者。老者听完后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呵呵,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原本我也是听过门内有此现象,但这也无法去改变什么。天府资源有限,却弟子众多,无法一一顾及,所以才会发布各种任务让弟子接取,完成后换取各种奖励。至于帮派之事,天府虽然知道,也不会去管。一个门派资源本就是择优而倾。不过小友你不必担心,我看咱俩甚是有缘,恰好我有一处药园无人打理,你可愿意替我去照顾一二?”
张平原本听老者前面说的,有些失望。想等老者说完就告辞离去,却没想真的会有天上掉下工作的好事发生。张大了嘴巴楞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不确定的轻声问道:“前辈你说的是真的?”老者见张平傻不愣登的样子,不免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是真的,你可愿意去啊?”听到老者确定的话语,张平满心雀跃的连忙点头:“愿意,当然愿意。只要前辈不嫌弃小子笨手笨脚的,小子愿意替前辈打理药园。”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明日上午来晨星峰药卢找我,我给你交代怎么打理药园,往后每个月会给你十块下品灵石和十颗凝气丸作为报酬,打理期间也算你每月的基础任务量完成。觉得如何?”
这已经是相当优厚的报酬了,多少人抢都抢不来的好事,他又怎么会拒绝。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张平跟老者道别后,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清幽峰小院内,呆呆的坐着台阶上,脑里翻来覆去都是今日遇见老者的一些片段。那老者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对张平这么好?难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吗?如果张平当时没有昏迷的话,便会知道这位老者是谁了。
众位看官应该还记得张平濒死来天府求医那段。这位老者就是那位用通天易经丸和长平道姑换取地灵果之人。这人名叫李淳厚,合体下品境界,也是天府的长老。当日道姑带张平来救治之时,他就对这孩子有深刻的印象,毕竟没有几个人能伤到他那地步而活命下来,也没有几个人能用地灵果换取的解药救得性命。今日机缘巧合之下,再见到张平。见其因工作之事闷闷不乐,也愿得给其一工作,做个顺水人情。打理药园本事就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辛苦繁琐了点。要清理药材周边的杂草,除虫,灌灵水等等,是个细心的人都能做得过来,所以也不担心张平做不好。
当晚,初得工作的张平兴奋得翻来覆去去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清早,照例做完早课后,兴冲冲的往晨星峰方向狂奔而去。老者李淳厚见张平来得如此守时,欣慰的点了点头,细心的给他讲解每种药材的特性,灌水的时间,除草捉虫的要点。而后,张平就开始了他在李淳厚药园的第一天工作。
就在张平如火如荼的开展他的第一份药园工作之时,他的那位好朋友陈天歌此时处境却很不妙。在望月峰的一处偏僻少人的林间空地上,陈天歌正被四名身材高大健壮的外门弟子围在中间,看他们个个目露凶光,磨拳搽掌。看起来不像怀了什么好意。当中一名面容刚毅,身着青色布衣的人开口了:“陈天歌,听闻你最近又做了不少任务,所得奖励应该不少吧?怎么着,要不要把你的秘诀分享出来,大家学习学习啊?”陈天歌认得此人,叫金挟元是青帮的一个小头目之一,开光期上品境界,比他修为还要高上一层。这事情估计今天是难善了。
青帮找上自己因为什么事,陈天歌心里很清楚。缘由是因为自己有位表哥在杂事堂做登记任务的工作,时常会偷偷帮他接取一些任务。一来二往的,任务做得多了,难免不会落入有心人的眼里。青帮就因为这事多次找过自己,但都被搪塞了过去。这敷衍的态度终惹怒了青帮,以致派人来围堵自己。但陈天歌也知道,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能公开的事,以权谋私本就是相当于开启了一个大外挂,一旦被人发现,不但他表哥的工作不保,就连他接下来在外门的日子也变得相当不好过。所以这件事他一直都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关系要好的张平也不知道。
陈天歌一边想着怎么把事情圆过去,一边小心翼翼的赔笑着说道:“嘿嘿,金大哥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秘诀啊?不就是运气好了点,多接了几个任务嘛。金大哥这段时间要是手头不太方便,小弟我这里有几块灵石,当做是孝敬哥几个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钱袋,轻轻的递了过去。金挟元接过钱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放进了怀里,说道:“你小子还挺上道的,我欣赏你。不过来时我们帮主说了,今儿无论如何一定要你把秘诀说出来。我看你小子挺懂事的,这样吧,你把秘诀告诉我,我回去跟帮主那边说下,把你引进青帮,到时候大家都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觉得怎么样啊?”听到金挟元这么说,陈天歌心里一沉:这可怎么办啊?事情可打死都不能说出去的,可要是不说,这顿打估计是逃不过去了。得了,见机行事吧。打定主意的天歌,把心一横,笑嘻嘻的说道:“哎哟,谢金大哥赞赏。小子也想跟在大哥身后时时聆听教诲,可小子的确没有什么秘诀,我怎么告诉你啊?”见陈天歌拒不合作的态度,金挟元也是心头微微起火,脸色一沉:“小子,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这秘诀我们青帮是势在必得,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就打到你说。动手。”
一声令下,金挟元运转真气至右手,一拳直直往陈天歌头部打去。陈天歌一见此拳来势汹汹,急忙双手交叉,护住脸部,全身真气汇集脚下,向后跃去。可脚步刚离地面,就感觉身后一股巨力打在身上,剧痛无比。身前因为那股巨力推动,也撞上了金挟元来势汹汹的拳头,振得他双手发麻,一时动弹不得。余下三人也不怠慢,真气运转起来,或踢,或抓,或锤。正使着浑身力量往陈天歌身上招呼,打得陈天歌口吐鲜血,浑身是伤。可即便如此,陈天歌都咬死牙关,一声不吭,只是护住了周身要害,任由他们打着。
时间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当陈天歌被打的伤痕累累,几近昏迷之时。金挟元一声“住手”让众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几近昏迷的陈天歌,金挟元的内心也是多有郁闷。陈天歌的硬气超乎了他的想象,寻常人被打成这样早已经把什么都招了出来,但他硬是一言不发,生生的抗了下来。在打下去唯恐闹出人命,只好作罢。在天府内杀死同门可是一项很大的罪名,没人愿意去以身试法。看来今天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金挟元狠狠的看了陈天歌一眼说道:“你最好想清楚,外门没人能跟我们青帮作对。要是你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便罢了!如若不然,你今后在外门将寸步难行。我们走。”说完一脚踢开倒在地上的陈天歌,几人扬长而去。不知过了多久,躺着地上的陈天歌挣扎的爬了起来,吐了一口夹杂血丝的浓痰,冷冷的看着金挟元他们远去的方向,缓缓往住所走了回去。
在这一片寂静的树林中所发生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看到,只有在地面上散落混乱的落叶能证明,当时这里发生过一场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