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放下手，望着男生沉默不语的样子，又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有的人也真是，连玩笑都开不起，还说什么怎么证明都可以，太好笑了吧。”她的语气算不上重，甚至带着点撒娇一般的娇嗔，然而怎么都听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讽刺，眼神亦然。
说不尴尬是假的。
心底还隐隐有些受伤，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自己以真乱假，抱了几分期待的试探。
唯一能掩饰狼狈的就是微微扬起下巴，佯装高傲地扭头就走。
这回，叶翌没有拉住她。
她顺着马路边的行道树慢慢走着，心里默默地数起了数。
一，二，三……
可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数些什么。
他应该走了吧？
没想到几个月来第一次见面，还是闹得不欢而散。
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阴晴不定。
这段从初中开始的暗恋，就好像刻在命轮里擦不掉的轨迹，让她做不到忘情，更做不到喜欢上其他人。
因此无比介怀他们之间零零星星的空白岁月。
她没有资格吃醋生气，因为他不是她的谁。
但是，本能的情绪与理智相悖，她和叶翌认识也快七年了，中间断断续续相隔异国，他的态度始终叫人琢磨不透。
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和惆怅，心烦意乱地停下脚步，无意识地往后瞅了一眼，却见男生就跟在几步之遥的身后，眉头紧锁，似乎也在想什么心事。
他怎么还在呀。
视线交错，凌妍清怔了一下，旋即立刻回过头，想装作没看见他继续往前走，身后却传来一阵接近的脚步声。
“凌妍清。”
默默跟在后面的男生忽然跑了上来，叫住了她。
他的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委屈，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却不想在他面前失态，只能轻轻地问了句“干嘛？”
“你准备去哪所大学？”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也有些不着边际。
她抿了抿嘴，就着话题回答道，“普林斯顿吧，我上周收到了录取通知。”
男生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颔首，“挺好的。”
然后气氛又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她忽然想到越耀文提起的事情，“越耀文说你准备回国读大学，是真的吗？”
“我是有这个打算。”他顿了顿，“但是，你在美国的话，我回来好像也没有意义。”
这话极具暗示，凌妍清的心脏猛地一跳，却不敢多想，口不对心地拢了拢头发，“你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回来的。”
这句话说出口，两个人同时一怔。
凌妍清，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她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丢人丢大了，不由急忙解释道，“那个，我这几天刚回来，时差还没调整过来，所以精神不太好，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然而，苍白无力的语气加上极力比划的手势，怎么听怎么看都毫无说服力。
男生凝视着她，唇角微微上翘，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凌妍清，你还是这么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