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中,司马莲云刚起身便听见院中的下人议论纷纷,说幽儿姑娘受了重伤之类的。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顾不得用早膳便匆匆赶往幽儿房间。
推开房门,只见一侍女跪坐在地上倚着床沿打盹,司马莲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侍女的肩。侍女惊醒,看见老夫人站在身旁,生怕被责罚,低着头欲认错,却被司马莲云制止了。
“你下去吧,把小莲叫来。”司马莲云摆摆手,轻声说道。
司马莲云握住幽儿的手坐下,看着那苍白的小脸,不由得难过起来。只是一段时间没见,怎就变得这般虚弱。幽儿是她司马莲云见过的最清新脱俗的女子,也是她心中最满意的儿媳人选,自然百般疼爱。
“老夫人,你……”木伯领着小莲进来,看见司马莲云,倒有点惊讶,没想到老夫人连早膳没吃便赶来这边看望幽儿姑娘了,“让小莲给幽儿姑娘擦擦脸吧。”
“让我来。”司马莲云接过小莲手上的绢布,轻柔地替幽儿擦脸擦手。
“老夫人对幽儿姑娘真好。”木伯笑道,“再过不久,老夫人就要抱孙子了。”
“什么!?”司马莲云听罢,停住手上的动作,惊喜道,“木伯,你,你说我要抱孙子了?”
“可不是,将军一大早就出去为姑娘寻药去了。”
司马莲云喜极而泣,好不容易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又道:“小莲,以后你就贴身照顾幽儿姑娘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得寸,步,不,离。”
“是。”小莲点点头。
“至于往后幽儿的饮食,就劳烦木伯你帮盯着了。”司马莲云吩咐道。
“老夫人放心。”
司马莲云在幽儿房间待了好一会儿,将近午时才离开,带着木伯往后厨走去,她要亲自挑选一些新鲜的食材给幽儿熬碗清淡的粥。路过前院的时候,正好碰见靳永从外面回来,两手拎着草药,便迎了上去。夏医也闻声走了出来,很自觉地接过靳永手上的草药,他得好好研究这些药茶的配量。
司马莲云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很含蓄地说了句:“这么大的事我现在才知道,我到底是你娘啊!”
“幽儿这般虚弱,我也顾不上其他,您现在不也知道了嘛。”靳永淡淡一笑,其实内心是无比喜悦的。
“好了好了,你去看看她吧!我去熬点清粥给她。”司马莲云看出儿子的迫切,便不再多说,只是才走几步,又转过身,“等幽儿好转了,赶紧拜堂成亲。”
“儿子明白。”靳永点点头,谨遵母命。
回过头看见夏医正在捣鼓着这些草药,靳永拍了拍他的肩:“包起来的都是药茶料,其余的是安胎药,幽儿的用药就劳烦你了。”
“放心,我先去熬一贴。”夏医走到院子一旁他那简陋的制药桌上,又在炉子中起火,准备熬药。
靳永若有所思,独自前往后山。正值午时,后山马厩零零散散几个人给马喂草料,打理马厩,很是安静。河边那一簇簇红艳的玫瑰开得正好,地上落了稀疏的花瓣,有的飘落河水,随流而去。靳永走过去,蹲跪下来,轻轻折了几支,只是这次并没有把上面的刺给剃掉,他知道幽儿喜欢的是带刺的玫瑰。
他抓着一束玫瑰走进幽儿房门,亲自找了个花瓶插上,放置在桌上,如此房间里便满是玫香了。
“这里有我,你去看看束儿姑娘醒了没有。”靳永让小莲去看看束儿,她虽没有受伤,但也该醒了。
小莲遵命合门退下。
房间里静悄悄的,看着依旧沉睡的幽儿,靳永除了默默陪着,什么也做不了。在得知幽儿怀有身孕这一消息时,他开心激动过。但相比而言,他更希望她能蹦能跳,有说有笑……
“你可能还不知道,太后下旨取消了我和雪柳的婚约,从今以后,我靳永的将军夫人只有也只能是你。”靳永握着幽儿的手,表露心声,似抱怨似蜜语,“你啊,从不肯听我的话,有什么事也不跟我商量。是,你修为很高,不需要我保护,但我修为更高,就是要保护你。你也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现在起我们的孩子会帮着我管你……”
忽然靳永感到手一紧,欣喜万分,只见幽儿轻轻睁开双眼,会心一笑,伸起另一只手轻轻拉着靳永的手肘,好让靳永离她更近,然后在靳永耳边轻轻说道:“谁说我修为不如你,等我好了,要跟你再比试。”
靳永在她额前深情一吻,直起身,道:“那你得快点好起来。”
话刚说完,幽儿便又睡了过去,靳永替她盖好被子,想到夏医在前院熬药也不知道怎样了,便起身开门出去。不想打开门正好碰见司马莲云和靳月靠在门外慌慌张张的。
“哥哥,我们可没有偷听。”靳月心虚之下倒供了出来。
司马莲云扯了扯靳月的衣袖,又指了指木伯端着的粥,道:“我熬好了粥,正要给幽儿送去。你们……话说完了?”
“她刚睡下。”靳永抿抿嘴,尽力掩饰内心的喜悦,“我,去看看夏医药熬得怎样了。”
司马莲云看着儿子的背影,由衷地高兴,自从遇见幽儿,儿子活得倒有点人情味了,眉头也不似以前紧皱着了。真是祖宗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