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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忆成殇

青胥回到自己房内便将自己锁在了房内.墨羽很想走过去,很想和他聊聊,和这个曾经最好的挚友,兄弟聊一聊,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敲这个门.房内的青胥看着门口踯躅的身影,却也无发放下心中那点隔阂,直到墨羽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嘴角才露出那丝苦笑,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在这一刻房中的青胥想起了那一年的那一天.

所有人都以为青胥和南烛是在十多年前的海上霄雅阁中相识并由此得到南烛的欣赏成为寒冰雪域的客人,可事实却是两人更早以前第一次相见在忘情森林.而南烛看重的也不是青胥的琴而是跟随着青胥身边的幽箬。

自幽箬母亲伊萝失踪于忘情森林后,执着着寻找幽箬母亲的青胥每年都会在忘情森林灵力相对最弱的时候偷偷深入忘情森林的禁地,可是也许是她走的太深,也许是忘情森林太大,二十多年青胥虽然越走越深,却始终一无所获,没有一点点她的痕迹.

早已不抱希望的青胥对于每年的这个行为只当作是缅怀故人,每次青胥都走到能够行走到的最深处,轻抚一曲,回忆相处的短短时间已作对她的怀念,如此往复,年复一年却从未停止.

可是这一年却是意外,正打算抚琴一曲的青胥竟然听到森林深处诡异的音攻对战之声,琴声和一个奇异的哨音相合迎战着笛音.青胥很轻易的便听出琴哨二人处于弱势,若非笛声有意放水早已落败.

想要继续前行的青胥看着两个半人半蛇的女子从林间穿出,那一回眸便是无限思念,一个面容近乎相同的女子像极了伊萝,还有那近乎相同的气息以及第二个女子手抱着的半残的古琴都让青胥掉落在了回忆当中.

可即使是这样,随后飘逸而出的男人还是让青胥从回忆中惊醒了,不仅因为他那冰冷的气息,还因为他的身份----寒冰雪域的主人南烛.

轻轻一眼扫过青胥,南烛便不再理睬与他,“你们无路可退了,若想活命便随本尊回寒冰雪域.”

“你做梦,有本事就动手杀了我们,别心软,就像千年前那样,一剑往这里刺.”为首的女子正是冥鸢,她的性子刚毅而倔强,说话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示意南烛应当从这里入剑.

听见冥鸢的话,南烛略有失神的叹了口气,“一样的固执,不肯回头的执着,正是你们修蛇一族灭族的根源,现在到的是本尊才会留你们一命,否则的话…”

“那尊者大人就请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幽箬微微屈身行礼向南烛请求.

“不知道?若不是她已经出了禁地,本尊岂会察觉,既已露出气息,那大姐和羽涅自然也在来的路上了.本尊有心救你们,现在和本尊走就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路吗?那是囚牢,若是如此我们又何必冒险出这忘情森林?躲着有什么用,你救我们两人一命又有什么用,这样活着和死了又什么差别,你不如干脆些杀了我们,也免去了那无尽的寂寞.”

冥鸢愤怒的喊着,发泄似的砸着周围的树,踢着脚下的土,“死的,死的,都是死的,二十年了,我长这么大除了箬,我没有见过别的人,没听过鸟叫虫鸣,甚至从来没有吃过任何的食物,这样的活和死有什么差别,有什么差别!”

听着冥鸢的话,幽箬冷冷的强迫自己扭过头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其实若非没有足够的元力,否则幽箬宁可耗尽元力帮助冥鸢封印修蛇一族的元力让冥鸢蜕变成兽族重新修炼成妖族了.

冥鸢的话如同重鼓击胸,狠狠的敲打在了南烛心口,他无法想象这两个女子是怎样就在这么一个无人,无物,甚至没有多余声音的环境下生活了二十年.他看向幽箬,那个始终很少开口,始终冷冷的抱着一把半破的古琴,冷漠的就像是自己没有半丝知觉.一丝丝的心疼忽然缠在他的心口,那是千年以来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感觉,让他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原来还是会有知觉的.

青胥听了冥鸢的话,第一反应是惊喜,他终于确定这便是她的孩子,可第二反应却是伤感,二十年前她的痛苦原来并没有截止,而是在她孩子身上继续着.他想帮她们,想救她们,这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无力,自己从来都是这般无能懦弱.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忽然青胥惊喜的声音想起,让三人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虽然三人早已注意到却又忽视掉的人身上.

“你给我滚!”冥鸢狠狠的一掌便扫向了青胥.

“我是青胥,你们母亲是伊萝.”躲开了掌风的青胥快速的解释着自己的身份.

“姐姐住手!”看着冥鸢已经失去理智,幽箬忙出手阻止了冥鸢,“他是母亲以前提过多次的青胥叔叔.”

“我刚刚说想到了,我有办法掩住你们修蛇族人的气息,灵魂共生契约你们听过吗?”

“灵魂共生?您说的是远古三大禁约之一的灵魂共生?这根本不可能!”恢复了冷静的冥鸢冷冷一笑,“即使我和箬符合元力共生契约的条件,可是这个禁约即使是我们传承的记忆里都没有契结契约的方式和口诀,怎么可能完成.”

“我知道.”青胥那坚定的眼神让幽箬有着一丝不详,而惊喜的冥鸢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契结契约有没有代价?”

幽箬简单的疑问让青胥露出了一丝微笑,是那种欣慰,幸福的微笑,甚至不知不觉眼睛里便有了湿润的感觉.

“你像你的母亲,处处替别人想,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可以帮你们结成元力共生契约,让你们光明正大的走出这片森林.”

南烛看着青胥放下了背上的古琴,小心的从琴囊里取出一根弦,那是根闪着金色光华的弦.青胥将这根弦换到琴上.微微一笑带着释然和解脱,“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青胥轻轻拨动那根琴弦,只那一声,他的手便裂出一道口子,那血随着他的手指点画,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契文,随着契文的开头,青胥的脸色瞬间惨白.

“那是精血,快停下,你会死的!”幽箬忽然想要出手打断契文,却发现自己和冥鸢已经被神力带动,契文已将两人的元力连接了起来,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契文过半,青胥已经连续喷出了两口鲜血,嘴角血迹斑斑,而指间精血流出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幽箬明白在凝聚这毕生修为的精血流尽之后,他消耗的便将是他的生命.

“够了.”南烛忽然将青胥用元力送到一边,接过了契约过半的契文,只片刻便将契文完成,“修蛇族人相中,做出决定,谁相为阳,谁相为阴,谁得兽体,谁得人身.”

陷入回忆的青胥始终没有明白幽箬和冥鸢是如何在那一瞬做出相同的决定,可青胥只知道无论是什么他余生所要做的只剩下有一件,倾尽一生之力切庇护她们两人平安.

离开的青胥也好,幽箬冥鸢也罢都不知道在三人离开忘情森林不一会羽涅便赶到,是南烛替她们做了掩饰,而那也是南烛几千年来第一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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