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倒下的时候,将那副画好好地夹在画板上,紧紧护在怀里,琉璃的笑脸出现在面前,她揉着他的脸说“翼,你就笑笑嘛!笑起来可比炎夏那小子好看多了!”然后炎夏在一旁敲她的头“我说,丫头你怎么昧着良心说话呢?”慢慢感觉身体传来的疼痛感越来越弱,呼吸变得困难,突然就想起那首歌:
“好怕一放心睡了,心跳在梦中不听话的就停止了,我还能珍惜什么,如果我连自己的脉搏都难掌握,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想到我让深爱的你人海孤独旅行,我会恨自己如此狠心,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没机会蹒跚陪着你看晚霞落尽,漫长时光总有一天你会伤心痊愈。如果可以请你将我忘记。”
当时的羽翼在想:如果我变成回忆你真的会忘了我么?是该忘了吧!我把我带来的忧伤冷漠也带走。可越是这样想,双手越是紧紧抓着画板。有人惊慌失措地问他:你怎么样?你别死!
一切风景都陷入了黑暗,意识随之消散。
寂在办公室翻阅文件,心突然有些慌乱,签字的手有些拿不稳笔,过了一会儿秘书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到:“寂总裁,翼少爷出事了!”他霍地站起来,眼神有些晃动,将刚签
好的文件碰落一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秘书。秘书看着一直面无表情的总裁慌乱的样子,颤声说到:“翼少爷在环城路出了车祸,现在正送往医院。”说完低下头,他不敢看那样一双眼睛。他听到总裁焦急地吩咐:“会议全部取消,叫司机送我去医院。”秘书再次抬头时,只看到总裁的背影,于是迅速掏出手机拨通司机的号码:“请在2分钟之内迅速将车从地下车库开到门口,目的地:寂翼医院。
寂来到医院的时候羽翼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他随手抓了一个医生问:“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医生也有些焦急:“总裁,情况不理想,翼少爷失血很多,又抱着画板不肯松手,连输血都有些……”
寂面若冰霜:“你们不知道强行拿掉吗?”医生有些为难道“我们试过,但是拿不下来,再这样下去恐怕……”寂看向手术室里羽翼苍白的面容,心如刀绞。翼儿,我告诉了你多少遍不要爱上她?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为什么不听话?你以往总是沉默地对我无条件顺从,可是为什么在我让你回奥地利的时候,你跪在我面前叫我不要让你离开?让我怎么做才能不让你受到伤害?难道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吗?寂想起年轻的自己跪在那个美丽的女人面前,求她将孩子生下来卑微可怜的样子,那时候他已知道她的心不属于他。
医生将素描的碎片递给他,他才真正仔细打量她的容颜,你和你母亲很像。心中那一股无以言表的郁气不知是愤怒还是悲哀。只好感叹一声:你的女儿!
他走下台阶,叫司机将车开向城市西边的别塑区,心情复杂。
琉璃百无聊奈地翻杂志,那个笑得恍若星辰的面容总出现在眼前。为了负责任才那么温柔的吧!以前从来就没跟她好好说过话。可是,虾虾幸好是你,如果是别人我该怎么活下去?所以你不需要因为那件事而选择跟我在一起,没有必要,我也不需要同情。可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复仇?
“璃小姐,寂翼的总裁找你。”管家走过来汇报,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透着些严肃,表情如往常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琉璃翘起唇角:“寂叔叔来了?”
“是的。”管家点头,然后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琉璃低头:“既然这样,可以不见吗?”。
“不可以!请2分钟之内准备好。”管家说完关上门。
她想起小时候听到的那些话,她一辈子都会记得清楚。他说“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正是从那时开始,她才真正体检到了家庭的破裂。
中年男子坐在沙发里,全身散发出来的冷漠气息比羽翼更胜几倍,俊朗的脸被岁月刻上痕迹。琉璃走过去:“寂叔叔。”寂扯开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冷漠后道:“小丫头还记得我?”说完起身抬起手来,友好的握手的姿势。琉璃笑了笑,礼貌地握手,给他煮好茶,然后坐下来,笑道:“寂叔叔,我当然记得您。”
寂略感尴尬地轻笑:“最近过得可好?”琉璃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房门,管家的眼神如鹰般锐利,她笑了笑:“挺好的。”寂留意到琉璃不安的眼神,也不多语。将话题直接转入主题,他没有多少时间。“你记得你有个哥哥吗?”
琉璃睁大眼睛看着他,有惊讶有愤怒还有难过和羞耻。
“你知道他是谁吗?”寂的眼神像南极冰刃,刺得琉璃又冷又痛。
“你问这些干什么?”琉璃站起身来,声音冷冽,她觉得自己此刻像一只别惹怒的猫,竖起一身的猫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敌人,只要他敢试着靠近,她就一跃而起,奋起反抗。可是眼前的敌人只是安安静静地盯着她,连动也没动一下,她只好坐下来。
“你哥哥是羽翼!”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炸得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炸掉了她的理智,面前这个人最终惹怒了她这只小野猫,于是她将桌子上的果盘扔向说这句话的人。后来琉璃想起那天下午的自己,无奈地摇头,说:“那个时候的我像一只小动物。”小动物愤怒的时候是真的会咬人的,所以她把人咬了,自己也受了伤,不是别人伤害她,而是她在疯狂中一脚踩在了玻璃片上。
lord送她去医院的时候说:“其实你不这样做,关着你这么久了,我也会让你出来透透气的。”她在心里想:原来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等一切包扎妥当,她看到寂不顾流血的手臂,越来越焦急的脸,忍不住问:“你有什么事吗?”
寂说:“不管你怎么对我,但是请你看在羽翼对你那么好的份上,去看看他。”看到琉璃不露声色的脸,他又说:“我郑重地请求你,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羽翼他从出车祸到现在......”
“羽翼出车祸?“琉璃打断寂的话,抬头去看lord:“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在哪里?”琉璃问。
寂惨白的脸色总算有了气色:“请跟我走。”
“你哪都不许去。”lord拉住琉璃,低头看她受伤的脚。
琉璃一愣:“我哪都不去,你带我去吗?”琉璃从没想过lord会蹲下身来背她,她呆呆地看着他宽阔的背一动不动,直到他冷冷的命令声响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