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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茶苞

好不容易抓到一条鱼可以改善改善伙食,邱小东可不能让鱼给跑了。他找来几根稻草,穿过鱼鳃,将它放在了一个小水坑里,省得它死了,做菜不新鲜。等临近中午,做完事,就可以直接拿回家做菜吃了。

做什么菜呢?很久没吃酸菜鱼了,倒是很想念。

有了这条鱼,邱小东做起事来更有干劲了,那样子,似乎是想立刻将田里的秧苗插完,然后回家吃饭一样。

邱小楠休息了一阵又再次下了田,她是一个懂事女孩,不肯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偷懒。

邱小东心中高兴,对邱小楠显摆道:“小楠,刚刚哥抓了一条草鱼,中午你想让我怎么做鱼?”

“真的吗?有鱼?在哪里?”邱小楠刚刚将牛绑过了一个地方,没有看到邱小东抓鱼的场景。

“在板车后面的水坑里,一条一尺多长的鱼,够我们三吃一整天了!”邱小东道。

“我看看。”到底是个小女孩,没有忍住好奇。

“哥,我想吃酒糟鱼,以前,爸爸经常做酒糟鱼,老好吃了。”邱小楠一脸神往地道。

邱小东闻言心中也为妹妹难过,哎,可怜的女孩,这么小就没爹没妈。

“可是家里没有酒糟啊,你知道村里哪家有吗?”邱小东为难道。

邱小楠也是一脸尴尬,为自己的贪吃给哥哥找了麻烦而懊恼。现在自家酿酒的不多,一般都是懂酿酒的人家,在快过年的时候酿酒,到时还可以卖酒糟。

“那算了。”邱小楠道。

“等下我给你们做一道酸菜鱼,保证你们没吃过。”邱小东打着包票道。

酸菜鱼是山城的一道菜肴,而赣鄱省离山城足足一千多公里呢,现在还没传过来。再说,酸菜鱼流行于九十年代,现在才八十年代,现在它到底有没有诞生还是一回事呢!

“酸菜鱼?好吃吗?”邱小楠也很久没吃到荤腥,闻言也是馋得不已。

“那当然了。”

……

“家家栽禾,家家栽禾。”天上的小鸟一路飞过,发出这种叫声,邱小东很是好奇。

这种鸟飞得太高了,邱小东看不仔细,也不认识,说不出学名,不知道是叫天子还是布谷鸟,不过,这种叫声倒是很有趣的,仿佛是为众农民们加油打气。

有人大声道,像是在教育自家的孩子:“听到了吧,连鸟都在叫我们家家(方言读ga)要栽禾(就是插秧,当地方言,禾读成wo,和小鸟的声音几乎一样),你还不赶快点认真做,不然,以后小鸟就要拉屎到你头顶了。”

“你骗人,小鸟怎么会拉屎到我头上?”小孩争辩道。

“谁让你偷懒呢?那小鸟是天上的神仙派下来巡查我们的,看我们有没有认真栽禾,如果没有认真栽禾,神仙就要惩罚我们了,像下大暴雨、干旱。现在我们都在认真栽禾,就你偷懒,到时,神仙当然就惩罚你一个人了。”孩子爸爸一本正经道,根本看不出是在骗孩子。

小孩显然是怕了,想了想,一脸畏惧地看着远去的小鸟,然后很不情愿地下地干活。

另一边也传来谈话,这次是两个孩子为了小鸟叫声的意思而争辩。

“你听,小鸟在叫哥哥栽禾,我是弟弟,不用干活了!”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孩一脸兴奋道。

“那鸟是在叫家家栽禾好不好,不是哥哥栽禾。”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一脸无语地道。

“明明是哥哥栽禾,我不做了,让哥哥做。”小孩子想上岸休息。

“我看你是屁股痒了,你敢上去试试。”小孩的爸爸威严道。

八岁小孩很是无奈,一脸哭腔道:“人家小鸟都说了要哥哥栽禾,你还要我做。”

……

邱小东很享受这种农家乐趣,这是他以前农家游所感受不到的,因为没有亲身体验,现在虽然全身酸累,但是,这种体验,倒也更加的让人感受到。

中午快到了,早上准备的秧苗也所剩无几,大家打算先回去,吃个午饭。

“哎,茶苞,这么多啊。”罗田意外道。

去牵回水牛的小道上,长了十几棵油茶树,都有三米多高。罗田此时指着油茶的一处树叶道。

邱小东闻言望过去,发现罗田所指的树叶和别的地方的树叶不一样,很厚,有种肉质感。其中有红色的,也有白中透着绿色的,有点像翡翠。

罗田摘下那些自己站在地上就可以摘到的茶苞,然后递给邱小东,道:“你拿着,我上树去摘。”

邱小东愣愣地看着罗田上树,按照记忆,这种茶苞可以吃,当地也叫茶泡,一般清明长得最多,是许多孩子们喜欢的山野零食,味道微甜,邱小东没吃过。取出一片苹果绿的茶苞,不用洗,轻轻放入嘴中。

很不错,淡淡的甜味,除了有点微涩,倒也不错。

罗田身手很灵活,没多久,就摘了很多茶苞,道:“就摘这些了,下次想吃再来。”

两人牵回牛,罗田对着等待在牛车上的邱小楠道:“小楠,我给你摘了一些茶苞,给。”

邱小楠很高兴,吃得津津有味。

邱小楠坐车上,邱小东牵着牛在前走,罗田则孩子一样,骑在牛身上。

路旁一六七岁的小孩正牵着牛在吃草,这是邱小东的堂弟,叫邱弘文,很可爱,也很有礼貌,看着邱小东他们走过来,就远远地叫道:“小东哥哥,阿宝哥哥,小楠姐姐。”

阿宝是罗田的乳名。

邱小东停下来,看着小小的邱弘文牵着一头大大的牛,打趣道:“阿文啊,你这么小就放牛,你拉得动牛吗?别牛要走了,将你给拉走了。”

邱弘文小小的脸蛋荡漾着微笑,神色充满了自信,道:“我拉得动。”

邱小楠叫邱弘文过去,抓了一把茶苞放在邱弘文的手里,道:“这是阿宝哥摘的,你也吃吃。”

邱弘文很高兴,眼睛眯成了月牙,道:“谢谢小楠姐姐,谢谢阿宝哥哥。”

邱小楠看着另一条小道上来了人,脸色一变,就对邱小东道:“哥,我们赶快走吧。”

邱小东回头望去,发现是自己的叔叔和婶婶,还有另一个堂弟邱红兵。邱小东知道妹妹在婶婶那里受了委屈,不愿等下尴尬,所以和弘文说了声先走,就拉着牛车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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