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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表哥罗田

五一来了,学生们都放了假。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不会放三天假,当然,更加不会放七天的假,国家明文规定是放一天的假,就五月一号那一天。

现在的五一劳动节不是放着玩,让你去旅游的,它就是为了劳动而设立的,因为这一段时间,正好是农村抢收油菜,抢种秧苗的时候。孩子们兴冲冲地放假,本以为可以大玩一阵,却不想,他们逃得了上课,却逃不了干活!

才一天假,能干得了什么?家里活那么多,而且现在也没有机械化,全靠人力,一天假根本做不完田里的活,怎么办?

那就多放几天假!老话不是说吗,农业是一国之本嘛,我们多放几天假,也是支持国家建设嘛。

所以,邱小楠他们学校放了五天的假,这当然不是老师们思想觉悟多高,或者体恤同学们的家庭情况,而是,老师们家里也有很多农活要干,要是家里的活不干好,怎么有心教学呢?

天刚刚亮,邱小东就起床了,简单洗漱后,不等吃饭,邱小东就凭着记忆,弄好牛车,将一些工具和一捆稻草放进牛车,就赶着牛车,要去秧田里干活。

邱小楠现在不用去田地,她在家做早饭,等到日上三竿,露水干了后,邱小东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虽然天才亮,但是村子里出来干活的人不少,大家互相打着招呼。

“蛮牯叔,这么早就起来干活啊?”

“你不也起这么早吗?”

“我年轻力壮嘛,累点是应该的,你都一把年纪了,可吃不消啊,少做点。”

“不成哦,做了一辈子的事,现在一闲下来,浑身难受。”

……

“顺发,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昨晚上,你老婆没有得到满足,将你赶出来了?”

“放你娘的屁,我看是你老婆冇得到满足,才将你赶出来了!”

“昨晚上,我老婆被我伺候的舒舒服服,怎么可能将我赶出来?”

“你个死鬼,不要逼脸,这种话也到处乱说,看我不打死你!”

“老婆老婆,饶命!”

……

秧田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秧田出了问题,那之后的什么插秧收割都不要说了,所以,为了便于管理,秧田一般就在离家最近的农田里。走了十来分钟,邱小东就来到了自己家的秧田。

这还是邱小东的便宜爸爸,邱胜利,活着的时候撒的种子,弄好的秧田,谁想,现在却物是人非了。

邱小东挽起裤脚,脱鞋,用脚试了试水温。

有点凉!

为了防止脚抽筋,邱小东没有立即就下田,而是先将脚打湿,过了半分钟左右,才下水。

秧田的泥巴很厚,足足有十几公分,一脚踩下去,水就漫过小腿肚了,走起来有些吃力。

拔秧苗是一门技术活,力气不能太大,不然将秧苗的根部破坏了,就不好了,有些甚至将秧苗扯断,那更是万万不应该。但是力气也不能太小,不然,就拔不出秧苗了。

老庄稼人凭着经验,拔起秧来就顺手拈来了,不仅快速,还完美地保护了秧苗的根部。等到秧苗一只手有些拿不住的时候,将拔好的秧苗上的泥团快速地洗净,然后取出一两根稻草一绑,一扎秧苗就好了。

邱小东前世虽然没有干过这个,但是,他这具肉体从小就干这个,倒也很有经验。就好像依着惯性一样,邱小东起秧的速度很快,等到日上三竿,已经拔了差不多六七分田要用的秧苗了。

邱小东将秧苗抖干净水,然后放进牛车里,才一边将脚从深深的泥土里拔出,一边捶着腰背,道:“这农活,真他妈累。”

在水渠里洗干净手和脚,邱小东穿上鞋,拉着牛车回家吃饭。

早饭说不上丰盛,一碗笋末蒸蛋,营养丰富,一碗萝菜,酸脆可口,再搭配上一碗苋菜,但就现在的条件而言,也是很不错的了。

可惜没有肉!

这是邱小东心中念念不忘的,邱小东虽说不是无肉不欢,但是,荤素搭配,总是要的!

两人正吃着,厨房一下变得昏暗了些,邱小东正要看看是什么情况,邱小楠却惊喜道:“表哥,你咋来了?”

厨房门口站着一个高壮小伙,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这在农村来说,简直可以说是要众人仰视的。这人看样子差不多十八九岁,留着精干的短发,长着浓眉大眼,皮肤古铜色,嘴唇上和下巴上长些短短的小胡须,看样子,是络腮胡,很有男人魅力。

这人是邱小东的表哥,他便宜老子的姐姐,也就是邱小东的大姑生的儿子,叫罗田,罗家庄人,比邱小东大三岁,今年正好十八。这人学习不认真,又因为长得高大,喜欢打架,他爸看出这人不是学习的料,初中还没有毕业,就将他拉出学校,跟着自己学做篾匠。现在三四年过去,篾匠的手艺学得也差不溜了。

这人站在厨房门口,几乎一下就将门给堵上了,怪不得,厨房内部变得昏暗了不少。

“表哥。”邱小东也乖乖地叫道。

“嗯,我妈估计你们现在也要插秧,就让我来帮你们。”罗田走进厨房,看着桌上的菜肴,道。

“表哥吃饭了没有?”邱小楠问道。

“吃了,小东身体怎样了?”

“已经全好了,今天早上还去起了差不多可以插六七分田的秧苗。”

“嗯,好了就好,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那段时间,大家可都担心坏了,我妈都好几次流泪。”

这邱小东倒是不知道,闻言心中也是暖暖的。

“大姑和大姑父还好吧?”邱小东问道。

“他们都还好。”

“小兰呢?”邱小楠也问道。

小兰是罗田的妹妹,但是,他们的年龄相差了十五岁,也就是说,今年小兰才三岁,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孩子。邱小楠很喜欢小兰,又因为当地方言分不清nan和lan,两人的叫法一样,小楠觉得两人很有缘分,所以,小楠对小兰很挂心。

“小兰现在也很好。”罗田微笑道。

“你家也有很多农活要干吧,你来了帮我家做,你家怎么办?”邱小东问道。

“没事,我爸我妈做事快。”

吃完早饭,大家就拉着牛车去了坡脚下的农田里插秧,这次,邱小楠也跟上了。水田之前已经被邱小东的爷爷犁好了的,看上去浑浊的农田水面,上面却非常的清澈,像一面镜子,将天上的白云蓝天映在上面,再加上田埂上的树,不远处的梅岭,几只洁白的白鹭,勤劳的农民、水牛,这美景,可以做一副中国山水画了,简直比九寨沟也不差。

罗田的力气很大,站在田上,将牛车里的绑好的一扎扎秧苗扔到水田里,几乎想扔哪就扔哪,邱小东就不行了,只能扔到离自己十米远的地方,再远,就有些力不能及了。

罗田虽然才十八岁,但显然已经是一个老庄稼汉了,农活干得很溜。先将和好的化肥均匀地撒一遍,三人就下田插秧了。

插秧也是一门技术活,比拔秧更加的考验人的功夫,不仅要插好插牢,还要注意株距。邱小楠虽然年纪还小,但也做得中规中矩,罗田更加,看他插秧简直像一门艺术。他插秧的速度快,还非常的整齐,虽然不是笔直一条线,但是排与排、行与行都相互平行,插好的每一株秧苗,都牢牢地扎在土地,没有漂浮上来的,在微风下,像是一排排抗击风魔的战士一样。

“小楠,你上去休息休息吧。”邱小东见邱小楠插了很久的秧了,怕她累着,道。

“不用,我不累。”邱小楠对着邱小东笑笑,道。

“不是累不累的事,是你年纪还小,不能一直弯着腰,对你骨骼生长发育不好,听话,先上去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再下来。”

邱小楠很听哥哥的话,乖乖地上了岸。

“你去看看牛,将它绑过一个地方。”邱小东道。

“知道了。”

等邱小楠走远,罗田也道:“小东,你生病刚好,也上去休息休息吧。”

“我不累。”

“不累也要休息啊,你体质一直不怎么好,上次又大病一场,别又病了,先上去休息一下吧,等下再来插秧。”

的确是有些累了,特别是这腰,插秧要一直弯着腰,之前还没感觉,现在猛地一站直,这腰简直就不是自己的了。

邱小东从善如流地上了岸,准备在水渠里洗干净手脚,正好看见一条一尺多长的鱼慢慢游过来。

“有鱼啊!表哥,好大一条鱼,快来抓鱼!”邱小东惊喜地大声呼喊道。说完,邱小东立即跳入水中,阻拦住这条鱼往下游游走。

“哪里?”罗田闻言快步走过来。

“嘿,是一条草鱼,估计是水库里放水冲下来的!”罗田也很是惊喜,道。

水渠不深,水的深度也就二十来公分,刚到小腿肚,两人一个在水渠上游,一个在水渠下游,慢慢逼向草鱼,合力将这条一尺多长的草鱼抓住。

“这下,倒是有口福了。”邱小东念念不忘地荤菜总算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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