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有两个武林中无人不知的地方,一个是剑阁,另一个就是蜀中唐家。因为跟唐余的关系,徐岳决定上唐家走一趟,唐余过年前回家了,这会不知道唐余是在家还是已经又进京了。策马徐行,去唐家的路并不难找,唐家在川中几乎是无人不知,随便找个人都能问路。
阆中,唐家。徐岳登门,唐余早就在门外相迎,徐岳有些讶异唐余怎么会知道自己要来,不禁开口问。唐余笑道:“唐家在川中还算有些眼线,徐兄还在百里外我就收到消息,英雄带刀,黑衣黑马。当时我就想到徐兄身上,但不知道徐兄打算往何处去,不敢擅自来问。知道接到来报徐兄已经离庄子不过三十里,这才匆忙准备,没想到徐兄马快,三十里路眨眼就到。匆匆相迎,准备不周,徐兄勿怪。”徐岳忙到:“哪里哪里,是愚兄来得突然。”两人携手走进大门,徐岳道:“伯父可在家,好容愚兄拜见。”唐余道:“徐兄来得巧,家父闭关月余,昨日刚刚出关。”说话间,来到堂前。上方主位端坐一位中年人,身着紫色长衫,四十出头,白面短须,不怒自威。唐余上前道:“父亲,这位就是孩儿提起过的,徐岳徐兄。今日登门来访,故引他前来拜见父亲。”徐岳疾走两步赶上前行礼,朗声说道:“晚辈徐岳,拜见唐庄主。唐庄主英雄之名,晚辈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唐志峰起身扶起徐岳,笑道:“既然你与余儿兄弟相称,老夫也就叫你一声贤侄。徐贤侄啊,我也是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啊,闻名不如见面,徐贤侄英姿焕发,好一派少年英雄的气概。我儿能皆是你这样的人物,是他的福气啊。”徐岳连忙道:“不敢当,伯父谬赞。”唐志峰道:“来了就把这当自己家,这几天就让余儿带你四处走走,这蜀中风光,也是天下有名的。”唐余接口道:“就是,徐兄难得来了,自然是要好好玩玩。还记得数月前与徐兄同游天印山,仿佛还在昨天一样。”三人又寒暄一阵,说了几件最近江湖上的逸闻趣事,吃罢午饭,唐余就跟徐岳一起出门转转,唐志峰也嘱托唐余照顾好徐岳。两个人一路闲逛,四处转了转。
闲来无事,坐在路边茶摊喝茶,看古道上挑夫往来,听林间鸟鸣风起。徐岳心里却丝毫不能平静,还有一个多月就开始的武林大会,下一届武林盟主到底花落谁家,这与自己的规划会不会有冲突?唐余开口问道:“徐兄好像有心事?”徐岳道:“倒不是心事,我只是在想接下来的武林大会,谁会是最大的赢家?”
“谁输谁赢都不重要啊,我们就去瞧个热闹就好嘛,徐兄你说对不对?”唐余道。
徐岳笑了笑,说道:“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下场玩玩嘛,就当练练手,毕竟我来自关外,有机会跟中原武林高手切磋,自然是手痒得慌。”
唐余连连摆手,道:“徐兄啊,你要去可自己去,别拉上我,我可不想去跟那些老一辈的老怪物交手,纯粹是找虐。”
徐岳笑道:“都是是前辈,哪又会伤着你,不过是陪你玩玩。咱们一辈的,怕是也伤不着你,怕什么。”
喝了一回茶,两人起身打算回去。半路上几匹快马飞驰而来,远远激起一阵烟尘。不多时快马到了眼前,路边上歇息喝茶的挑夫避让不及,碗里溅得全是灰尘,那挑夫也是有些武功,快步抢出拖住一匹马的缰绳。硬生生拉住了那匹飞驰的快马。徐岳跟唐余两人驻足看去时,那挑夫已经跟马上的骑士交上了手。那挑夫使的尽是辗转腾挪的小巧身法,从马肚子底下转来转去,那骑士身手也自不弱,小小马鞭在他手里也是威力不小。唐余开口道:“挑夫好像是这一行人领头的,应该是盐帮的弟子。骑马的这群人好像是剑阁的人。盐帮在江湖中仅次于丐帮之下,是天下第二大帮派。剑阁也不好欺负,至少在蜀中,是没人敢惹的。这一打起来,可就好看了。”说话间,又有一骑快马飞来,马上一位少年,徐岳不禁道:“他也来了。”唐余问道:“徐兄认识这人?”徐岳道:“交过手,说起来愚兄还是人家的手下败将。”唐余道:“哦?他有这么强?如今这年轻一辈中,能在徐兄手中讨到便宜的,可不多啊。”徐岳笑道:“那盐帮弟子怕是要倒霉了,这可是位他惹不起的人物。”两人说话间,后来的那名少年看了两人交手几回合,开口训斥道:“废物,连个行脚挑夫都要纠缠半天。退开。待本公子收拾他。”那骑士闻言退下,但见那少年拔剑出手,唐余惊道:“好剑。”徐岳笑笑,也不说话。那少年拔出剑来,但见一团绿光翻飞,那盐帮弟子饶是飞身疾退,身上仍是多了三道剑伤,那少年挥剑上前正要痛下杀手,徐岳身形一动,闪到两人之间,拱手说道:“秦公子,高抬贵手,放人条生路吧。他们这些行脚挑夫,每日里重担加身,只为养家糊口,也不容易。”你道来人是谁?正是当今武林盟主秦骁之子,剑阁阁主的关门弟子,秦宇轩。秦宇轩开口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邪魔外道,当日是你跑得快,不然我早就一剑结果了你的性命。”徐岳忙道:“秦公子,徐某自认虽不曾做过多少行侠仗义之事,但这邪魔外道之名,从何说起?”秦宇轩道:“我见你当日,你跟那轮回谷的金银二老混在一起,我要杀他二人,你还从旁阻拦,还说不是邪魔外道?”徐岳摇了摇头,一时语塞,明明是不愿看你对两个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出手,这就被说成了邪魔外道。秦宇轩有开口喝道:”让开,本公子今天不愿多造杀孽,但这个盐帮弟子的性命,我是一定要取的。胆敢对我秦家的人出手手,不留点教训,天下人岂不都以为我秦家人好欺负。”唐余也来拦在两人中间,说道:“秦兄可否看我唐家一点薄面,放过他吧。说起来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宇轩打断,“算了吧,今天就看你唐家的面子。不过,唐二公子,刚才我可是看见你跟这邪魔外道之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可别让我查到你唐家勾结轮回谷的证据。到那时,天下人都知道了自命侠义的唐家竟如此不堪,我看你爹唐志峰的老脸还挂不挂得住。”唐余显然涵养功夫极好,开口道:“秦兄说笑了,这位徐兄那里是邪魔外道,我与他知根知底,他本来是军旅之人,因故被革职,故而流落江湖。我敢担保,他绝不是轮回谷一路。”秦宇轩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你做保,你算什么?要是你爹出来做个担保本公子还有几分相信,就算是你哥哥我也要卖几分面子,你唐二公子嘛,我还真信不过。”唐余脸上隐隐已有怒容,徐岳轻轻拍了拍唐余的肩膀,唐余又才冷静下来,说道:“家父与家兄之名,不敢提起,若是月余之后的武林大会秦兄不吝赐教,唐余斗胆想向秦兄讨教几招。”秦宇轩没想到唐余会直接挑战,还是约定在武林大会之上,不由得愣了愣神,转念又想到这位唐二公子在江湖上的事迹,心下大定。开口道:“既然你非要在天下人面前丢脸,我自然成全你。不过,到时候可别不敢来啊。”说罢翻身上马,向众骑士招呼一声,打马飞去。
早有人扶起那名盐帮弟子,替他包扎妥当。这时见秦宇轩走远,才过来行礼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在下姓巫单名一个震字,家中排行老三,兄弟们也一直叫我阿三。承蒙二位相救,唐公子大名,我在川中多年早有耳闻”转向徐岳道:“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徐岳忙还礼道:“不敢当,在下姓徐也是单名一个岳字。这位巫老弟,师承门派可否见告,看你招式套路,倒是与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巫震忙道:“家师姓梁,是盐帮中一名小头目,我加入盐帮之时,便是在他手下,后来看我机灵才收我为徒。不知徐兄,是否与家师相识?”徐岳道:“可能是我眼花吧,不过这天下武学,派别众多,源远流长,有几分相似之处也是自然。”几人又客套几句,各自分手。
徐岳跟唐余两人也回到唐家庄,路上唐余问道:“徐兄,上次你也说过我的轻功家数你似乎见过,这次你又说见过,看来徐兄在关外也见识了不少豪杰啊。”徐岳道:“我不过是在关外坐井观天罢了,中原武林英雄豪杰辈出,我不过是个井底之蛙。”唐余道:“上次你说要见见家师,这次武林大会家师应当会到场,到时候我领你拜见。”徐岳心里大喜,脸上仍是微笑,道:“那自然好,有缘见得前辈。”
一路说说笑笑,自是不提,不多时,已经到了唐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