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火堆旁柳青青大喊道:“住手!”大汉忙收住阔剑,“噗”的一声劈在一旁的泥土里。听得柳青青道:“你敢杀了他,我这辈子不见你!”大汉大惊道:“青青你!你就这么中意这小子?”柳青青双手搓着衣角道:“我已经有了他孩子了。”大汉又是一惊:“什么!你!”说着一拍大腿“唉”的长叹一声,转身上马,头也不回拍马离去。
见大汉离去,柳青青忙向萧遥跑去,将他扶起,道:“你没事吧?”萧遥摇头苦笑道:“姑娘何必如此?萧某何德何能受姑娘如此大恩?”柳青青道:“你救我一命,我便还你一命。”萧遥正要问“我何时救过你性命?”却见柳青青摘下帽子遮面围帘,露出一张倾城倾国的脸,不是绝代歌姬还会是谁?
萧遥目瞪口呆,望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稍微收拾了伤口,运功消去内伤便无碍了。二人坐于火旁,气氛略显尴尬。柳青青一脸羞意,映着火光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小手不停的拨弄衣角。女孩子家如此突然的表露心意说什么也是不好意思的。萧遥有心开口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加之先前同歌姬的种种经历,更觉两人关系微妙。
歌姬眼角见萧遥只呆呆的望着火光出神,心想你这呆子快说话啊!我都快羞死了。萧遥正好抬头看她两人目光空中相遇,歌姬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咳咳,”萧遥咳嗽了两声,问道:“刚才那位前辈...是你父亲?”柳青青嗯了一声,萧遥挠挠头道:“要是知道你父亲那么厉害,之前就不会对你那么无礼了。”柳青青哼道:“现在呢?知道我爹爹的厉害了吧!你要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柳青青说这番话俨然有了小媳妇的味道,萧遥听得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柳青青是你的名字?”柳青青点头道:“对啊,这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字。”萧遥轻轻吟道:“袅袅城边柳,青青陌上桑。提笼忘采叶,昨夜梦渔阳。”柳青青奇道:“你也知道这首诗?”萧遥笑笑:“偶然看到的,想来应该是你名字的出处。”柳青青猛地点头道:“没错没错,我爹也是这样说的。”
说着说着两人逐渐不觉尴尬。夜渐深,柳青青打了我个哈欠,搓了搓手臂,感觉有些凉。萧遥迟疑了一下,脱下外衫给她披上道:“夜深了,明天还要赶路,睡吧。”柳青青低着头,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玉手抓着外衫靠着树干睡去。萧遥添了柴火,看着柳青青娇媚的面容,脸上还带着笑意。心中也不知想些什么,最后还是一笑:“这妮子真好看。”
林外小道,大汉策马狂奔,不顾夜色茫茫。奔至一处山岗,忽听身旁
一声呼啸,忙勒马查看,见山岗上一松树旁,月影下站着一白衫男子。那男子冲他一笑:“秦兄,好久不见。”大汉凝目一看,低声道:“居然是你。”
次日清晨,柳青青醒来,见火堆早已熄灭,二而萧遥的位子空空如也。不有心中一慌,忙起身想去寻他,才刚起身便见萧遥从树林外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水囊。萧遥见柳青青醒了,笑道:“起来了?我看水喝完了便去打了一些。”柳青青扑了上去抱住萧遥哽咽道:“我...我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作业一闹,柳青青心意已决,认定是萧遥的人,唯恐萧遥不辞而别。萧遥被她这举动弄得一僵,看着怀中可人儿,萧遥伸手轻抚她后背,道:“怎么会?”柳青青抬头看向萧遥,一双星眸满是爱意,萧遥看着她眼睛,情不自禁便深深吻了下去。柳青青只觉芳唇一热,大脑一阵空白,心中又喜又羞。
良久两人才分开,萧遥轻抚她秀发道:“快吃干粮,别饿着了,吃完我们再赶路。”柳青青点点头,心上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吃过干粮两人这才上了路。两人边走边说话,萧遥得知柳青青此去琴庄,是为了寻找《国色天香》的下半曲,听闻琴庄主人也是一好戏曲的名家,喜欢收藏些乐器曲谱,可能收藏有完整的曲谱,故想前去拜访,不巧正遇上了萧遥这冤家。而萧遥则是于静心庵中得师太告知,琴庄主人可能知晓苍云下落。萧遥便想前去碰碰运气。不巧柳青青的父亲见爱女久出未归,又是去了王府这等龙潭虎穴,心中甚是担忧才一路寻来,终在林中寻见,本想带着爱女回家,不想弄巧成拙,倒成了一桩美事。
二人上路,初尝恋情,一路自是山明水秀,鸟语花香。连那马蹄都轻快了几分。快马赶了两天路,二人终于到了奇林峰,见这里奇山耸立,怪石嶙峋。萧遥道:“只要过了这里,再往前走几里路便到琴庄了。”柳青青撇撇嘴道:“是不是把我送到那里就要丢下我了?”萧遥牵过她马缰道:“怎么会?”柳青青微微一笑,两人两马向前走去。
此时道路笔直,路旁尽是柳树,又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柳青青看的目不转睛,连连赞叹。柳树郁郁葱葱,纸条随风摇摆,甚是唯美,萧遥叹道:“这便是琴庄之前的柳海了,由此一路到琴庄尽是柳树,琴庄主人也是好大的手笔,栽下这一片柳树。”柳青青开心道:“我喜欢这里,以后若是能住在一个种满柳树的地方就好啦!”萧遥笑笑道:“这和你名字倒是十分相称。”
快到晌午时分,两人走到柳海尽头,到了一山脚下,抬头望上去隐约可见一座山庄坐落于山巅之上。柳海之后便是奇林峰山脉,琴庄便在奇林峰主峰之上,背靠悬崖,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去。素闻琴庄主人与世不争,只避世隐居至于是什么来头,鲜少有人知道。
二人来到庄前,下了马,庄前的守卫便拦了上来,道:“庄主有令,不见闲人。”柳青青上前道:“请通报贵庄主,绝代歌姬前来求见。”守卫上下打量了一番柳青青,迟疑了一下道:“请稍后。”说完便进庄去了。柳青青对萧遥道:“听说琴庄庄主素爱伶曲,在这方面颇有深造,想来我的名头应该有些作用。”萧遥笑道:“谁不知道你大名,若是个男的铁定被迷得神魂颠倒。”柳青青嗔道:“油嘴滑舌,我怎么不见你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心里却是甜蜜蜜的。萧遥笑而不语。
约摸一刻钟之后,守卫出来了,道:“庄主有请。”二人相视一眼,跟着守卫进了庄。进了庄,只见庄里空地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养了不少小动物,什么小兔子小松鼠,四处都是,叽叽喳喳,甚是热闹。二人随着守卫来到客厅,守卫道:“二位稍等片刻,主人稍后便到。”柳青青谢过,便和萧遥坐于客厅喝茶。
听得一阵脚步声,一名****带着几名侍女来到客厅中,柳青青忙起身道:“小女子柳青青,见过庄主。”那美妇一见柳青青便惊呼一声,险些晕过去,柳青青大惊忙上前搀扶,美妇望着柳青青,口中喃喃道:“像...太像了...”柳青青看她脸色好转了,才问道:“庄主你说什么?”美妇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什么。”
将美妇扶好坐下,美妇便问起了来意:“我琴庄素来清净,不知二位来此所为何事?”柳青青道:“小女子听说庄主知道《天香》的下落,特来请教庄主,希望庄主告知。”美妇打量柳青青许久,道:“叫我红姨便好。你可会唱《国色》?”柳青青点点头,红姨道:“那便唱一段给我听听。”柳青青不知何意,拿不定主意,便目露询问望向萧遥。
萧遥方才在一旁观察,见红姨看着“歌姬”的眼光有事惊奇又是茫然,又带几分哀伤。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恶意,见柳青青看向自己,便道:“没事,便唱一段给庄主听听。”柳青青得了心上人首肯,便道:“那我便献丑了。”于是柳青青便清了清嗓子,弯起了腰肢,唱起了一曲《国色》。
柳青青于厅中载歌载舞,身上尽管穿的是简陋的黑袍,却遮不住她曼妙的身姿,脸上虽是赶路的满面风霜去难掩她绝妙的姿色。厅中回荡佳人的歌声,摇曳佳人的舞姿,一时那些守卫和侍女都听得醉了。柳青青妙目看向萧遥,只见他目露柔情的望着自己,仿佛两人又回到南城那座酒楼,柳青青唱完了《国色》,行了个礼,回到了萧遥身边。再看向红姨,只见她一脸难以置信,半晌才起身道:“你们便在这住下,明日我再与你谈。”说罢便由侍女扶着,身形有些摇晃的走进了内堂。
柳青青望向萧遥问道:“这庄主怎么奇奇怪怪的?”萧遥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柳青青突然拉住萧遥,萧遥看向她问道:“怎么了?”转而摸了摸她头道:“是不是累了?我们这边去休息。”柳青青看着他眼睛到:“我今生今世...只为你一人唱,只为你一人舞。”
萧遥一愣,随即道:“傻丫头。”大手牵起她小手,心中有一句话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