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刑武于庭院中醒来,检查了一番发现似乎并未少了什么东西。院外却有人来报了:“大人大人!不妙啊!你快去城门看看吧!”刑武眉头一跳,赶紧去往城门,只见一群人围着在指指点点,还不时发出哄笑声。放眼望去,刑武饶是心力坚定也差点破口大骂。只见一条大红裤头被人用了五柄飞刀钉于墙上,除去四个边角,还有一把正中裤裆。
男人看了只觉胯下一凉,摸摸还在不在。裤头一旁还贴了一张纸,上边写道:“刑捕头晾裤于此,闲人散退。”刑武红着老脸,上前撕了纸条,拿了裤头,挥手道:“都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一浓妆女子调笑道:“刑捕头,你还行不行啊,可别出了什么毛病哟!”说着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刑武裆下,引得旁人一阵哄笑,刑武一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被这般调笑也是难堪,只得避了众人,落荒而逃。只怕这几天刑武是少不了风言风语啦!
再说那鬼面人,除了萧遥还有谁?前两****得救于静心庵待身体修养好才下山回了南城,不想一入城便已发现自己心爱的面具被钉于城门上,这才去寻那捕头报复一番。
而今,萧遥早已离了后南城数十里,于一古道上,背倚瘦马缓缓而行。青山一行,获益良多。当日与师太大殿一谈,情景犹历历在目。
在静心庵中醒来,萧遥生怕天机盒与画卷被人觊觎,天机盒中不光有那些宝贝,自己不归楼的令牌也在其中,若被仇家知晓,恐怕不是好事。一看果然天机盒与画卷皆不在身边了。问起小尼姑,小尼姑相告道:“师太让你大殿一叙。”萧遥依言到了大殿,进门见师太坐于佛前,身前便放着天机盒与那歌姬的白伞。听到萧遥脚步声,师太回过身来,右手向一旁的蒲团做了个请的手势:“少侠请坐。”待萧遥坐了下来,师太便开口道:“未得少侠允许擅借少侠宝盒一观,还望少侠莫怪。”
萧遥换了一礼道:“师太救命之恩,莫说借去一观,便是拿去也无妨。”师太微微一笑道:“少侠真是个洒脱之人。”“师太谬赞,不知师太唤我来此有何要事?”
师太脸上笑意渐敛,道:“敢问少侠名讳?”“在下姓萧,单名一个遥。”师太闻言一怔,喃喃道:“萧,萧。”又问:“恕我冒昧,令尊名讳是?”萧遥苦笑:“并非我故意隐瞒,在下并未见过生身父母,乃是一由别人抚养成人的弃婴。”师太动容,合手道:“罪过罪过,贫尼无意冒犯。”萧遥笑笑:“无妨,只是一些小事。”
这时,师太拿过天机盒,抚摸道:“贫尼认出这宝盒乃是古人之物,这才冒昧取来一观。唉,时隔多年,终究还是难逃宿命。”萧遥闻言心中大动,莫非师太知晓当中隐情?说不定还识得我父亲,这人看起来似友非敌,便道:“不瞒师太在下便是因为因这宝盒寻我父亲才陷入险境,若是师太能将相关之事一一相告,在下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好一个在所不辞呀。。。”师太苦笑,这一时脸色变化多次,哪里还有出家人的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罢了罢了,都已是红尘俗事,你我相遇便是命,我便告诉你吧。”
萧遥闻言大喜,忙正襟危坐凝神静听,生怕漏掉什么。师太开了天机盒,里边整整齐齐的放着无锋剑、引龙索、穿云弩,问道:“给你这盒子的人可告诉你这天机盒的密辛?”
萧遥摇头:“所知甚少。”
师太点点头,讲当年故事娓娓道来。
二十五年前,天机盒显世。当时持此盒者自称“天机老人”,此人四处拜山访人,力挫多名好手一时名声远扬。偶然一时,天机老人醉酒多言,吐露出天机盒乃是他至强之原因,更放言“得天机者得天下”。这便引得众人趋之若鹜。个中腥风血雨不必说,自然是杀人夺宝,不想天机老人武艺高强,更别说仗着宝盒威力,硬是打退了多番围攻。一时武林便围着这天机盒转了起来。原本素不相识,把酒言欢的两拨人,一听对方也是图这天机盒,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凡是有关这天机盒的事,少不了动刀动枪。
这天机老人也并不安分,四处游走,搅得武林风风雨雨,走到哪,这争斗便跟到哪里,整个武林是不安生。终有一日,天机老人被三名年轻俊杰围于华山之巅。这三人将天机老人逼得再无退路,便连宝盒也被躲下。最终天机老人跳崖身死。宝盒便归了这三人。
天机老人临死前以内力传音,说这宝盒里藏着个大秘密,能堪破这秘密之人便可尽收天下于囊中。这便苦了这三人,引得无数人追杀。宝盒到手只拿了几日,三人便又被围住,绝境之下只能将天机盒打散抛出,待众人抢夺之时得以逃命。
而后这三人也不知所踪。武林中人为天机盒争得头破血流,哪里还顾得他们?而后才发现,这三人拿了部分散件消失,以至于这天机盒残缺,没了作用。名门大派深感这争斗无益,便联手制止了,将残缺宝盒分散开来,绑在了豺狼身上不知将这散件丢在了何处。这才终了这场闹剧。就这般,这散件便流落各地在无人得知。
听到这里,萧遥暗暗想:“看来是这三人终了这武林纷争,只是当年纷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惨状?这三人又是怎样的英雄豪杰?”再看向师太,发现师太已经闭目不言。一会后才继续道:“这三人,一人名叫苍云,一人名叫无极,另一人叫乾坤。”萧遥闻言一惊:“这不是画卷中被通缉的人吗?”忙拿出画卷问道:“可是这两人?”师太打开了画卷,画着无极的画卷只是略扫一眼,看到苍云时,手掌却微微颤抖。
萧遥看在眼里,心想:“难道当年师太和这苍云有什么纠缠不成?”好一会,师太才回过神道:“正是这两人。”“那还有一人呢?”“还有一人便是当今天子。”萧遥又是大感惊奇,当今天子居然参与到天机盒之争中,到后头来还将昔日旧友登上这通缉榜,到底是为何?
师太看着萧遥一脸困惑,道:“当中还有许多隐情,我不便说出来。日后有缘,你自会了解到。”师太拿起苍云的画卷,道:“恐怕苍云十九便是你生父,即是不是,也是你血亲。”萧遥心头猛跳,问道:“师太可知他现在在哪?是否还在人世?”
师太摇摇头:“他已经消失了二十年,我并非神仙又从何得知?”萧遥闻言深色黯然,师太看他伤神,欲言又止。
如此一来,萧遥便知自己生身父亲与当年武林纷争有关,这件宝物如今就静静躺在自己面前,还与当今天子车扯上了干系。萧遥不知如今是否还有人惦记着天机盒,也不知朝廷是否还在追查天机盒,更不知若是去寻那苍云会引出怎样的密辛。一时间,萧遥心乱如麻。
师太看萧遥眼神闪过复杂之色,一双手将膝盖抓的指骨苍白。叹了口气,道:“你这名字是谁给你取得?”“当年在家书中看到,应该是我父母所取。”师太微微一笑:“那便对了,逍遥逍遥,无拘无束,心之所向,便是路之所往,你何必拘泥?”萧遥听了细细思量,茅塞顿开。
或许父母希望由自己来决定是否要追寻他们,萧遥问道:“师太可知我父亲是怎样一个人?”师太一怔,道:“顶天立地大丈夫,盖世英雄不可比。”萧遥听了一笑:“多谢师太指点。”
二人又说了一些话,有关当年。次日,萧遥辞别师太,道要去寻自己生父。临行前师太劝诫道:“既然你打定主意要追究当年天机盒之事,那难免要掀起风浪。这些天机盒散件你便藏好,待时机一到再拿出来。贼心不死,终是祸害。”萧遥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师太你便待我保管吧。”师太道:“你不怕我将这宝物据为己有?”
萧遥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拿了便拿了。”又托付师太好生照顾歌姬后,拿了无锋剑,便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