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阙站在她的面前,眸色深深。
解歌的身体他已经很清楚了,的确是很麻烦的病,可这病症所在并不全是身体上的病。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心病。可心病,无药可医。
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在床边坐下,一袭白衣眉眼如画。白净修长的手穿过她的指缝,轻轻的握住。手心里攥着的那双手,就像是一双死人的手,冷而纤细。
言阙望着女子苍白几近透明的脸,脸上正冒着些虚汗,唇色从红色慢慢变得黯淡。她安静的像个傀儡娃娃。可他不觉得仅仅是这样。他的心慢慢的沉下去。
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眸子,翻动着诡谲。她的唇角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言阙的心“咯噔”一下,看来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发病。
解歌撑起身体坐起来,一双无神的眸子,懵懂的看着他,随后开始微笑,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她猛地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那双苍白的,恐怖的,因为用力过度而露出青筋的手,紧紧的抓住言阙白皙的脖子。那样用力。像是要尽全力想把他的脖子扭断一样。
言阙也微笑着望着她,本应该爬满恐惧之色的英俊面孔,此刻却轻松无比,看起来风轻云淡。
她奇怪的歪着头看他,轻轻的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开始端详起自己的小手,那样的认真,却横生出一丝可怖来。
言阙没有说话,他看着解歌翻身下床,从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找到了一把做工精美的刀。小巧而锋利。
她拿起刀,往回走去,正当言阙以为她要用这把刀伤害他的时候,她慢慢的抬起左手,在白嫩的,布满刀疤的左手腕上,不轻不重的割出一道血痕。
那双溢满了诡谲的眸子,怔怔地望着他,然后莫名其妙的流出两行清泪来。
言阙心下一紧,下意识的把她揽入怀中。
下一秒他就感到了无穷的冷意,女子正伏在他的肩上,低声笑着,声音轻柔婉转,而那把带着血的刀,轻轻的刺入他的皮肤,那双好看的眸子,搅动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美得像一个妖精。
他也笑起来,毫不介意的把女子抱的更深,任凭刀子深入。
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没有光亮。他怀里的人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发出如小兽一般的呜咽,他的怀抱却收得更紧。
言阙伸出指骨分明的大手,轻轻的顺着解歌的头摸着,像是对刚才的伤毫无感觉。
“疼吗?难受吗?”他低哑的嗓音在孤寂里尤其好听,带有些许动人的磁性。
怀中的女子抬起头看他,眼里满腹委屈和怨念,眼泪又扑簌簌的往下掉。
“乖,不哭了。”他伸出手,用大拇指,轻柔的抹去她的泪水。言语,是这样的温柔。
她安静了下来,伏在他怀里睡去,言阙只觉得颈上一片湿濡。
好像,真的有点动心的感觉呢。
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他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