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你心思单纯,也不怎么接触外面的世界,因此不了解世道的险恶,别人接近你一定有他们的目的,无论好坏都是不单纯的动机。”
“我担心你太相信那个言公子会吃亏。”梅玥知道解歌不喜欢拐弯抹角,她的性格也直,便直截了当地说了。
解歌低头看着自己被梅玥攥住的指尖,不说话。
梅玥见她这幅一声不吭的闷葫芦样儿
“我这次来一是想看看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二也是想解开我们之间的心结,现在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想想,我改日再来。”梅玥的声音很轻,但听起来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解歌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的指尖,好像能看出什么来一样。
直到边上传来阿柳的声音,“小姐?小姐?”她才恍若大梦初醒,收回了目光看向阿柳,“怎么了?”
解歌的眉头拧得很紧,语气也异常焦躁,阿柳没有惊讶,她刚才看见梅玥的表情就知道里面的气氛一定非常严肃。果然,解歌还是解歌啊。
“我见小姐你心不在焉的,有些担心。如果小姐累了的话,休息会儿吧。”阿柳从小与解歌一起长大,自然明白她一定是心情不好才会露出这幅表情。
“嗯。”解歌淡淡应了,随后慢慢躺下翻了个身,轻轻地磕上了眼睛。阿柳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就轻声唤了房里的丫鬟们一起出去。
虽然她不知道解歌为什么不开心,但她明白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解歌一个人静静。
解歌闭着眼睛,当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门外时忍不住想起了梅玥的话。“我觉得言阙这个人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简单。”
“无论好坏都是不单纯的动机。”
她猛地睁开双眼,木木地盯着被子上的桃花纹案。她知道言阙不简单,这个男人总是能在她的危急关头出现,每次都能精准无误地救她于水火之中。
他好像在保护自己。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现在根本不知道他的出发点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也不能确定他这样做是真情还是博取信任。
解歌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男子看到她的第一眼,下面的动作就是毫不犹豫地走过来拦腰抱起。
还有刚认识没几天他就偷亲了她,笑的温柔荡漾,还记得他和自己说的“我是为你而来。”
你……真是为我而来吗?
你……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个帮主吗?
解歌缩了缩身体,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煮熟了的虾,她每次都都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不要被骗了,可她却是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甚至贪恋他的温柔和一切。
感情这件事,又有谁能逃的过呢?
她清楚明白的意识到,她和言阙的赌局,只有她输的一败涂地。
解歌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眉毛还是轻蹙的。
生而为人,谁都是第一次。
学着爱人,她是初学者,所以不知深浅不知松紧。现在尝试着要往后退了。
她怕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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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阙确实有事要解决。
“公子,如你所料,毕寒逃脱后沿着密道一路逃到了琥吞山北。”
“但毕寒这个人年纪轻轻便老奸巨猾,在密道出口处有专人饲养马匹,备了衣物和钱粮。等我们的人追查到琥吞山北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座空屋了。”
“属下无能,未能将毕寒抓获,请主子责罚!”魇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屋内的气温急速下降。
言阙站在魇的前面,看起来身型颀长,他冷淡地瞟了魇一眼。
“起来吧。我本就没想过能现在抓获他,他既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朔月帮帮主,自然也有能毫发无损地脱身的能力。”
“跑了也好,还能多陪我玩一会儿。”
“此次行动已经让他元气大伤,多处据点都被捣破。还有抓回来的几个人,都派人盯好了,我改日去审。”言阙顿了顿,视线飘向别处,“这次辛苦你了。”
魇猛地抬头,看到的刚好是言阙棱角分明的下颚,又觉得逾越了赶紧低头。“为公子效命是属下的本分,何来的辛苦。”
“对了,你与梅姑娘的事,打算如何?”
“属下已做了了断。”
“怎样才是了断,你自个儿掂量着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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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歌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言阙的脸,在梦里刚见过的脸一下子又出现在面前,让她有一瞬间的怔愣。
“醒了?真能睡,午膳的点都过了好些时间了。”言阙见她瞧着自己看,迷蒙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她还吸了吸鼻头,好不可爱,便心生愉悦,忍不住伸出手去捏她的鼻子。
解歌躲开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飞快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言阙的手停在半空,那个原来能捏到她鼻头的位置。
而解歌却往后移了几寸。
房中静默了,言阙的眉眼慢慢地变得深邃而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