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歌没有说话,但飞快地瞟了一眼梅玥。
“我不是告诉你,我曾经爱慕一个男子,他教我练功舞剑,可我连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都一无所知。从那一天起,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我觉得他和我也是一样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就离开……”
“即使多年未见,我还是记得他的样子背影,走路时的仪态。他不喜欢笑,总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好像和他有仇。”
“但他其实很温柔,虽然缄默少语,不爱说话,但我总是能感觉得到他的忍让。”
“我是个将军府的小姐,但他却告诉我,无论是什么身份都要活的不卑不亢。他教会了我很多,对于我而言,他是良师是挚友,是远在咫尺的温柔。”
“我本以为我很快就会忘记这个人……”
“我本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的声音漫上了些许哭腔,解歌的眉头细微地皱了起来。
梅玥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小手坚定地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她深吸一口气,用了好大的劲才说出后面一句话。
“可我看到他了。”
“他是言公子的暗卫…”
空气里静默了一瞬,解歌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向梅玥,“魇?!”
梅玥愣了一下,才苦笑道:“是啊…他这名字真应景,我也常做梦魇,多数都是关于他的。”
解歌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所以梅玥才会拉着自己去找言阙,所以才会魂不守舍地张望……她还以为梅玥是……
她的嘴巴动了动,动容和愧疚一下子涌了上来,“怎么会是他…那..言阙知道这件事吗?”
梅玥看着解歌漆黑的眼珠子,慢慢的点了点头。解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为什么会这么巧?为什么偏偏是言阙的暗卫?
“歌儿,我知道他不愿见我,我也知道他已有了妻室…”
“可即使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割舍…我更没有办法忘却。”
这下换解歌愣住了,“他几时有了婚配?”
“是他亲口和我说的。”梅玥又想起了那天,男人硬朗又棱角分明的下颚,是绷的很紧的弧度,想来是和她共处一室有些难耐吧。
“他怎会有婚配?他的身份是个暗卫,这种刀口上舔血的差事又怎么会有亲人?我瞧着你平时挺聪明的一姑娘,怎么一到感情上就犯浑呢?”
梅玥立刻想起她问魇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的时候,魇的回答是,“魇,我没有家。”
如果有妻室,又怎么会没有家?!
歌儿说的对,她怎么一到感情上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
梅玥的心又凉了一凉,“歌儿,他即便是没有妻儿也不愿与我搭上半点干系…他何苦要这样,他若是告诉我别让我再去烦他变好,何苦要编谎来骗我!”
解歌怔怔地看着梅玥,有清泪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淌,啪嗒啪嗒地落在解歌的手上,而她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阿玥,你哭了。”解歌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抹去梅玥脸上的泪水。
“啊这样吗……”梅玥连忙抬手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你别这么想,他一定是有他的苦衷…说不定他是被言阙那个家伙威胁的……”解歌长这么大还没安慰过人,说话也磕磕巴巴的,闪烁的眼睛透露了她的心虚。
“……嗯”梅玥扯了扯嘴角,这样的话大多是用来麻痹自己的,但她不想解歌为自己担心,便轻轻地应了。
解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的抓住梅玥的手。过了一会儿又伸出纤细的手臂,“阿玥,抱。”
她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还带了点少女的娇憨。
梅玥明显一怔,又很快地抱紧了解歌,眼眶一涩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
解歌笨拙的用小手拍拍梅玥的背,好像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哄她的。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梅玥才松开解歌,她忽然扯过解歌的手,红彤彤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解歌的小脸,“歌儿,你听我说。”
“我觉得言阙这个人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简单。”梅玥的语气和表情都变得十分严肃,握着解歌的手也慢慢的加重了力道。
她话锋转的这样快解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