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天上的群星依在,伊人却已经不在。
夏衍坐在距离将军府足有一公里远处的酒楼屋顶,呆呆地望着夜空,那里的星光耀眼,不时便有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是不是又有某人悄然逝去。
一口将手中瓶子里的清酒饮尽,抿了抿嘴,感觉这玩意没多大劲,不禁有些烦躁,随手一扔,便将那个酒瓶扔出老远,落在远处某户居民家屋顶,没过多久便听见一阵女人的谩骂声。
发出两声意义不明地干笑声,夏衍朝着将军府露台望去,那里站立着一个有些沧桑的高大身影,正搂着自己柔弱地妻子,依稀可以看到他妻子正在不断地啜泣着,而这个不久前还如雪松般挺立地男人此时看起来也异常的萧索,感觉到这边目光后瞥了一眼便回过头去,不再理会这边。
见此情形,夏衍叹了口气,右手大拇指在食指根部搓了一下,一张破损的羊皮纸出现在他的手上,而他的目光则是死死地盯着唯一清晰可见的小字,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难题。
就在两天前,他闯入革命军的暗杀组织——【NightRaid】的聚集地,面对杀手们的攻击,帝国大将军的女儿伊利娅不幸牺牲,而他自己则在干掉了一名远程攻击者后,再次陷入两名杀手的围攻之中,危机之际,布德大将军与兰斯上将领着城内驻军及时赶到支援,两名杀手见势不妙果断撤离。
而夏衍本人,却因为动用了那种通常称之为子弹时间的能力后,出现了强烈的抗拒反应,致使其体力不支,稍稍修养了一天便基本恢复了正常,身体虽然修养好了,但是有些东西,却永远都无法补回了。
所以在之后,他非常果断地逃出了将军府,不再与布德一家主动相见,他没法继续这样顶着一张死人脸出现在他们面前——哪怕在知道噩耗后被发狂地布德揍了个半死,他也没有觉得更好过一些,反而觉得那道裂痕变得更深了。
(既然没有能力保护他们,那就只有远离吧,不再与人相交,让自己走向彻底的孤独之中,这样对大家都更好吧)
夏衍看着羊皮纸上的地址,忽然站了起来,将之揉成了一团扔了出去,最后看了将军府一眼,骤然消失。
“维恩,既然你与他们勾搭在一起,那么你肯定也知道与他们的联系方式吧,所以了,你们就等着被我全部杀光吧。”
“伊利娅,我们的约定,只要杀光这些对布德威胁最大家伙就行了吧。”
……
……
作为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维恩还是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因为他非常喜欢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权力、金钱、美人儿……这些他觉得永远都享受不够,所以他非常爱惜自己的身体健康,他认为,只要自己有一副强健的身体,又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存在,那就完全不用为自己的小命担忧,那就可以长久地享受着这些美妙的东西。
正因为注重自己的健康问题,所以他的生活非常的规律,并非外面传说中那样过着奢侈糜烂、灯红酒绿的日子。
今晚也如同往常一样,在早早地吃过晚餐后,他便躺上了自己那用危险种的柔软毛皮铺制的四柱描金大床,想着前些天与某些人的暗中交易,现在看来多半也无法成功了,早知道那些粗俗的家伙不可靠,幸好自己还有最后的靠山。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丝凉风拂过脸庞,让他打了个寒战,正想怒骂粗心的仆人没有关牢窗户,瞳孔却突然缩成了一根针,他可是记得,只要自己进了卧室,是禁止任何仆人进入房间的,而卧室中所有的窗户都在睡前由自己亲自锁好的,那此刻的风又是从何吹来的?
不得不说,这家伙十分油滑,稍微一感觉事情不对便张口就要喊,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寒意从脖子处传来,浑身暴起的鸡皮疙瘩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颤抖着看向来人。
夏衍手中提着那柄妖异的骨刀架在了维恩的脖子处,放佛看死人一样地看着他,左手竖起一根手指搁在嘴前,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敢叫一声就只有死!
维恩正是见到了这个手势,所以非常理智的没有喊出声来,此时脑中正飞快地思考着来者的身份、目的,以及如何脱身,所以脸上露出了一副略带惊恐的表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夏衍非常满意这家伙的配合,刚想开口,却打了个酒嗝,刚刚那酒虽然酒精度不高,但喝的数量多了,还是能带上一丝醉意的,所以这一个酒嗝便散发出一股酒味,迎面扑在维恩的脸上,他就像是被恶心到了一样后退了半个身位,手中却悄然地握住了褥子下藏着的一根细线,心中得意脸上却不漏分毫,果然不愧是单靠着谄媚就能上位的宠臣,就冲着这份表里不一的面皮便值得称赞三分。
只是这一切都不关夏衍什么事,维恩的一切行动都被他强悍的视觉收进眼中,眼睛一咪,经过几场厮杀争斗,竟也释放出一股惊人的杀气,维恩见情况便知要遭,刚想一个侧身翻,在拉动细绳的同时翻到大床的另一面躲开不速之客的视线。
只是想法是好的,可惜夏衍的反应不知比他快多少倍,握着骨刀的右手在维恩翻动的那一刹那,干脆利落地切断了他拉着细绳的那只手,紧接着挥刀一拍,像农家用笤帚刨烧红薯一样将这位帝国重臣刨到了跟前,皮实的靴子前端堵住了这家伙的嘴里,避免其因为疼痛惨叫出来。
没有接触到实质的触感,维恩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滚了个圈,嘴里被堵得满满的(这段感觉好邪恶),正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预料中的报警声,突然便感觉到一阵剧烈地疼痛窜入脑中,并迅速分散到神经中,因为被封住了嘴,所以只听见其呜哇呜啊的惨叫着,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滴下,脸色变得惨白。
过了好几秒,夏衍才低声道:“给我闭嘴,这点疼痛想必你还能控制住吧,你要是敢叫出来,就把你另一只手还有三条腿一起剁了,明白了就点点头。“
这时维恩才知道自己的手竟然被剁掉了,心中虽然生出无限怨毒,但是却听到了后面威胁的话,丝毫都不敢表现在脸上,反而老实地点点头。
见他明白了夏衍果然把脚拿开,转而一脚踏在维恩的胸口,看着他死死的咬着牙强忍住断手之痛,嘴角一抽,开始有些佩服这个看似娇生惯养的贵族了。
“今天找你很简单,有些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要向你求证一下,要是如果你的回答与我所了解的情况有所出入的话,小心你的其他四肢!”
维恩心中一寒,他说的其他四肢,那也包括那话儿了?想着没了那玩意儿的可怕场景,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冷战,在一想来者前面的那些话,心中彻底寒了下来。
他根本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问些什么问题,但是他所说的不是提问,而是求证,天知道这家伙到底知道些什么,所以欺骗肯定是不行的了,看他这凶残的样子,说了剁掉自己的四肢那就肯定会干的,他可不敢再拿自己的身体冒险。
瞥了一眼已经光秃秃的左手腕,断掉的左手还摆在床上,但是伤口竟然没有血迹,这诡异的场景让他想起了某些传说,连忙冲夏衍点了点头,沙哑说道:“你问吧,只要不杀我,那就知无不言。”
这家伙还是十分狡猾的,他说的是知无不言,而不是有问必答,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下还给自己留了条退路,某些事情完全可以推脱自己不知道来应对,只是这些语言类的诡计夏衍根本不屑多想,直接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和反叛军杀手集团【NightRaid】有染?”
见对方说的是有染,维恩瞬间便猜到了某些消息从杀手那边透露了,所以这是肯定瞒不过的,所以直接便点了点头,带着一丝痛苦的神情说道:“不算是有染,我们只是相互认识而已,有交往却不深。”
夏衍哼了一声,继续问道:“是不是你将帝国收集的上古遗物交给了他们使用?”
他所说的这个是从那个已经死亡的黄发杀手口中得知的消息,她所说的‘这些都是你们那一边的人赞助的哦’,还有那处标记为维恩通宅的别墅、地下却藏有一大堆遗物的仓库相结合,显而易见得出的结论罢了。
此时也大概猜出来人与杀手们有些莫名的关系,所以维恩也十分光棍地点点头,承认了这点。
想着那把该死的狙击枪,还有因此丧命的银发少女,夏衍脚下微微一用力,维恩胸口便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而这位重臣突然受到这么一下,忍不住低沉的地叫了一声,只是刚刚发出了音节便猛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匆忙中不慎咬伤了舌头都没有察觉到,将这声突兀地惨叫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显然是想起了先前的威胁。
“不错,幸好你还记得,不然这时你就得和你的右酱说再见了。”夏衍心中冷笑着,淡淡地说道,听起来就像是在夸小学生成绩好,但是实际却是说着剁人手脚的勾当,这让维恩感觉被淋了一盆冰水,透心凉,心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