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
南宫启将那白无常的鲜血所构成的符咒,笼罩在了那些鬼火之上。
随后只见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殷红的血液接触空气,在转瞬之间化作漆黑,隐隐地,出现了将要凝固的现象。
血液滴到巴掌大小大的鬼脸火焰之上,发出了呲呲的声响。
鬼火开始相互吞噬,只是一瞬间,便只剩下了一团,脸盆大的鬼脸之火,看上去,更加凝实,仿佛变成了一个玄色的火焰魔头。
火焰魔头转过身来,妄图吞噬南宫启,可南宫启只是轻轻一点,便让那魔头溃散成了火星,指掌微抓,便将那火焰凝聚到了手指之上,玄色火焰逐渐凝聚,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火焰图案,而他身上的气息,也再一次,出现了提升的现象,身上那初现征兆的威压,变得沉重起来。
这一切,虽然看似十分繁复,但是其实,只是过去了一息时间。
“你这小鬼,又使出了什么把戏?”
婆娑满冷然一笑,随手出拳,朝着南宫启轰了过去,可是他的拳头,却是砸在了南宫启身外的筑基台虚像之上,这一拳,将南宫启的身外的筑基台,砸得缩小了一些。
“小鬼,我看是你作茧自缚才是。”
“画地……”
南宫启看了一眼越缩越小的筑基台,伸出那根凝聚着火焰图纹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上面。
“为牢。”
“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说你作茧自缚,只是这束缚之法的全名,叫做‘作茧自缚·画地为牢’罢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挑,一个巨大的火焰面孔,从他的手指当中扑了出来,咬住了婆娑满的身体,吞了下去。
从那巨大的火焰面孔之中,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咀嚼之声,若是有人听到,便会觉得浑身难受。
“我真是不明白,你们这类人,不但自大妄为,而且还喜欢随意扭曲别人话语的意思。”
摇了摇头,撤下了身上凝气漩、筑基台、成碧瀑三种法相,南宫启转身便走,不再回头,信步走到白起的身边,蹲了下来,一个玄色的光环,出现在了他背后的上空,他的面部,竟然覆盖了一层椭圆形的骨片,仿佛面具一般:
“给我拖延了这么多的时间,白起,还真是难为你了。”
“怎么……这白骨道,很给力?”白起睁开了眼睛,他将自己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看似有些虚弱的样子,
“只是短短片刻,便让你悟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呢。”
“谁知道,一个小修士钻研出来的道法,竟然还会让我受益良多,很有趣。”
南宫启喃喃自语,一股狠厉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出去以后找时间,我会将你的魂,还给你。”
白起默默闭眼,随后再次开口,
“你现在的状态,可是不太好。”
南宫启伸手,架起了白起的胳膊,将他掺了起来:
“放心,就算你还回那部分的魂,我也不会趁势吃了你,毕竟是上古时期的残魂,吃起来,太硬了。”
“……”
“放心,既然你出来了,那从今以后,你就是白起,而我,永远是南宫的白小七。”
“那家伙……怎么样了?”
“应该还没有死,不过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逃走,虽然我现在结丹了,你现在也勉强之剩下半仙之力,但是那个老东西……毕竟是上仙,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等阶,但是我现在是没有力气了……”
“那……”
噗——
“开玩笑,鬼仙术士,什么时候,后退过?你说我的状态不对劲……可是我觉得,我自己的状态很好呢。”
南宫启将白起放置在地上,呈现出平躺的姿态,然后拍了拍他的脸,轻轻微笑,笑声有些邪恶。
“你……”
看了一眼胸前那巨大的伤口,又抬头看了一眼南宫启,白起的双眼之中,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之意。
“为什么……”
“为什么?你让我想想啊……”
南宫启伸出手,在自己脸上的骨面上面点顿了几次,打了一个响指,
“不如说,我讨厌有人,和我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呢?”
“南宫启……”
白起伸出了自己的拳头,有些无力地击打而出,南宫启向侧面闪躲了一下,那拳头便落在了空处。
“我诅咒,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力量,正在顺着自己胸口的伤口,流入到南宫启的身体当中,白起的双眼,逐渐开始变的空洞,随后,从他的双脚开始,逐渐出现了破碎的现象,然后化作了虚无。
“南宫启……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就在白起的弥留之际,他向南宫启,狠狠地唾了一口痰。
“是嘛……我期待着呢。”
南宫启伸出了双手,缓缓地擦去骨面上的口水,十指之上,竟然生出了尖锐的指爪,狠狠下抓,将指甲扣入了白起的面容,然后左右撕扯,将他撕成了碎片,白起的身体,化成了青玄之气,飘散而起,顺着南宫启的手臂,顺着南宫启的口鼻,和南宫启,融为了一体。
“白起,其实我并不是很讨厌你的……”
南宫启将手按在了骨面之上,却因为力量过大,将那从脸上面生出的骨面直接按碎,黑色的血从骨面当中缓缓流淌而出,随后凝聚成扭曲的图,仿佛无数黑色的蛇,盘在了他的脸上。
“但是鬼仙的尊严,是不容他人染指的,所以这个家伙,必须得死。”
南宫启转首回望,只见那婆娑满,恰好从画地为牢的术法当中挣脱而出,之前的那团火焰,竟是被婆娑满,徐徐地吸收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竟然不曾想到,小友的手段,比之那个家伙,更为狠辣,竟是不顾昔日情谊,将他吸收了。”
婆娑满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响声,从他的身上,生出了……一层薄薄的血肉,虽然不多,但是已然是有了,些许的人形。
“没关系,杀了你,自然还可以去祭奠他的。”
南宫启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覆盖上了一层,青色的骨甲,两个人的身份,仿佛就此颠倒。
骨妖化成了人,而人,却是献祭了自己,变成了妖。
“无论你死过了多少回,这一次,就劳烦您,再死一次吧。”
南宫启顿了顿脚步,身体微微前倾,一根黑色的长棍,出现在了他的双手当中,青玄的碎片,则是凝聚在长棍的末端,化作了一截锋锐的刃,和那哨棍组合,化作了一根长枪,南宫启傲然而立,枪尖斜斜下指,那一刻,俨然从一名少年,化作了一位……披甲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