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很美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如削葱。比之龙沄特意弄得脏兮兮的肤色,更衬得如同天山之雪。
一阵酥麻战栗的电流从接触的地方传来,这只手的主人靠得太近,一种清冽的气息似要将龙沄整个笼罩其中,龙沄不自在地微微避开了些。
“你做得很对。”这声音低沉清冷,兀自在她耳边响起,而对方呼出的气息恰巧萦绕在耳端,龙沄觉得自己头皮都险些要炸了。
“谢……谢谢。”莫名觉得脸红是怎么回事?
“我是大夫,接下来交给我吧。”
这人语气冷淡,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听他讲话的人兴不起半点抗争甚至思考的心思,自然而然地便按他说的做了,便是龙沄也只是依言起了身,才回过神来望向了半蹲在地上的那个人。
乌发半束,白衣清冷,眉峰清俊,薄唇轻抿。
夕阳的余晖映射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光晕闪现似跃动其中,在他眼下打下重重叠叠的剪影。
即便以龙沄的角度只看得到他的半边侧脸,亦不得不赞叹美人如画。
他动作迅速地点了患者身上的一些穴道,从旁边的背篓里拿出宣纸跟炭笔来,三两下开好了一张方子后,抬首四望了下,似乎是没瞧见有谁是病人的家属,蹙着眉轻叹口气,将药方重新放回了背篓。
这时落梅已经过来了,她挡在只身着单衣的龙沄面前,对着地上躺着的人头下面的外裳虎视眈眈,似乎准备人一起来就扑过去将衣服抢回来。
龙沄万分庆幸自己绑了束胸。
“何人胆敢在此闹事?!”禁卫军过来时那个白衣男子已经将地上的患者抱了起来,丝毫没有介意病人满身污秽沾染在自己身上,他朝着红衣的官兵微微颔首。
“是突发癫痫,病情已经无碍,烦请大人们勿要怪罪。”
兴许是白衣男子的模样气度看着就不像是好惹的,官兵们骂骂咧咧地警告了几句就归回了原位。
“你准备带他去哪里?是去医馆吗?”见白衣男子转身就走,龙沄连忙跟了上去。
“不是。”
“那是去哪?”
“回家。”
“我的衣服在他的脖子下面,你的手臂上,能还给我吗?”龙沄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她还有事要办,穿个中衣在大街上乱晃不引人注目都不行,被人当小小年纪就出门浪荡的登徒子就好看了。
“……”
趁着他站定的功夫,落梅顺势饶到前方抽出那件粗布麻衣,却其上沾染了大片的血沫与黄泥。
“公子,这已经不能穿了。”
落梅整张脸都垮下来了,龙沄也见状倒是不以为意,她是可以用术法模拟滚筒洗衣机瞬间清洗脱水的,然则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操作,当下拉着落梅匆匆告辞,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处理干净了。
“这样简单的易装是混不出城门的,我们得另想办法。”效率这么慢还只开一座城门,也就是封建社会才没人敢置喙,要在现代政府早让人给骂死了。
如果她能隐身就好了,这样堂而皇之走出去也不会被发现……等等,隐身?
好主意啊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人的眼睛是会欺骗自己的,古来就有海市蜃楼的说法,如果她利用水来改变光的波长,那便真正能让人做到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