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一睁眼就看见这两只白花花的骨爪,喜欢的爱不释手,拿在手里上下翻飞的玩了好一通。
虽说老爷爷送爪子的时候没人看见,但做这种事的只能是他,连想都不用想。小花让他玩了一会儿,自己采了几个鲜艳的果子。
“你拿着两个果子去老爷爷那里说声谢谢。”
“哦。”美把骨爪都交给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去拿果子。可是他的手太小,只能拿一个。
“你先把爪子放下,回来再玩。”
美舍不得放下,最后把骨爪夹在腋窝,双手捧着果子,向老爷爷的窝棚跑去。
骨爪跟他差不多高,腋窝里夹得不牢靠,跑了几步之后,一头耷拉到地上,锋利的指甲正对着山石。美这一路走,指甲在山石上留下一道不太浅的痕迹,可见其锋利程度。
“老爷爷,我娘让我来谢谢你。”
美捧着果子,腾不出手来掀帘子,下意识转过身,用屁股去拱。他忘了胳肢窝里还夹着两只硕大的骨爪,一转身,骨爪被他抡了起来,锋利的指甲正划在一根木梁上。
说是木梁,其实比婴儿手臂粗不了多少,被指甲一划,立刻从中间断开。
美还没反应过来,继续转身,骨爪一下就伸进了窝棚里面。
“喂喂喂,谁呀,干什么的……”老爷爷在窝棚里大呼小叫,白花花的骨爪在他面前一扫而过,他本能地往后一仰。
他本来是坐着的,往后一仰很自然就躺下了,刚躺下,就看见窝棚顶从天而降似的,忽的就向地面砸来。
“不好……”老爷爷急忙掐诀,想要腾空飞出去。可惜飞行技巧太烂,掐了诀还要必须念咒,耽误了不少时间。身体刚飞起来半尺,窝棚顶已然落下,重重砸在他身上。
“啊哦……”
窝棚顶不过是几根木棍绑着干草,砸到人身上也没关系,不过恰好一根木棍支楞出来,落地时正捅在老爷爷的腰眼,这一下说不上很重,可也让他难受的够呛。
哼哼了几句,老爷爷从废墟里站了起来,抬手把头顶上的窝棚顶推开,然后就看见美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
“给。”美胆怯的伸出手,把漂亮的果子递到老爷爷面前。
看见他腋窝里的骨爪,老爷爷明白了一切。
“哦,你是来谢我的对不对?”
“是啊是啊,我娘让我来谢谢你。”听见老爷爷的语气还算和蔼,美少了不少尴尬。
“谢我就把我屋子给拆了,要是不谢是不是还得要我老命啊!”老爷爷突然爆发起来,吓的美一缩脖子。
“不是不是,你看这两个果子,这么好看……”
“你住嘴。”老爷爷打断了美:“我真不应该送你这个,到头来倒霉的是我。”
“嘿嘿嘿嘿……”美用笑声来赔不是。
“哎,算了吧,正好我这窝棚也旧了,再盖一间就是了。怎么样,我送你的这个你喜欢吗?”老爷爷对美极为看重,就算他把山里弄得鸡飞狗跳,也不会生很大的气。刚才不过是板起脸装装样子,这时把脸色一转,又露出一副和蔼的神色。
“喜欢喜欢,我从没有过这么好的东西。”美不住点头。
“呵呵,你没见过真正的好东西……”看到美这个样子,老爷爷的虚荣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咦,这还不算好东西吗?那什么样的才是好东西?”
“嗯……”老爷爷想了想:“真正的好东西是要经过祭炼的,比如这副骨爪,看似很锋利,但在神仙眼里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物件。只有经过祭炼,去除里面的杂质,再加入各种辅助材料,增添新的属性。祭炼的纯度越高,辅助材料越高级,这个东西就越好。”
“哦,好麻烦。不过去除了杂质,再往里面加东西,会不会影响纯度?”美一张嘴就问了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这个嘛,就需要你自己取舍了。纯度越高,兵器的攻击性就越强,刀剑更加锋利,棍棒也能明显的增加杀伤力。但加入辅助材料会使兵器有别的效用,比如可以冷,可以热,还可以迷惑敌人心神等等,各有各的好处。”
“哦,原来是这样。”美点了点头。
“对了,骨爪之所以这么锋利,是因为昨天我往下剔肉时,好多死角剔不干净,所以使用了一些真气,把肉烧化。真气经过骨爪,也算是有了初步的祭炼。”
“哇,厉害。那老爷爷能不能帮我再祭炼一下,把杂质多去除一些。”美眨着大眼哀求道。
“也行,不过你记住了,祭炼之后骨爪会太过锋利,一不小心就会伤人,可不能在山里拿着它到处玩耍了。另外你自己也得小心,别被割伤了,听见没有?”
“知道了,我都知道,以后我拿着它下山打猎,回到山里就收起来。”
老爷爷听他回答得乖巧,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一只骨爪,把灵气在体内运转一番,化成真气,劲力一吐,真气立刻布满在骨爪之上。
真气一到爪子上,立即燃起一股的火焰,火焰在阳光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仔细看也只能看见骨爪周围的景象由于气流变化对光线产生了影响,使人看起来忽忽悠悠的。
虽然看不见,但火焰的热度却在很远的地方就能感受的到。
“哇,好热,不会烧坏吧。”美不放心地说着。
老爷爷白了他一眼,却不敢做出回应。他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到控制火焰的工作当中,稍有不慎就会失败。美说的正是他所担心的,骨爪不是宝物,火焰一旦控制不好,立刻就给烧毁了。他的真实想法是反正有两个,只要一个成功,就是胜利。
在火焰的焚烧下,白花花的骨爪渐渐变暗,好像烧糊了似的。美有些担心,不顾火焰炙烤,把身体往前凑了凑,伸长脖子,看着骨爪的变化。
骨爪只是颜色有点像烧糊了,不过随便一看就知道不是,因为烧糊的是东一块西一块,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颜色分布很不均匀。骨爪的颜色虽然变黑,却显得厚重。
美惊喜地看着这个变化,眼睛都舍不得眨动一下。
焚烧片刻,开始有黑色油脂一样的东西从骨头里往外渗透,老爷爷把骨爪竖起来,臂骨冲下,手掌耷拉着,五个指甲也冲着地面。
黑色油脂越来越多,凝聚成一滴一滴的,顺着臂骨和指甲慢慢滚落,一会儿就滴答到地上。落地后,地面冒起一股青烟,由于温度过高,山石都被烧出一个小坑。
黑色油脂不断滴落,骨爪又渐渐恢复成白色,而现在的白跟刚才很是不同,隐隐透出一股淡蓝,被煅烧的有些透明,非常温润圆滑。
最后一滴黑色油脂落到地上,老爷爷长出一口气。
“幸不辱命。”老爷爷心里暗叫一声惭愧。他受过名师指点,活了一千多年,可在小小的美面前,却好像信心不足,生怕有什么纰漏,让美看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