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洞府,萧以媞一眼便见到了向她奔来的应舍。当初萧以媞被处罚的时候,最担心的莫过于应舍了,后来买通了负责给她辟谷丹的炼气魔修,让他给桃夭捎个信,希望桃夭能代为照顾一下应舍。刚才之所以没有问这件事情,就是害怕那炼气魔修根本就没有传话给桃夭,而自己的应舍,恐怕早已经被活活饿死了。
心惊胆战的回到洞府,当萧以媞看到应舍的一刹那,萧以媞竟然有想要哭泣的冲动,在沙漠中受尽折磨、挨饿受苦,萧以媞没有想要落泪,在得知自己已经被救,不用再忍受惩罚时,自己也没有落泪,可是一见到应舍,萧以媞就像是受到了委屈想找人倾诉一样,眼泪情不自禁就涌入了眼眶。
抱着应舍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萧以媞心中的郁结总算消了些许。心中却还是疑惑着,会是谁救了她呢?谁会有这么大的面子呢?谁又会救自己呢?在这西魔域,自己还认识谁呢?
萧以媞苦思了很久,却还是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决定一会出去问问,总有人会知道的。还有自己也要谢谢桃夭,感谢她帮助自己照顾应舍,还有在自己被人救了后照顾自己。
在洞府中一睡就是一天,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准备好丹药、灵石,萧以媞决定去向桃夭道谢。
本以为桃夭不会那么容易的让自己进去,却没想到仅仅只是传了一下音,桃夭便放自己进了她的洞府。
不过当萧以媞看到她时,却还是冷着一张脸。萧以媞也没有绕弯子,径自开口道:“多谢你帮我照顾应舍。”说罢,又补充道:“也多谢你照顾我。”
桃夭不以为然的哼道:“你以为我想帮你照顾那匹蠢马吗?那是我看在你给我的一瓶益气丸上。”
萧以媞当初身上有两瓶益气丸,还有一些下品灵石,她用灵石买通了炼气魔修,再让他把两瓶益气丸交给桃夭,让桃夭帮助自己照顾应舍,如今看来,那炼气魔修定然是贪墨了一瓶益气丸,不过萧以媞也没有再去追究的打算,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经算是皆大欢喜了,如果那炼气魔修拿人钱财却不替她办事,那萧以媞可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了。
桃夭看着萧以媞突然沉默下来的小脸,上面遍布裂痕,更诡异的是,其上晒伤、冻伤比比皆是,两者竟然能够同时存在,也就只有西魔域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了。
再看萧以媞阴晴不定的神色,桃夭不禁暗暗叹息,以前的萧以媞虽也是冷淡疏离可毕竟还有一丝人气,可是如今的萧以媞,总给人一种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感觉,满面冷然、幽郁阴鸷。
桃夭不知道以前的萧以媞经历了什么,造成她小小年纪就养成了这样冷漠的性格,可是这两年,萧以媞所受的苦,她可是全看在眼里,不只是她,全魔宗的修士也都看在眼里。
西魔域中独特恶劣的环境,像是她这种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萧以媞呢?金丹期修士的肉体也已经很强悍了,可是在不用魔光罩护体的情况下,也根本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说的坚持不了多久,不是因为会造成生命危险,而是身体上和心理上会接受不了。试想,在茫茫无际的沙漠之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自己,要忍受怎样的孤单和寂寞啊!在茫茫的大沙漠上,想来恐怕已经达到了‘寂寞至于心死’的程度了。这种心理上的空虚、寂寥、无助,恐怕比施加在肉体之上的苦痛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至于肉体之上,白日如烈火灼烧,黑夜又如坠冰窟,两载岁月,对于修士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可是在这大沙漠上,却绝对是度日如年,可是仅仅只是炼气期的萧以媞竟然坚持下来的,并且修为还突破到了炼气十层。
此刻,桃夭是敬佩萧以媞的,不仅是她,还有无数魔宗的炼气魔修,对她也是感谢和尊敬的。并且据她所知,萧以媞的大名,早已经在两年前就已经传出了魔宗,并且势头没有弱下去的趋势,并不单单因为她杀了萧怜,救了太多炼气魔修的性命,还因为萧以媞竟然能在西魔域的大沙漠上中存活如此之久,可见其心志之坚,终非常人所能及。
这样想着,桃夭却还是冷着一张脸,虽然她让自己敬佩,可是不代表自己就可以容忍她的轻视,萧以媞住的地方桃夭也知道了,那种洞府,简直堪比西魔域中一宗长老的洞府,哪像她住的地方。
听到桃夭说应舍是一匹蠢马,萧以媞不禁皱了皱眉头,看在她毕竟帮助过自己的份上,萧以媞压下心中的戾气,说道:“这是两百块下品灵石,十张符箓,两瓶益气丸,算是答谢之礼。”
看着萧以媞送上的谢礼,桃夭的心跳了跳,不禁暗自感叹萧以媞的豪富,同时也惊叹于她的出手大方,不过终究是心中的理性战胜了贪欲,“我已经拿过酬劳了。”
萧以媞知道她说的是那瓶益气丸,不过还是道:“当时手上只有那些。”见桃夭还是一副推辞的神情,不禁又道:“我当时心里就想给你这些酬劳,不过当时条件不允许罢了。君子不会轻易背弃自己的诺言,我虽算不上什么君子,却也不屑为之。”
桃夭见萧以媞都这样说了,自己再推辞反倒显得矫情,更何况自己也确实需要这些资源。自己是三灵根,在西魔域中算是比较好的资质了,可是因为太穷,买不起丹药,如今已经十七岁却还只是炼气八层,不像萧以媞的绝佳资质,在西魔域这样灵气稀薄的环境中都能突破进阶,想到萧以媞年仅十岁就已经是炼气十层了,桃夭就又羡又妒。
萧以媞想起桃夭因为生自己气而打碎了一个杯子,就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套茶具,“这个也是报酬。”
桃夭看了看萧以媞手中玉白莹润的一套茶具,再看自己桌子之上那个孤零零、灰扑扑的杯子,不禁怒道:“送客!”
萧以媞淡然的把茶具放在木桌上,随后向外走去,身后的桃夭见此更加气恨,看了看桌子之上的茶具,灵光内敛、莹润通透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下了打碎它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