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老头给的竹哨,看着老头的背影消失在病房,秦朝还没弄明白老头的目的,从刚才的一番话来看,老头似乎没有恶意,只是不知道他出于何种原因,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不通秦朝也懒得想,这个实验楼里的人一个个神叨叨的,巫云如此,老头如此,就连秦嫣也变得如此,让秦朝非常不爽,却又毫无办法,也许在他们这群人眼里,自己不过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才会这么做吧,这么想着,秦朝不由自嘲般苦笑一声,将竹笛随手放进上衣口袋,沉思起来。
与此同时,实验楼内的某个房间内,王恒和秦嫣导师张修远站在电视屏幕前,从画面上看,显示的正是秦朝病房图象,右下角还有一个分割开来的图像,则是矮富戳病房内的情况。
王恒看着屏幕不解的问道:“张老跑去秦朝病房干什么,还给了秦朝一个竹笛,看起来很重要的样子。”
“那是峒岩苗笛,谁如果出示此笛,峒岩苗寨会答应他一个条件,对秦朝来说,这就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张修远解释道,他出身于湘西,对于各个苗寨之间的了解远不是出身军队的王恒能比。
接着他又说道:“张老头以及他师兄陆元和峒岩苗寨族长巫峒关系匪浅,只是不知道张老头干嘛要帮秦朝,难道是看中他身怀蛊血么,不可能啊,从验血接结果来看,秦朝的灵血不过是下等蛊血,张老头应该看不上才是,难道其中另有什么曲折?”
张修远越想越不对,张老头这人行事不按常理,却也绝不会做无利的好事,他越想越觉得不对,最后摇摇头,朝王恒说道:“不行,我得去探探张老头的口风。”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实验楼的另一个房间内,巫小雨和巫云两姐妹似乎在争吵什么。
“什么,姐姐你在想什么,这次如果你带他回去的话,就能弥补三年前的错误,阿爸说不定就会收回三年前的话,让你回寨子了,难道你不想回去见见阿妈么?”巫小雨十分不解的说道。
提起阿妈,巫云露出一丝伤感,不过还是冷冷说道:“自从三年前我被他驱逐出寨子,我就发誓此生绝不回去,小妹你不要多说,这次就由你带他回去吧,只是有一事你必须答应我,务必保证秦朝此行安全,平安无事,你能做到么?”
说道最后,巫云满脸郑重。
巫小雨一听急了,还想再说什么,巫云却不给她机会,说道:“好了,你明天还要回苗寨,一路路途辛苦,早点休息吧。”说完巫云便径直离开了。
巫小雨看着她的背影,一脸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姐姐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为什么这么在意秦朝,他只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而已。”
巫云出了巫小雨房间,又去了隔了几间房的另一个房间,给她开门的是秦嫣。
“你没有骗我?秦朝这次去峒岩苗寨真的不会有事?”秦嫣直截了当的问道,根据从导师那得到的资料,此时她对苗疆巫蛊之术已经有了一定了解,反而更加对秦朝这次峒岩苗寨担心起来。
巫云点点头,安慰道:“放心吧,有我阿妹在,他不会有事的,只是你不要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要好好学习蛊术。”
秦嫣想起巫云和自己说过的话,心中有些迷茫,不过还是坚定的回到:“放心吧,我不会懈怠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秦朝?”秦嫣又疑惑的问道,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巫云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以后你会明白的。”巫云却只是如此说道。
秦朝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为了他这次峒岩苗寨之行做了稳妥的安排,在他想来,此行自己独身一人,未来一片渺茫,只能提醒自己机灵点,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说,以苗疆现在的局势看来,巫云的安排也不见得足够稳妥。
第二天一早,王恒等人便再次出现在病房里,和他一起来的是巫小雨和张修远,巫云,秦嫣和昨天的老头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形意料之中,秦朝也没有太过意外,倒是矮富戳听说他要提前出院,特定跑过来送他。
这次矮富戳原本可以一起出院的,不过这小子被猫儿蛊弄出了心里阴影,坚持要留下来再观察几天,他对秦朝峒岩苗寨之行不清楚,还苦口婆心的劝秦朝和自己一起留下来观察几天。
原本秦朝以为自己出院会有一个很正式的过程,没想到王恒只是随意让他签了一份保证书,再口头警告他不要宣扬就放他走了。
出了医院,巫小雨直接打了一辆的士,用本地苗语和司机交谈了几句,便示意秦朝上车。
秦朝想过,如果巫小雨没有找上自己,会不会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情了,因而对巫小雨心怀不满,可是只要一见到娇小可爱的她,这种感觉又凭空消失,也是对自己十分无语。
然而巫小雨却似乎对秦朝意见很大,自己气鼓鼓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秦朝几次找她说话也当作没听见,这自然让秦朝更加无语,同时对此行又多加了一分戒备。
刚巧司机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秦朝满怀心事,也懒得主动搭讪,加上他本性就不喜欢对人表现得太过人情,车内稍显沉闷起来。
原本秦朝是想出院后能稍作准备,比如购买一些解毒的药品或者防身用的小刀等东西,然而巫小雨根本不给他机会,的士从人民医院所在的城东穿过市中心,又从城西驶出城区,仍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一路向西而行。
出了吉首城区,道路立即变得狭窄许多,左手边是峒河,右手方向是高山,错落在路旁的房屋虽然仍是平顶房,但是已经带有很明显的湘西风味了,这点从那些用木板装点的窗柩和挂在门上的挂饰就能分辨出来,这条路秦朝倒不陌生,以前社团和班级去郊外搞活动都会经过,秦朝走了也不是一次两次。
的士在泊油路上穿行如飞,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太阳高挂在头顶,不知不觉车已经开了三个多小时,路旁的山林越发浓密,偶尔能看见一两栋吊脚楼座落期间,却很难再见人烟,看着窗外越来越原始,荒凉的景象,秦朝的心也渐渐提了起来。
这个时候,巫小雨开始不断的用苗语和司机交谈,还不时手指前方,示意司机朝她所指的方向开。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右手边的群山突然开阔起来,群山中有一条三米来宽的黄土路,在巫小雨的示意下司机朝小路上开去。
如此在高低不平的黄土路上又颠簸了半个消失,的士总算驶入了一个有着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村口还有一个传统苗寨的高栏寨门,只是挂在寨门上的牛头骨已经泛白发黑。
在路上头缠布襟的老妪以及戴着银色首饰的小孩投来的好奇目光中,的士总算在一家看起来刚修建不久的新木屋前停了下来。
下车后,巫小雨结过车钱,的士司机似乎一刻也不愿在呆在这里,连忙掉头朝回开,到了寨门口,司机伸出头来满怀同情的看了一眼秦朝,最终毫不犹豫的绝尘而去。
司机的这一眼让秦朝感觉自己处境大大不妙。
到了这里巫小雨仍不愿理秦朝,自顾自的走进了木屋里。
这栋木屋看起来修建不久,木料还很新,是一栋很典型的苗家木质房屋,共有两层,每层并排着三间房屋,中间的房屋是大堂,左边厨房,右边卧房,楼上一般是用于放置过冬用的柴禾,其它的空间也用来居住。
而且这居然是一家商店!店内有一个漆黑的柜台,上面摆放着一些已经发黑的水果,有橘子和苹果,香蕉,另一个竹制的小框中则摆放着几件已经被磨得程光发亮的银首饰,柜台后的墙壁上还挂了满满一排油亮的熏肉,才使得这个小店看起来象那么回事。
不见屋内有人,巫小雨干脆大声喊道:“小五,小五,你死哪去了?”她果然和这个小店的人很熟。
“谁啊,来了”屋后总算有人高声应道,随即一个穿着传统苗家服饰打扮的小伙从屋后走了进来,一见巫小雨,小伙喜出望外,惊喜的问道:“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少废话,赶紧安排我进山,我要赶回寨子里去。”巫小雨不客气的说道,虽然她的话听起来很冲,不过脸上的表情和口气却让人感觉她是在和老朋友开玩笑一般,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感。
小五看了秦朝一眼,面露难色的说道:“真不巧,七叔今天带人进山打猎去了,店里就我一个人,二小姐要想进山恐怕得等七叔回来再说,而且这段时间野龙山不太平,二小姐要想进山的话,七叔恐怕得准备一翻。”
巫小雨听了眉头一皱,不满的问道:“野龙山内怎么了,是那群野猫又不安分了还是又有什么东西从万蛊山跑了出来?”
“都不是,这次好像是野龙山内有东西成了精,这几天净在山里闹腾,山里的几个苗寨都已经派人在搜寻这东西,族长应该也派了人在找。”
“哦,这年头居然野龙山内居然还有东西能成精,我倒想见识见识。”巫小雨听了小五的话,顿时感兴趣起来。
“呵呵”小五不敢接话,万一这位小姐心血来潮现在就要去野龙山寻找那东西,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担待不起,连忙转移话题道:“二小姐你刚从吉首回来吧,坐了这么久的车饿着没有,你和这位.’”小五说着看向秦朝。
“我叫秦朝”秦朝朝小五说道,幸好巫小雨他们交谈的时候并没有说苗话,不然秦朝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哦,秦朝是吧,叫我小五就好”小五朝秦朝友善的笑笑,随即说道:“那好,二小姐和秦朝你们两个先歇歇,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恩”巫小雨听了点点头,说完便从大堂内的楼梯咚咚咚上了二楼,看也不看秦朝一眼。
这举动使得小五非常意外的再次打量了秦朝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到旁边的厨房做吃的去了,弄得秦朝颇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