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是孤单的。末日的旅途更是寂寥。
也许是我所想的太过于戏剧化。现实世界里最多的东西就是枯燥和惊吓。
叶放跟我说，如果去城区走大路。那么我们的车根本就不可能进去，所以一路上都是挑着小路前行。再加上城区里丧尸的数量太过庞大。我们也没必要冒着被丧尸潮围攻的危险开进城区那种相对狭窄的路线。
好在这是个北方的平原城市。如果这换做老家黔州。不用说了，我们弃车吧。
郊区的变异怪物也会增多，但是数量相对很小。事实证明。上次我们所见的的卡车大小的公鸡也是少数的异类。
路上见到的猫狗耗子什么的体型都没有超过一米。车一开过去，什么都安静了。就算有少数怪物和丧尸没被车压死的，车跑出来没二里。后面的东西就再也瞧不见了。
所以我们车轮底下和玻璃上都有着厚厚的一层血浆。血浆还是那么的红，在阳光的照射下飞速的腐败。一开车门，那股子腐烂的血腥味冲人脑门。
绕开城区的时间用了大半天。
我们选择在国道G1001上的高速。
这段路为起点，后面的车子就不会出现堵路的状态，如果遇上关卡收费站。冲关就行了。实在是被堵死了。直接冲断护栏下去开。
这就也是公用应急资源车辆的坚固性才能承受的住，就拿油老虎悍马来说，就我们这撞法，半天就可以歇菜了。
叶放也跟我说过，我们必须做好随时弃车的准备。这让我耿耿于怀。因为我的体能并不能承受长途奔袭。
不过叶放很通人情。上高速之前冲进了一家商场。洗劫了里面的户外用品店。
那种拿什么什么都消失的方便技能，真的令我羡慕不已，这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种空间异能是一种无价的资源，对于我这种平头老百姓来说，这是恩赐。
叶放也没瞒着我，他说他精通于侦查和暗杀。组织里的任务总是那么奇怪和没有逻辑性的。
我穿着那能把人热嗖的户外装备和户外靴，我真的很想死。我不是很理解叶放穿这身能一滴汗不出是什么生理构造。反正我里面衣服湿透不说。
还快臭了。
上了G1001国道后我们冲过两次关卡。然后转哈大高速。路上的车很少。这跟北方路宽有着很大的关系。
加上水稻种植业为传统产业。路上基本都是农田和村镇。我们一路开的还算顺畅。只是农田里有着成片成片的枯死。不是干死，而是坏死，像是被病毒感染。
路上我们再一次确认了地表温度的异常，叶放也认为是紫外线的增强。毫无疑问，这是大气出了问题。
还有一点就是，丧尸的速度已经下降了很大的一个幅度。这不是因为我们本身进化后有着大幅度提升后才会产生的错觉，这是真实的。
他们的速度变得非常慢。没有了最开始狂暴时那不管不顾的架势。
叶放的眼睛比我好，他跟我说，这些丧尸的血液开始发黑，不再鲜红，恰巧路上有一只短腿的丧尸，我俩就下去看看这位仁兄。
关节僵硬，瞳孔扩散，浑身散发着恶臭，这是开始腐烂了。
也许末日的浩劫永远都躲不开丧尸这样的词汇。这是真正的丧尸，腐败。笨拙，关节僵硬，反应迟钝。它对于我和叶放的接近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还是我拿棍子戳了戳它它才有种刚睡醒的反应，看到我就想扑。吓的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虽说吓着了，但我还是很开心，这种状况我很乐意见到。丧尸的衰退代表着我独自生存的可能性上升了。
乐呵呵的我还准备开瓶从超市柜子底下搜刮出来的罐装啤酒庆祝庆祝，叶放一枪托打我手上把我扔回座位上了。
“别高兴的太早。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叶放把那啤酒扔回他自己的空间，而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有啥不好的，总算不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的。”我还是嘴馋啤酒的味道。不是太久没喝，而是现在的状态我真的需要啤酒来消暑。我快热死了。
“他们发狂，那是身体的潜能被激发过度。衰退，那是狂暴期过了。可这不是最可怕的。你看清他的伤口没有，腿上的伤口。”
“没有。”我真没那心思看，那丧尸本就是脏兮兮的，脸上也是血肉模糊，跟恐怖片一样，我本就是看恐怖片都能吓哆嗦半宿的人。那腿还是断的，我就只记得红黑相间。还有个骨头茬子。
“那个伤口，不是被压断或者撞断的，是被咬断的。”叶放回忆着伤口的形状。
“咬断的？估计又是哪只怪物饿了填肚子吧。”我倒真不觉得奇怪，那只怪物鸡不就是一口一只丧尸，吃的可欢了。
“是咬断的，不过不是动物的牙印，是人的牙印。”
我突然不寒而栗，人吃人？不，正常人不会这么做。丧尸吃丧尸？我反正是没见到，路上遇到成群结队的丧尸也没见着谁啃谁胳膊谁啃谁大腿的。
“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是被激怒了？”我觉得一定是这样，丧尸被外力刺激后会发狂。好吧能被刺激就说明脊椎和反射弧还是在运转状态的，指不定他们推推嚷嚷的踩着别人。哦，不、是别的丧尸的蛋了呢！
“不会。他们成群结队相安无事，就证明这种情况并不存在。情况比我想的要糟糕。”
“他们互相啃食而已，不至于。”
“不，我们见过的，都没有啃食同类丧尸的意图，而现在出现了主动攻击其他丧尸的另类丧尸，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叶放一个急转弯碾过一只脸盆大小的蚂蚱。
“它的大脑没有完全的坏死，它会饿，它懂得进食，最坏的情况就是，它会进化。你应该看过类似的小说的，”
“看过，你是说它们会通过吃同类来进化？”
“对，虽然还没有证实，但是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代表动物，植物，人来都可以通过这种类似的方式来进化。这真的是一场被快进了的养蛊行为。”
“那我们异能者也能进化？”我觉得我重点永远不对，这种时候我不应该跟着叶放一样的忧心忡忡么。
“能。这本来就可以，我们异能组在末世前就有进化的例子。只不过很少罢了。现在几点了。”叶放抬头看着天空。
“下午四点怎么了？”我看着军用手表有些莫名其妙，要下车吃饭了么。两个小时以前才吃过的，虽然我是不反对，我这两天老是饿的快。
“你看天。”
我抬头一看天，天怎黑压压的，北方冬天天黑的早。可这是盛夏啊。我在看天的另一头，咋回事儿？咋另外一头又是亮的呢？
叶放的耳朵动了动。
“下车！去车厢里！”我第一次听到叶放的声音会这么的慌乱，他感受到威胁了。
叶放是个行动派，通常手上动作快过嘴，嘴里话一般是警示快于解释。他也不管我是不是正要开门下车，拎着我的衣服就从他驾驶位那边给拖下去了。
天旋地转的我也没看清楚外面是什么就被扔进了车厢，叶放随即也上来，砰的一声就把车门锁了。
光源被遮住，我的眼睛没法适应黑暗，只能凭感觉确定叶放在掏东西。应该是从他的空间里掏出来的。
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冲进我的鼻腔。
我的个娘啊，我的嗅觉是强化过的，任何浓烈的气味对我来说都是生化武器。叶放这混蛋拿出两瓶防蚊液是几个意思？
是想熏死我然后顺便做了防腐措施么。
叶放手脚利索的把其中一瓶倒在了车门缝隙处。然后拿着棉被堵死，另外一瓶酒毫不客气的招呼到我和他的身上了。
我被这味道呛的鼻涕眼泪糊一脸。“咳咳别喷了。我要被熏死了。”
“闭嘴，想活命就忍着点，你知道外面是什么么！”叶放的语气真的有些气急败坏。
“我咋知道啊。咳咳咳呸。”眼泪鼻涕流太多，进嘴了。
“外面都是蚊子，天上是蚊群，不想变成人干就忍着。”
天上那不正常的灰暗是蚊群？我读书少别吓我，这要真是蚊群，大概我们回到了古生代的巨型生物时期了。
“你听不到，我听得到。这种骚扰人睡不着恨不得炸房子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的。他们是靠气味定位的。但愿防蚊液有效，也但愿这车够结实！”喷完防蚊液的叶放又在掏东西，他真的快成小叮当了，他那空间里什么都有。
“真的有用么？”
“鬼知道。穿上，车底不知道能不能受不住，但愿别被爆了菊。”叶放递给我的是防化服。
我无语的接过。这人原本的日子是多不安生，什么装备都往身上放着应急用。
我的听力真的不如叶放，不过蚊群振翅的嗡嗡声也开始进入的我耳朵。这真的是蚊群的声音。我听着都怕。频率高的吓人，而且似乎在往我们所在的车上靠拢。
蚊子还是定位到我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