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信条上的,是一行简短的字:东府玉牌倾然倒,可怜侯女犹不知。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来不及考虑太多,我从衣架上拽下了一件素色披风,简单披上就向宫门走去。当宫门被从里面被打开时,外面的暗卫皆警醒起来,几个人横贯在宫门口,持刀横在了我的面前。
“请主子荣返!您不能出去!”
我环视一圈,守在长春宫宫禁外的暗卫足足有十人之多,并未看到兆清的身影,也难怪这么长时间来,没有一个人敢到这里来找麻烦。
“是谁说我不能出去?”
暗卫不同于太监,是实在的男人,他们死死盯着我瞧,如一群豺狼般。
“自然是皇上说的了!请主子荣返!”
我望着脚下的那道门坎,今日我必须要走出去!
略一思索,我理直气壮地说,“皇上哪道旨意说我不能出去了?不过只说不准外人探视我,令我幽居长春宫。你们可知幽居和圈禁的区别?圈禁才是不能踏出宫门一步!”
他们被我唬地面面相觑,领头的暗卫严肃道,“主子莫戏弄卑职等了,皇上若准您出去,又怎么会差人往里面送东西?”
“那是我身子不好,不能出来!”我眼珠一转,忽然灵光一闪,“今儿正是因了身体不适,才要出去寻太医的,你们若耽误了我的病情,皇上定要将你们治罪!”
手握绣春刀的暗卫们开始小声嘀咕起来,这些天宇文景睿是经常到长春宫来的,我并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弃妃,所有人都不清楚我将来还有没有可能复宠,因此他们也不敢贸然得罪我。
“卑职可以现在去御药房帮您请太医…”
我猛地推开他,快步踏出了长春宫,“来不及了!”
原本那些暗卫们就已经放松警惕,这个当口是最佳的机会,一旦走到长巷中,有太监和宫女来往,他们就不便再押我回去了。否则,暗卫对妃嫔动手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后宫就会人心惶惶,他们是极清楚这一点的。
就这样,被锁在长春宫十余天之后,我终于走了出来,一切都是那样的恍若隔世,仿佛过了一生那样的漫长。
我走的极快,顾不上腹部原就有的阵痛。我要赶到乾清宫,我要知道国公府究竟如何了!
下了整整一夜的雪早已封住了宫巷间的路,宫人们正卖力地扫着东西主巷上的雪。我从长春宫出来,脚踩在厚积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响动。那响声扰乱我的思绪,让我心中愈发的不安宁。
走了许久,乾清宫才出现在眼前。那宫殿高高屹立着,远比后宫任何一所宫殿都要宏伟,一如这宫中的女人,终其一生只是帝王皇权的附庸。史书洋洋洒洒记载的,是帝王的功绩,而对这些倾付终生的女子,仅是一笔带过。
我出现在乾清宫外时,让那些洒扫的宫人皆吓到了,想来他们也不曾忘记不久前在这里发生的事。一层层传递上去,最后是平安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了。
“好主子,您怎么来了呢?这大冷天的,您快回去吧!”他一边说,一边不安地往宫里瞅。
“公公…”我哽咽了一下,“我魏国公府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