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都安逸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他们脸上没有半分惊慌。到了合肥府南门,我竟发现,做生意的摊贩依旧叫卖着自己的东西,小笼包蒸屉里升腾的水汽汇入空中,令人垂涎的香味随之飘向远方。
我走近卖了一屉包子,一边问道,“老板,官军和燕军已经打仗了吗?你们怎么还敢出来摆摊?”
那老板是个极憨厚的中年人,下巴上还留着一点儿胡茬,他慢悠悠地说,“咱们这是南门,等他们在北边打起来了,再走也不迟。”
“这么说,过了这么长时间,两边还没打起来?”
老板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怎么?姑娘你还想打仗啊!”
他语气有些不善,我连忙解释道,“哪里!小女是来合肥府投奔亲人的,就那么一问,也好知道他们现在怎样。”
话是这样说的,可我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了。按理说,有了宇文景阑在大殿上交代的“那句话”,他应该早就坐不住了才是。况且,两军交战是迟早的事儿,在合肥府这种无山无沟的地方,也不可能用什么奇怪的兵阵。
我当然不会以为宇文景睿胆小,难道他是薄情寡义,根本就不会将我放心上?
匆促吃完小笼包,缓解了因饥饿带来的腹痛,我便穿过了合肥城,到了这座城池的西北方向上。城西北俨然不如南边热闹。两军对垒,中间隔着二十里的平地,偌大的燕军营遥遥看去,恍若一个小点。我哀叹一声,不知将来在这片土地上,会有多少人殒命,又会有多少个家庭从此支离破碎。
策马奔腾了许久,我最终在离营地大门半里多的地方停下了。我不敢冒然靠近,恐怕会被误会,反而伤了自己。
过了片刻,营门敞开,从里面窜出一人一马。待我看清来人是陈澍时,心中的大石便落地了。他到我跟前,跳下马屈膝道,“小姐这是…?”
我也跳下马,将他扶起来,“将军不必对我这般,木兰受之不安。我来,就是破官军的谣传的。”
他面颊红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这些天南军日日骂战,那天听说了小姐…呃,卑职当真吓了一跳。还好,小姐亲临,能解开那些谣传,也好我们安抚将士们的情绪。”
我狐疑地问道,“将士们的情绪?”
“小姐是进过兵营的,虽然王爷没说过,但将士们心里都清楚,您是何人。”
我脸红地笑了笑,“是这样啊。我正要问呢,宇文景睿他人呢?”
他神色一僵,眼中闪过了一丝躲避。
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他出什么事了吗?你告诉我!”
他神色慌张地摆摆手,吞吞吐吐道,“小姐莫急,王爷岂是一般人能伤的了的?他…他是…”
“究竟怎么了,你快说啊!”我着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平白无故出了一身冷汗。
他抬眸瞅了瞅我,心虚地道,“王爷不在大营!”
宇文景睿不在大营,这一切的不寻常就都说的通了。主帅不在营帐,群龙无首,这仗自然没有办法打。
“他去了哪儿?”
“卑职不敢隐瞒,只是小姐应当清楚,王爷要谋大业,任何人都阻拦不了。”
我咬牙愤愤道,“告诉我!”
“徐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