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朴被御都带走已经十天了,僧正,百合子和望卿坐在屋子里干着急。四神之家的外围被设置了严密的结界,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除了眼前的四神成员。
望卿端着一杯茶水,轻轻的吹了吹,然后细细的品着,脸上还是那和煦的笑容。经过蓝色心脏的改造后,望卿感觉身体比之前强了一点,即使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一点,也让望卿发自肺腑的高兴。
“为什么将我们困在这里,我要去救朴。”百合子虽然还是无法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是从她的语气中也能听出来她真的生气了。
“我也想去。”僧正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
“急也没用的。”一个跟百合子装束很像的女子轻启朱唇。这女子异于常人,人身蛇尾,樱花般美丽的长发自然的散落在地上,笑起来脸上还有可爱的梨涡。这就是四神真身之一,雪姬。
旁边还坐着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跟望卿很像的中年大叔,腰挺背直,眉宇神色与望卿如出一辙,但他们有个很大的不同。就是他没有望卿那瘦弱的身板,黑色的西装像是为他量身打造,不难看出他健壮的肌肉。这就是吾斯卡*托尼。
正在打坐的有些瘦小的中年大叔,看起来是最老的,两鬓已经长出了白发。不时的转动手中的檀木佛珠,一副超然脱俗的样子,不难看出他和僧正的领域有关。他的法号叫空沉。
“我们张开结界困住你们,是为了你们好。”雪姬皱着柳眉,脸色有点难看。
“雪姬说的没错,你要面对的最终敌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吾斯卡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盏,同样的脸色有点难看。
“难道你们也会害怕吗?”僧正看出了雪姬她们难看的脸色,有些消沉的坐回椅子上。
“我们是不怕,但是你们……。”雪姬面露瘫色,她在犹豫。
“你们不怕,我们也不怕。我们继承的是你们的能力,不是吗?”百合子严肃的说。
“你也说了,你们是继承。但并不代表你们就能发挥出我们的能力。”雪姬盘曲蛇尾,坐在地上,咬着手指,“你们应该知道,任何领域原本就没有区别,都是经过后天锻炼出来的。你们之所以被我们选中后就能发挥比别人强大数百倍的力量,都是因为你们继承了我们不断锻炼后遗留给你们的最高的起点。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就能发挥出我们的能力。”
“这是要我们坐以待毙吗?我真的做不到。”百合子想起朴的笑脸就有些失神,因为那微笑和她妹妹的笑容很像。她真的做不到看着两次同样的事发生,她认为她被大名鼎鼎的四神选中就拥有了阻止的权力,没想到的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我们困住你们并不是让你们坐以待毙,而是要训练你们,让你们能展现我们的实力。”吾斯卡很镇定,表情很严肃。
“你们是说,你们要提升我们的力量?”僧正突然间热血沸腾,再次从椅子上跳下来。
“是的。现在距离壬月十六还有半年,够了。”吾斯卡从沙发上起身,大步走到门前,把房门推开,转过头来有些不耐烦的说:“特训立刻开始。我可不想你们出去后力量不足,给我们四个老家伙抹黑。”
从刚才来到现在走,一直没有说话的空沉终于开口了:“阿弥陀佛,教你们能力,切忌杀生。”
僧正无奈的看着选中自己的神,心里吐槽:你这老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杀不杀人你还不知道?你就使劲装吧。
“我说的是善人。这世道因果循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恶人沾染血腥太多,已回天乏术,死不足惜,不是在早起解脱罢了。”空沉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啊,现在都敢骂我了,真的要好好收拾一番才行。”
僧正立马拉下了脸,郁郁沉沉。再想想,怎么不见第四位神匹诺丝呢?
果然是老手,朴不禁心里赞叹。当他们跳下悬崖那一刻,主岛中心的一个洞口张开,将两人吸了进去。朴也不时的在心里骂着:是哪个混蛋控制的门,为什么两个人跳就开门,他一个人跳就不开?真是猪狗王八鳖。
刚一进塔,无法言表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朴又开始畏畏缩缩打量着周围,漆黑冰冷的道路,仅仅靠着墙壁上的油灯照着,跳动的火苗,黄中带着一丝幽蓝,极其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闻得朴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隐隐作吐。他明明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了整整一年了,应该非常习惯才对,但是他还是失败了。血腥味比他逃走的时候还要浓。
这座泥黎塔可以堪称现实版的十八层地狱,前十六层分别由十六位大臣掌管,第十八层归他老爸管,至于第十七层就不聊了之了。十六位大臣有着十六种不同的喜好,对待犯人非常残忍,对待平民也就是稍微好了一丢丢。这泥黎塔就是关押和处置犯人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朴问。
“你问的就是废话,但凡来泥黎塔的,都是要被关押的。”御都冷冷的说,他此刻的表情更加复杂了。然后他把头靠在朴的耳边,轻声说:“这泥黎塔可是这乱世妖域中恐怖的存在。”
“我当然知道。我关心的是我被谁处理?”朴淡淡的说,他虽然还在颤抖,但是他的心却奇怪的非常平静。或许是他在这里已经经历过了和对他最好的哥哥们的分离,也或许是他听惯了这里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也就不是太害怕了,因为他的心已经麻木了。而他身体的颤抖,只是自己下意识的行为。
“嗯?!”御都本来做好了看这个小孩出丑的准备,却被朴的反应震惊了,突然间心里对朴产生了一点好奇和一点惊讶。“是仇鸶王。”
原来是自己的爸爸啊,朴心想。两人不再答话,只是默默地朝着朴的牢房前行。
越来越接近塔顶,终于御都推开了第十八层的门。开门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朴差一点晕过去,御都只是脸色突然间变得无比苍白。空气好像变得有些厚重了,朴紧紧贴着御都的大腿,勉强前行。
第十八层是最重刑犯牢狱,只有三间。朴走的很有压力,每一步都好像双腿灌满了铅一样艰难。
但是有一点吸引了朴的好奇。在第二件牢狱里,不知何时关押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体被密密麻麻的无名强韧的丝线缠满,被架在空中,双手无力的伸开。比较长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脸,还沾着血迹。身上的武士铠甲破烂不堪,展现出了他发炎的皮肉,血顺着丝线在流。他的头上还有两对比较小的角。
“怎么会有这个人?”朴小声嘀咕。
那个人好像听见了一般艰难的抬起头,露出了深蓝色的双眸,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柔和,轻唤:“我的儿子,你终于来了。”
朴被这偷来的目光吓了一跳,心里泛起嘀咕:我不认识你啊,我只有一个老爸好吧?!他就是我最讨厌的,夺走了我一切的仇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