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安心的住在乡下百里十林,却不知长安城中热闹非常。
尤其是那驿馆中自住满了各国的使者及王孙贵族可算是热闹了起来,各族说着各族的语言,生活习惯又不同,汉语差的经常闹笑话。
鸿胪寺卿大人怕这些外族闹出事来早早将这个烫手山芋转给国子监,由祭酒大人掌管。
外傅们给这些大唐留学生及贵族上课那叫一个头疼,根基参差不齐不说,还多傲慢无礼。于是纷纷跑到祭酒大人莲宝林这里诉苦。
这位少爷可是长安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天国府莲家的小辈,虽然官职不似先辈们高,但学问造诣很深,故而小小年纪就领了国子监祭酒一职。
他也活的自在逍遥,尤其是如今的朝局太平公主与太子明争暗斗,一旦站队错了,整个家族都完,还不如如此一职乐的自在。
此刻莲宝林正在“芳与泽”与段明朗下棋,这些外傅们都寻了来诉苦道,“国子监本来招收的就是十分难管理的官宦子弟,如今再添进这些外国留学生,这下可好,热闹的似锅八宝粥,实难应付。”
莲宝林素来有比纨绔子弟更恶的名头,未考功名前顽劣的整个长安都怕他,可是他又及其聪明,故而又很受皇帝喜爱而免责罚。
这会儿听到外敷们的抱怨,他却不以为意的道,“人捉有死天捉有祸,先给他们都慢慢记着,等本官得空了再去一一收拾。”
太傅们闻言,面面相觑道,“祭酒若有办法请尽快实施,若再晚了我等这些老骨头就全完了。”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段明郎不禁笑道,“我倒是好奇莲兄有何手段能让这些贵族乖乖听话。”
莲祭酒落下一棋道,“别忘了我在长安城里有一混号小霸王,我若整起人来,会根据他的身份地位对症下药,准叫他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段明朗莫名的觉得有场好戏要看了,眼中难掩兴奋。
太傅们却忧心忡忡,就怕火候掌握不对闯出祸来。
莲祭酒道,“回去让他们把服装都换统一了,整天花花绿绿看的都心烦。
有难伺候的主儿都送我这来,我亲自请他们喝茶。”
太傅们闻言默默的替这帮王孙贵族捏把汗,到了莲大人的手里恐怕要喝一壶了。
莲祭酒看太傅们还有顾虑,遂又说道,“太傅们不用惧怕他们,我大唐白白供养他们衣食,又遣有学问造就的外傅传道授业,他们已经是大唐最幸福了,再有不尊师重道者直接就轰出国子监。”
外傅们左右看看没敢接话,只当莲大人说笑话吧,不拘一格的做法虽然早就司空见惯了,可是如此会不会失了大唐的风度,而且这些王孙贵族可都不是好惹的主。
段明朗听着有趣道,“我听说国子监有六学: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其要学习的内容颇多,涉猎很广,不下苦功夫,是难完成学业。而我看这次来的多是些被流放的纨绔子弟,外傅又何必认真,教他们些皮毛打发打发得了。”
外傅,“段公子此番言论也不错,只是如此又怕被人抓了把柄,说我们教学不够尽心尽力。”
段明朗笑道,“想要杀杀这些贵族们身上的锐气,可以带来“芳与泽”,我给祭酒大人和各位外傅安排一桌酒菜。”
莲宝林一听顿时乐了,“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那就有劳段兄了。”
段明朗潇洒一笑,“只因无趣,实为取趣哉。”
祭酒大人一听也来了兴趣即命外傅们回去安排,先要求所有留学生们统一着青衣罗衫入学。
王孙贵族们哪里受得了被人指使,当下就闹了起来,端着贵族的架子,对外傅们的态度极其傲慢无礼,甚至跟国子监里的官宦子弟吵闹起来。
左右都是权贵,外傅们被气的吹胡瞪眼,恨不得拿着戒尺敲打他们的脑壳,最后被气的恨恨的大喊出声,“你们都是爷,这外傅我们不干了。”
说着转身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抬头瞧见祭酒大人和段公子悠然的站在廊下看着眼前一席闹剧。外傅们压了压火气近前作礼道,“莲大人这你也看到了,简直就是一群恶煞。”
莲宝林不以为然的道,“是调皮了点,外傅何必这么大火气,为这些妖魔鬼怪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长安里的纨绔子弟一看到莲祭酒就跟老鼠见到猫般瞬间作鸟兽散。
外来的王孙贵族们自恃身份高贵,有冒头的出来叫板道,“你是何人?”
莲祭酒挑眉看了眼那人,一身怪异服饰,说话舌头还没捋直,也不管他是哪国的贵族,对身边人道,“去把他的衣服扒了,碍眼。”
几个纨绔子弟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窝蜂的冲过来,吓的那人当场傻掉,等反应过来胳膊腿都被人给拽住,真真的当众被扒了衣服,女人们见了纷纷掩目,只听得一阵狼哭鬼嚎。
有人刚准备站出抱不平,被莲祭酒冷眼一扫就都灭了气焰。
莲祭酒悠然的走到那位哭的稀里哗啦的贵族跟前颇为嫌弃的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男人哭鼻子,真丑。”
那人见识到了莲祭酒的厉害,站在那里敢怒不敢言。
莲祭酒道,“你若不服可以随便去告御状,只是得罪我莲祭酒的人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那人后来才知道这个莲祭酒活脱脱就是一个笑面虎,整人的手段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更要命的是这个莲祭酒的朋友涉及黑白两道,得罪了他,就连亡命之徒都会从天涯海角找来算账。
莲祭酒扫视一眼,看都不闹腾了才缓缓开口道,“本官今日心情好,就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各位若不孤陋寡闻应知我国圣人孔子,孔子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一次孔子问身边的曾子,“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可知之乎?曾子听了知道老师要教他道理,避席恭恭敬敬的站立回答,请夫子教导。
这就是曾子避席的故事。今诸子来此求教,第一课当为尊师重道,日后再有不尊师而乱为者,即赶出国子监,我莲祭酒虽官职不高,却有的是手段,各位有不知晓者可向这些长安的官宦子弟求教,包各位长见识。”
官宦子弟无形中打个寒战,有的忙趁机附和道,“还有谁不想换衣服,小爷们带劳。”
这些外族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看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长安纨绔子弟都不敢放肆了,也都不敢再做怪,依次领了衣衫,面上虽有不乐意,但初来乍到也不敢过于造次,更何况莲祭酒的恶名可是远扬,无不知晓。
段明朗淡笑,“素闻长安的纨绔子弟都惧你,今见果真如此,不知何也?”
莲宝林勾着唇角颇有得意道,“智者,权术也,譬如我与兄交友,兄之段氏乃天下四大家族之一,与拓跋、宇文、慕容三大家族气运相连,又有谁敢不敬呢,就连太平公主虽仰慕段公子美貌,却也只是君子之交,有时我也就是狐假虎威借势打势而矣。”
段明朗,“……”
他已经不想跟这个莲祭酒说话了,果真是个笑脸狐狸,难怪达官显贵们都惧他三分,合计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简直太阴暗了。
莲祭酒乐呵呵的向段明朗挤眉弄眼,压低着声音道,“宝香让我带话给你,她不是娇滴滴的姑娘,认准了你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要追随你。”
“我真是欠你们兄妹俩的。”
段明朗无奈的扶额,给他一块豆腐撞死得了,都是些什么破桃花,不行,他要找高人破一破。
青音领完衣服转身时正好望见廊下谈话的两位翩翩公子,
少女的心思蠢蠢欲动,若说从前她断然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是现在她顶着的是公主的身份,
没有人甘心做一辈子的丫头,她也想以后能飞黄腾达,似是下了决心,
青音望着廊下的目光更加坚定,若今生注定要负一人,但却决不能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