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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之所系,情之难释

风回关,隶属青风国,旧时的拒敌重卡,因后几十年路线变迁,关隘后撤,风回关逐渐有名无实。

这个边陲小镇还能留存,也亏是附近流民百姓不少。

出关往北百里,进入北郡边境。往南,需绕仙女湖,过十里沼泽地,五十里山林。最近一路就是直走翻一座山入中都。

姬如梦在这三条路上难住了,按理来说,她应该往北回国,一开始她也是这么打算的。临道上,她犹豫了,因为这时候带世袭罔替的白烨回去好坏未卜。

如今随着白家父子消亡的,还有各国安分守己的心。不说别的,当是现在剑拔弩张的事态,白烨入了谁手,甭管傻不傻,那当是拿了一手好牌。最直白的玩法就是押去青风换筹码。往深的想可就多了去,离民意,裂军心,一朝人在手,青风必定缩手缩脚。

况且,如果白烨不傻,还有其白家的《白日飞鸿》功法,只这一项,就抵得了十万兵马。

所以,姬如梦犹豫了,生在帝王家,尔虞我诈那是家常便饭。再说这个无双公主,那是从小耍着人长大的,想着远着呢。

往南,虽有白烨之母在,但路途甚远,一路风险难测,姬如梦拿捏了许久终是放弃了。

“小白,走,带你入中都看美女。”说罢,姬如梦扬鞭上马,痴人在前,另一痴人在后,扬长而去。

牛头山,地处青风国和中都交界,是青风国直入中都的一道屏障。

山路蜿蜒曲折,两侧悬崖陡壁,山里青松密集挺立,常年郁郁葱葱。配上这个时节更是青白交接,别有一番景色。

“老大,在过两天就冬至了,再不开开荤,撂几道菜解解急,这个冬天就难熬了。”脑袋上烫了个疤,双持乌铁锤的大汉,满口方言,流里流气的说道。

“老二,咱们登架子快三年了,你怎么还是这燥性子。”烫疤头口中的老大悠哉教训道。

“放风下去,让下面伙计眼尖点,踩盘子踩好了,别叫财神过了阎王殿。”豹纹皮裘的老大,瞪圆虎目,又扯了一嗓子。

牛头山这一带本来没有匪寇,两年前那次粮荒,造就他们落地为寇,登了这牛头山大旗一扯,虎皮一架,就这么干了两年。手底下几十号人,掳掠抢盗,有点银子关系的都做。

中都边郡和风回关戌守也不是没管过,开始还有模有样征讨,后来这老大拿了银子两头打点。现在就变成两不管,互相推脱不是其管辖范围。

这豹纹皮裘老大,自称牛魔王,姓胡名一刀,使的一口青刀,早年在镖局呆过,因手脚不干净被赶了出去。刀法叫“大合刀法”学自西域刀宗一个分支偏门。

底层人哪个不是摸爬滚打一身伤混出来。

“咦,老大,有笼子了(匪话,来消息了)”烫疤头说道。

这时一喽啰说道:“一风子(马)跨着俩人。瞧着点儿正,开坑不?”

“哈哈,是大财神,伙计们,亮青子,摆道口,开坑啦。”豹纹老大胡一刀满脸兴奋的说道。

道上积雪没过脚踝,一骑飞奔,红棕马上坐前头是白衣白发的白烨,而后头拽马绳的青衣就是姬如梦了。

“吁!”姬如梦轻喝一声止住红棕马,只见前面一排拒马,堵住了去路。

这时一声粗犷喊声传来。

“抬头有玉帝皇天,埋头有土地老倌,在下牛魔王给俩位丢个'拐子’(敬礼),识相的烧香点烛,朝贡进茶,不明理儿的都在后山头乱葬岗。”

言罢,雪地两道人头涌动,几十号匪寇,刀叉棍棒牛鬼蛇神统统围了上来。

“小弟路经贵宝地,身无长物,想借个道,请通融少许,日后定当答谢。”姬如梦面色不改,沉声应道。

“哈哈,羊牯还想扎手啊,给伙计们递个门坎,报个万儿,要不一会儿清了没处说去。”豹纹胡一刀轻蔑一笑说道(大意是,被围了还想反抗,给兄弟们报个师从门派还有姓啥,要不一会儿死了没地方说去。)

“就凭你们这山猫两三只?好言不听那就手上见真章了。”姬如梦定马不动,抽出红樱短枪,一个舞枪防式,肃容说道。

“呵,硬针子大将却带着个丟了点,伙计们,插了他”(呵,有能耐拿个红缨枪却带着个疯子,兄弟们,杀了他)豹纹胡一刀见白烨目光呆滞说道,大手一挥,便有几个土匪上去试水。

这一山寨,就俩人武功最高,老大老二,都在初入武痴这列,其他全在武者以下。

只见姬如梦稳坐红棕马上,枪樱一舞,一个漂亮的枪花乍现,黄芒四射,几个围上的武者境小土匪便悉数倒地。创口全在脖颈一线,眼看是不活了。

“这招叫《万花红》,怎么样,道还让走不?”姬如梦略微得意的说道。

“哼,点子扎手,老二上,伙计们,放暗青子(暗器)。”豹纹胡一刀估摸着拿得下便指挥到。

老二叫陈大力,使的一双乌铁锤合计百来斤。他一入战圈,姬如梦顿感压力,加上旁边放暗器的喽啰,又怕白烨伤到。马不动,脚跟不扎地便使不上力气。

运气红缨短枪,猛然磕开陈大力乌铁双锤,一个后翻飞身下马。

以这几手回合来看,姬如梦功法技巧是在陈大力之上的,亏在经验还有力道不足,无法做出碾压性攻击。在同一个境界武斗,实力展现更全面一些。

不过下马后的姬如梦更加灵活,枪出点,横扫面,舞成扇,攻、防、群伤一体。就算旁边暗器纷飞,亦是丝毫不落下风。其实暗器也不是特别多,战圈还有他们自己人呢。

一时战况焦灼。

姬如梦灵光一闪神情并茂地说道:“咦,那是谁?”

陈大力脑筋一条线,不明有诈,回头就是一瞧。

“《一点芒》。”姬如梦瞧准时机,红缨短枪直取中路而去。

陈大力高膀背圆,一双乌铁锤恰好遮住心口。红缨短枪斜向上滑擦着乌铁锤而过,刺了陈大力肩膀一个窟窿。

收枪时,红腥鲜血随枪而出。

“哎呀,老二受了腥了”(老二上当了)豹纹胡一刀,恼怒的喊道,但为时已晚。

胡一刀抽出青刀,单脚踏地,刀架肩口,在空中翻滚而去。这一滚刀手法似飞碟,乃胡一刀的成名绝招。

空中就是一道旋转的黄光,朝着姬如梦逼近。

这种招式还是比较下乘的,其实要破解不难,旋转的中心点就是弱点,何况这个弱点还是那么大个人。

不过豹纹胡一刀这个算是偷袭,再加上姬如梦对战经验不足,毕竟从小到大,除了师傅教外,还有谁敢对她下手。而且姬如梦自小就调皮捣蛋,啥都好就是武功不好好练,亏了她武巅师傅整天仰天长叹:“多好的苗子,咋就成这样呢?”

当下姬如梦,就近回枪欲避,发现避不过,又是回枪一挡,这一来一去,当是废了不少劲,幸是挡住了。不过后退了五六步,手臂发麻,气息紊乱。

胡一刀见姬如梦挡了下来,顿时有点慌神了,这可是他的成名绝招,全靠这招扯大旗,立山头。

其手下眼神也好,知道这事儿不妙,都准备扯呼。

做土匪这一行,就要眼尖耳尖嘴甜,该认怂就认怂,该使诈就使诈。

要活的久,不机灵点,又没实力,早上天了。

这不,三四个喽啰刀子一架白烨,喝道:“住手,不然插了这丢了点的。”

这下姬如梦立马心下大乱,颜容却不改道:“不就一傻子,宰了省事。”

豹纹胡一刀什么人,混了半辈子,还不知内里?作势就要给白烨一刀子心窝。

姬如梦立马就变脸了,有力弃他而去,却无心而动。

容颜颓废大叹:“孽缘,本公……本公子怎么就摊上你了,哪好!?”

“哈,撒了硬针子。”豹纹胡一刀一副赌嬴了表情说道。

姬如梦放下红缨短枪,胡一刀上前就要捆绑之际,一道黄光一闪接着又是一道。一道是她的,一道是他的。

“哼,嫩娃子,怎会着了你的道儿?”胡一刀拦下姬如梦放的短匕首道。

至此,姬如梦算是计穷了,双双入了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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