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丘有心不想与闻百里交恶,但步官可不愿意。
“放开小白。”
薛耀祖一行也从步官的师傅是闻百里这一事实回过神来。
“大人,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薛耀祖对着贯丘阴狠的说道,边说边做着刀切手势,目的不言而喻。不得不说,爬到城主这个位子,薛耀祖的赌徒心占了大半。善谋划,又敢赌命,他那草包儿子比之差远了。既然得罪了步官,那就想办法往死里整,不漏任何机会。只是他并不知道,步官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而贯丘是真心不想动手了,他是见识过闻百里的可怕,正是因为见识过,才对步官刚才那“一剑星满天”充满震撼和忌惮。若不是步官只是武狂境,刚才的一道星落都顶不住。
“老夫自有分寸。”贯丘模凌两可道。
“放开小白。”步官再次喝道,快步上前,一掌劈开薛耀祖,牵着白烨就欲走。
薛耀祖怎么会轻易放过,就势上前,烈焰手套在手,攀擒而上,一手扣住步官肩胛,一手钻心炮轰上。薛耀祖也没打算一招制胜,下一手就是连珠冲拳,火焰四散。
谁知连珠冲拳竟然没有使上,钻心炮赫然已经使步官受伤飞退。这可是薛耀祖没有想到的,刚才步官使的星罗剑法可是能让贯丘这个武巅都狼狈不堪的。
步官既已受伤飞退,薛耀祖意外之余收回连珠冲拳,再次蓄力烈焰拳套,爆发强烈灵力与火焰直冲步官而去。
受了一拳伤的步官已经是强弩之末,其实使出超出境界的“一剑星满天”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能站住也没有多大力气抵挡了。
步官勉强一手持剑,一手按剑身上,以剑身抵挡贯丘这拳劲。
只见拳套与星罗剑对碰的瞬间,步官双袖便被溢出的烈焰焚烧殆尽,星罗剑再也把持不住,震飞而去,插落一旁。而拳势不减,仍然霸道的冲步官胸口贯去。
“噗。”步官一口乌血应声喷出,而后到底不起,生死未卜。
在薛家一行叫好,贯丘视若无睹中,薛耀祖上前准备补上致命一击时。
“什么?”
“这?”
几声茫然失措的声音伴随而起。
却见星罗剑再次爆发星光璀璨,宛如星临,却不再如步官施展那般闪烁,而是一直保持耀眼的星光。在这星光里所有人都目不能视物,除了贯丘。
而此刻贯丘的脸上写满惊恐,双目瞳孔剧烈收缩,双唇不住的抖动。凭借着武巅修为,贯丘可是比薛家那行人看的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袭紫衣白发,拔起插入泥土中的星罗剑便没有任何动作,就如此静静的站立着。一脸漠然的神情,随之淹没在耀眼的星光里。
如若步官此刻没有晕迷,一定会震惊,没有学过星罗剑法的白烨,是如何使星罗剑发动,散发星临篇的“万户动”的光芒?步官的星临可是只在“夜未央”,星光只是闪烁而已。
在场反映最大的是贯丘,小心脏可经不住颤抖。他可是吃过白烨丢的苦头,尝试过那厉害劲儿的人,现在看着白烨似乎没事,当真是调头就想走。
白烨这道星罗剑在手的星光,成功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镇住了在场所有的高手。只不过,这高手可不包括随行的薛耀忠。
这些日子薛耀忠可不好过,先是被二伯训,再被父亲禁闭。二世祖啥都好,就是不能没有自由,一口气全憋着想撒步官身上。只是这也只是臆想罢了,已经是被步官那强大的武力一次次的揍得没有脾气了。就凭刚才步官能跟武巅抗衡的气势招式,甩了自己几百条胭脂巷不止了。
现在好了,步官被打趴下,还剩一个疯子拿剑吓唬人。在一众高手还在发呆观望之际,二世祖薛耀忠跳了出来大吼道:“白痴,糊弄谁呢。”
薛耀忠吼完,摆拳就上,也无视那漫天星光,看不见又怎样?自认为,高手不用眼睛用感觉的薛耀忠,此刻内心充满小得意。
在一众高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噼里啪啦的,薛耀忠和白烨已经来回过了好几招。这几招下来,所有人心下大定,原来真的只是唬人的。此刻薛耀祖脸色好看了许多,想不到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还有这么勇猛的一面。
贯丘微不可察地轻呼一口气,偷偷用灵力蒸发掉额头的细汗,收回随时准备跑路的步法,迫不及待的想出手捉拿白烨。
且说白烨现在还处在迷糊状态,握着星罗剑,空有剑招却无半点威力。而薛耀忠这半吊子功夫,打来打去也就那几招,同样是没有任何威胁。只是薛耀忠呼来喝去,显得特别激烈而已。
最后贯丘忍不住了,吹胡子瞪眼大喝道:“滚开,让老夫来。”
也不给薛耀忠滚的机会,直接就是一巴掌呼飞。
呼走薛耀忠这个酒囊饭袋的二世祖,贯丘随之对白烨出手,因为环刺受损,所幸还有银丝手套。银光紫芒交互同样是惹眼非常。
白烨徒然无神的目光一亮,似乎清醒了一般,又似乎记起了什么似的。星罗剑在手,旋身走剑,星光大盛,如梦如幻。
几个曼妙似快又慢的剑招,随着破风声而起,星罗剑竟脱手而出,却如同仍然有人在舞动。
飘忽不定的剑,没有规律的轨迹,还有锁死的气机。这一刻贯丘直呼骂娘声,道了句:“吾命休矣。”无奈的尽人事,拼全力的把毕生功力都凝聚在圣手上,抵挡姗姗而来星罗剑。
贯丘半年前才亲眼见识过此招的可怕,那是记忆犹新。随着白烨舞剑而起,贯丘耳边就开始回响着那句:“挽沙戏水雾朦胧,此去苍穹山重重。”
魔怔了的贯丘在薛家一众看来显得特别……怎么说呢,特别的看不懂,或者说,在场的人都以为是自己境界太低看不懂内涵。剑都还没到身边,就一副惨了惨了要死了的做像。一众高手看贯丘如此拼尽全力的去抵挡,顿时也觉得此招不同凡响了。
“啪啦。”
星罗剑翩翩然如蝴蝶一头栽进贯丘的双手里,复无力的被贯丘多余的灵力震飞远去,旋转着剑身尽没于茅寮旁的桃树上。震落的含苞待开的桃花是那样的落寞。
贯丘再也掩饰不住满头的大汗和急促的呼吸,或者说他现在根本不在意了,有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感觉充斥着大脑。
薛家一行却是尴尬地憋住气,忍着想笑又不敢笑。心里万千想法都凝作一句,这是做甚?
也不怪薛家喘个气都要停上三停了,这节奏确实是峰回路转一波三折。
首先一开始白烨拿剑,那漫天星光确实是唬住了众人,特别是贯丘。直到薛耀忠这个二世祖的嫩头青出手,才发现白烨不过尔尔。
然后贯丘就放心出手了,本来觉得十拿九稳的吧,怎料,贯丘一看白烨使的剑招就一副老子命不久矣的样子。
也罢,贯丘这样子也不像装的,薛家一行竟也生出此招无可匹敌之感,都在想后路了。
但是,这最后这下轻飘飘的,不带一丝烟火的对抗,是怎么回事。这无疑是就是压垮大家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再也忍不住七上八下的情绪作祟。各个思绪百结,欲笑欲语都不得意。
“砰。”
就在在场所有人推敲说辞时,白烨直挺挺的倒地声化解是所有尴尬。
“都绑了吧,带回去。”贯丘腆着老脸说道,回过神来却也脸色通红,真的丢大脸了。
“是。”众人赶紧低头应道。
“哈哈哈,想不到老夫出游几日,小小茅寮竟有这么多人光顾,不如到寒舍茶酒小叙?”
就在贯丘准备功毕身退之际,远远传来爽朗的笑声让贯丘脸色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