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纲上线成这样?
隔天一大早,苏榆胥就拉着已经收拾好行李的普洱直接出门了,是妈妈一向了解儿子有这个习惯,所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一大早起来做瑜伽的吴筱雨,“你走了,我怎么住在这里啊?怎么说走就走啊?”
“那你要问任性的苏榆胥了啊。”把应该带好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林普洱就准备出门了,嘱咐了小鱼一些事,然后准备了一下她给吴筱雨做的那些简历,明明是研究生毕业,特长更是美术生,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用小鱼的话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可以让我画裸体的工作,到底是有多难?
说这句话的时候,本来普洱准备给她一个毛栗子,但是,也就是在一瞬间,瞄到了,在床上仰着头有些迷茫的她。或许,最没心没肺的人,活的并不想外人看起来的那么轻松吧?
不过,你能不能不要说正经话的时候也在那里劈叉呢!
冬天的清晨,苏榆胥领着她出门,两个人居然是打车去了火车站,“坐火车?”她瞪大了眼睛,这辈子还真没做过火车,都是飞机和私家车出门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平时出行一般都是坐火车,不是都跟你一样奢侈的坐飞机的,说完也是扯了个瞧不起的眼神看着普洱,好像坐飞机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一样。
这是多奇葩的一个人,“那你一辈子就不坐飞机了?出国也不坐,准备坐轮船?”
苏榆胥不理会她说的这些傻乎乎的话,独自把两个行李箱搬了下来,他就是好奇,自己平时就带一个背包就可以了,为什么她还要带两个行李箱出来。
官方回答是,冬天带的衣服多,而且怕去的地方阴雨天气多,总要多带几套衣服的吧?
这句话还就真的印证了事实,他们刚上火车的时候,就迎来了第一场小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冬天往北方走不是个好想法,但是往南方走都去过了,就去的远一点的海边。
很少应该有人很想到这个季节还去海边了吧,苏榆胥有自己的想法,他本来就不喜欢人多,这个旅游的季节,大家都往暖和的地方跑,有些凉爽的海边反而没什么人,再说了,自己也很久没有看到大海了。
火车上的生活是无聊的,从一个省跨越另外一个省,7个小时的行程,火车上对面是来了又走走了又去的旅客,普洱就一直坐在窗边,眼睁睁的看着天亮到了天黑,冬天总是黑得很快。
林普洱是忍出了极大的情绪,行程时间长算什么?已经快被坐断了尾巴骨算什么?和对面那对从一上车就一直黏在一起的小情侣相比,自己真恨不能拉开窗户把这两个人丢出去。
麻烦空调开的温度再高一点好不好?好的让这两个人热的不能抱在一起好不好?
尤其是那个萌哒哒的妹子说话酸的自己都快掉牙了,鼻子上的高光和眼影涂的太浓,导致都有些散粉掉下来那个男孩子的衣领上,简直就是惨不忍睹的妆容。
尤其是她娇滴滴的喊着那个情郎的小名字,果断是征服了自己的眼球,这简直就是玷污了谈恋爱这3个字的真谛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2人居然如此不知廉耻的在这卿卿我我,把对面两位已经领过结婚证已经一整年的大年青年男女放在哪里?
可是苏榆胥不这么想的,他反倒是有点羡慕对面那个年轻的男孩,有些感慨自己已经逝去的年轻面容,他的肌肤已经不在乎有弹性,就算有肌肉,也掩盖不了一年又一年长出来的脸上的小皱纹。
更何况,他还有个可爱的女朋友,会绵绵的叫他的名字,想要自己身边的这个也像那个姑娘说话的话,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连牵个手,还要自己想了好半天的办法。
很早以前,自己也曾经像这个少年一样,对面那个女孩子也像是那个时候那个人一样,只不过,当时明月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细雨延绵而已。
好不容易忍痛下了火车,普洱第一个就开口吐槽车上的一对情侣,苏榆胥一怔,看到那张小嘴噼里啪啦说了老半天,嫌弃到不行的状态。
真的太吵了,话太多了,总想,总想堵住那张嘴啊。
于是乎,在那个小小的火车站口,娇小的女孩跟在高大的男人身后,哔哔哔的说了一路从车站站台一路说到了站口,周围都有些同情的目光投向苏榆胥,以为女孩抱怨的是苏榆胥。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嘴角慢慢的上扬,难得的细雨冬日,自己居然有点快乐,好像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一样。
下了火车之后还要转汽车才能够到海边预定的旅馆,很有情调的一家旅馆,半路上,晃来晃去的公车确实是让普洱困到不行,甚至已经有些闭上眼睛了。苏榆胥在旁边看的有些不忍,看着她朱唇微抿,双眼已然无神,那双冰肌玉手也有些带有乏力的感觉。
终于还是忍不住头一歪睡了过去,鬓发微乱,苏榆胥一把撑过去,将她的头轻轻一摆,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自己的肩头,看着她舒服地笑了。
因为下雨窗外没有明月,漆黑的路,雨点打在窗户上面,冬天的寒风吹得松树叶发出响声,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凡却又不一样。
她安静的样子是极美的,忽然就想起了从前在书店偶遇她,当然,要略过普洱看到自己时瞪大眼睛来了一句“你居然也会看书?”他没好气地冷着脸,自己就不能看书了,自己就不可以看书了?自己在她心中就是个文盲的位置?
或许,答案还真的是。
在那个书和书之间好像散发着味道的书城,二楼,文学专区,她背着一直背着的大布口袋背包,低头,那眉眼之间散发出来的温柔,很早以前他看过一部叫做《怦然心动》的电影,好像穿越过一层又一层的书,只看到了她。
而现在,在车外有些微弱的灯光打进来,风雨夜,他多希望这样一场旅途永远没有止境。
因为在火车上没吃什么,也只是略略啃了几口饼干,所以两个人一下车的时候都有些饥饿。
林普洱居然还颇为嫌弃地看着他,“你睡觉居然还会流口水!”说着还指着他衣襟旁边的口水印子,苏榆胥想了想,没把话说出来。
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办理了入住手续,苏榆胥直接开的房间,啊呸,预订的房间,林普洱来了个二度嫌弃“你就不会网上app预定?便宜很多好吧”
苏榆胥又是愣住了,最终那句“我不会用手机预定”还是被放在了喉咙处,他的骄傲,绝对不允许他说出这句话来的。
肚子确实很饿,旁边就是天然的海水浴场外加上烧烤,这个季节的海鲜已经不多了,不过游客也少,随便点了几个家常小炒,其中有道大虾着实让普洱犯懒了,懂那种吃货喜欢吃却不想动手的艰难吗?
所以去看了半饷她没动那道菜都是自己在吃,好一会儿才懂了,不紧不慢地剥起了虾壳,一个虾仁两个虾仁,在沾上鲜美的酱汁,直接丢在了普洱的碗里。
说来也就三下五除二的事情,普洱盯着虾仁看了些许时间,“那个,你洗手了么?”
苏榆胥真的是一口鲜血抢在了喉咙处,然后直接没好气的回道“爱吃不吃。”
某人还是乖乖的把虾仁吃了,苏榆胥面上表情依旧不变,心里面却乐开了花。
听着窗外的雨声潺潺,坐在这家店的窗边,尤其是感受身边那些细微的存在,那种忽然宁静的感觉,一瞬间让苏榆胥闭上了眼睛,这一幕却让普洱在内心不满,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大姐,你都三十五了好么?还那么感叹人生?
苏榆胥叫了二瓶啤酒,纯生的啤酒,那啤酒恰到好处的苦味,还带着酸涩,有人说在酒中品味人生,或许还真是这样。他忆起从前,忽然又想点根烟。
看看对面一边玩手机一边吃东西的普洱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打火机,上面的zippo标记挺明显的,就是打火机的标牌都已经老旧了,甚至还缺口了好多。
半夜来吃饭的人本来就很少,这个点了几乎都是来撸串的,有的是附近的居民,也有的是来一起旅游的闺蜜大学生,但是只有他们一对一男一女,所以挺引人注目的。
外出的话当然是选择穿常服,苏榆胥甚少有不穿军装的时候,一是怕麻烦,二也是他真的没什么机会不穿的,而且这么多年也养成了一种。
普洱乖巧的吃完,苏榆胥干完最后一口啤酒,捏了捏啤酒瓶,结账然后就往外走,里面的空气略微有些浑浊,他往屋檐下挪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收拾一下,我抽根烟就上去”说着,暗中摸了摸手里的打火机。
看着她的背影,穿过木制的长廊,大大的棉服把她整个人包裹的和球一样,手机的打火机温度好像也慢慢上升了。
什么时候,这个打火机才会扔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