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朝歌·王宫:
“情况就是这样?”帝辛抱着妲己,眉头一皱,看向斥候。
“正是,周方国与叛逃诸侯联军已经聚集在七十里外的牧野,准备进攻朝歌。”
“望虎山的少司城廉褚呢?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帝辛饮完一杯酒沉声问道。
“廉褚司城······已经在望虎坡准备······”斥候跪在地上吱吱呜呜的不敢说下去。
纣王脸色一变,眯着眼睛打量着斥候,半晌:“本王赦你无罪,说吧。”
“是。”那斥候脸上早已布满汗水,听到这句话如获至宝,赶忙回到:“廉褚司城准备放弃望虎坡,靠大雪掩护,偷袭周逆本阵,斩杀武王与军师姜尚。让在下告诉大王,此次战役不是周逆灭,就是大商亡,为了求得一线生机廉司城愿以性命相搏,若此战得胜,望陛下······做一位贤明的君主。”说完连忙跪在地下一动不动,生怕帝辛一个不高兴杀他泄愤。
谁知帝辛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怒,而是一把推开了妲己说道:“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斥候慌忙磕头谢恩,退出了王宫。
斥候走后,帝辛一个人走到了宫城城顶,雄壮的身躯像是铁塔一般伫立其上,望向日出的眼确实那么悲凉:“好久都没有这么孤独了,本王······很苦啊······很苦······姬发,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可惜······先王交给本王的国家啊,因为这一事要全部送葬!这条路······好冷。”帝辛脸色一泠:“那么,姬发,你就同本王与本王的城······陪葬吧。”
“臣妾愿追随大王,生死不弃!”妲己不知何时走到了帝辛面前,含情脉脉的望向帝辛:“吾,愿以吾之血,铺王之路。”
帝辛大喝一声:“来人,传徐毅给觐见!”“是。奴才这就去办。”底下的寺人答应一声便慌忙跑到了宫外传信。
不多久,徐毅便到了王宫。
“微臣来迟,请大王恕罪,不知大王唤臣前来有何吩咐?”徐毅恭恭敬敬的问道。
帝辛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集结两万群众到鹿台之下,在令五千军士准备好······”
话还没说完徐毅面露惊色,颤抖的问道:“大王真的要这么做吗?”
帝辛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孤独,仿佛一只被囚禁了千年的野兽,仿佛万年的冰川!沉默了半晌,帝辛缓缓说道:“吾意已决,不必多言。”跪在地上的徐毅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臣,愿以吾之血,铺王之路!”
帝辛一愣,大厅中传来了一阵呜咽之声,却又有些笑意。
是帝辛的哭声,帝辛······“听说······周逆的军队已经到达了牧野,臣恳请大王让臣带兵前去迎战!”徐毅单膝跪地,向帝辛请求。
“也罢,这一战,终会有胜负,你去动员城中壮年男子五万、精壮劳力十万,再加上城中的两万亲卫,出动全部兵车,届时,本王也会一同前去。”
“臣,愿与大王一同君临天下!”说罢,徐毅眼神复杂的望了帝辛一眼,行了一礼转身退去......
安排妥当后,帝辛从随身的锦囊中出了一颗牛眼大小的珠子,通体血红,仔细一看,其中仿佛有岩浆在流动,他低声呢喃:“我的子民,恭迎你们的王吧!”
随后用尖刀划开胸口的皮肤,将珠子放在鲜血涌出的地方,奇怪的是,珠子就像融化了一般融进了帝辛的躯体,片刻就消失不见,没有任何痕迹······
望虎坡·商军·行军大帐:
廉褚坐在首席,脸上满是坚毅:“在座的都是大商的子民,如今周逆趁我大商都城空虚,召集逆侯来犯,吾等应为大商流尽最后一滴血,但各位将领也都已有家室,现在,如果有想走的,我绝不强留,不愿走的,与我留下同商军决一死战!”语毕,廉褚一对剑眉没有丝毫感情的扫视在众将的脸上。
见没有人吱声,廉褚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忍:“我们当臣民的,就应该以王为重,因为我们的王,将要重获新生!”
“原定计划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的五百死士会死守望虎坡阵地,剩余的两千骑兵与一千步兵是我们全部力量,也是最精锐的力量!要趁周逆攻打望虎坡阵地之时奇袭周军本阵,
“骑兵们全部轻衣简装,每人只配备一把弓,穿甲箭若干,斩马刀一把,圆盾一件。”
“我需要他们冲开防守的敌军直达周逆本阵!”廉褚眼中寒芒一闪:“大雪就是我们最好的掩护,今日一战,大商的生死存亡,就全寄托在我们身上了!现在,前往望虎坡东侧埋伏,听候命令,伺机行动,要确保一击得胜!”
“全听少司城差遣!”几名将领跪下来齐声而应。
见此情景,廉褚也不再说什么,让众人离去,自己一个人留在账中。倏地,他仿佛听到了王的哭泣·······似有似无······
二月的天幕无力的低垂在望虎山上,却仿佛要压垮山脊。撕裂大地,细雨飞雪在其上狂舞,仿佛是一种别样的庆祝,冰冷的晨风在望虎坡呼啸着,奔逃着,仿佛是望虎坡的呜咽,带来无尽的寂静与萧瑟。
王城之上,之间一人沐风而立,吞吐呼吸之间,一道白雾若隐若现,仿佛吐纳的龙王,只因大雪遮盖了他的身影······那样的高大,那样的神秘······那样的······孤独······
廉褚望了望天空,裹紧了身上雪白的衣甲,望着天空大口的呼吸,转身走向了中军大帐。今日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周军本阵·牧野·战前誓师:
悠远的军号声伴随东方逐渐灰白的天空而响彻牧野上方,大地被周军军士的步伐所撼动,发出沉闷厚重的“铿铿”声,一时间只能听得到队伍整齐的步伐。待大地停止颤动,伐商大军已经整整齐齐的排布在牧野上,严阵以待。
武王站在军车之上,左手举起黄钺,命军士三擂军鼓,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商王帝辛自继位以来沉溺于酒色,不理朝政,佞臣小人当道,加之连年征战东夷,国库空虚,对百姓横征暴敛,比之夏桀有过之而无不及,吾奉先王遗志,灭商兴周,自启征之日便得各国将领与人民的倾力相助。”武王顿了顿:今日,天下虎狼之师齐聚牧野,为的便是,破旧世,建新序。夏桀沉迷酒色,施用严刑酷法,引得天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商朝子履关心百姓,体虚民情,推翻了桀的,名流万世。”
紧接着,武王开始细数纣王帝辛犯下的宗宗大罪:“帝辛本王室之子,博闻广见、思维敏捷、天资聪慧且膂力过人,可以赤手而搏野兽,颇有雄才大略,而今日,好酒淫乐,嬖于妇人,得妲己,对妲己言听计从。又使师涓作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钜桥之粟。益收狗马奇物,充仞宫室。益广沙丘苑台,多取野兽蜚鸟置其中。慢于鬼神。大聚乐戏于沙丘,以酒为池,县肉为林,使男女一丝不挂,逐与期间,为长夜之饮。且目中无人,妄信佞臣,任用酷吏,还施用炮烙之刑,使得朝廷大臣惶惶不得终日。甚至为得妲己一笑,怒施剖心之刑于忠臣比干,后囚箕子,逼得大师疵、少师彊来投我周方,犯下诸多大罪,不可不伐!”
“现在,我的战士们!残破不堪的世界正的在我们面前苟延残喘,你们将是新秩序的创造者,我们失去的,只有旧时的黑暗,而获得的——将会是普天之下的荣光。拿起你们的手中的戈,立起你们手上的盾,让你们的血液沸腾起来,战斗吧!”武王举起手中的黄钺大声高呼。
“呼——哈!”、“呼——哈!”、“呼——哈!”全场的军士发出整齐而嘹亮的呼喊,震天动地,一声高过一声。
武王黄钺一挥:“进军!”
霎时间鼓声擂动,各个方阵的统领开始调动军队,武王则坐到了戎车上开始下发命令:“卫叔,比信已被封为左行军左行舆司马与你并肩作战,现在率领军队立即开始进攻,夺取望虎坡。”卫叔两手一拱:“得令!”立即带上甲盔起身而去,比信紧随其后。
“颉虎,率三千精锐联军前去包围望虎坡,若有需要,那么······直接进攻!”武王很明白,凭自己和尚父想战胜帝辛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他需要一个真正的指挥所,让尚父发挥自己的谋略。
“管叔、毕叔,你二人带好中行军和左行军共三万人携一百五十名阴阳师与九十名贤者前往望虎坡东北部二里处等候军令。”
“鬼方的翼骑的三个方阵携六十名阴阳师、三百兵车方阵,由鬼方翼骑统领指挥,于三万步兵方阵东北部四里处布阵,等待敌军。”
“剩余两万诸侯联军分为两队,由微、羌司马分为两万人布阵于兵车的两翼,以备不时之需!”
一道道军令有条不紊的下达着。
“师尚父,我率领三百虎贲甲士前往步兵与车阵之间,你带领剩余重弩机与符文炮由剩余的一万步兵在大军之后作为本阵,准备攻克望虎坡后亲临高处,指挥战斗!”师尚父把满头的雪色长发扎成一束:“老臣,领旨!”随后拄着拐杖开始向指挥车走去。
下达完命令,武王深呼一口气开始指挥军队向目标地点进发。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