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福星高高照,嘿!高高照,金银珠宝全捞到,嘿!全捞到!银子拿的我手软,翡翠闪瞎了我的眼.......啦啦啦......”
月光下,噹噹兴高采烈的唱着自编歌,提着大包小包爬下一个小山坡,透过明媚的月光远远看见自家的院子,开心的咧着嘴,又心满意足的瞅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包裹,刘阿婆家的米,小路子的棍糖,李婶相公的药,自家的盐巴,还给娘买了件新衣裳,给爹割了牛肉,买了壶烧酒,当然,她没有给画冉买琴,琴那东西太高雅,她分不清好坏,还是给画冉银子让画冉自己去选妥当。
嘿!噹噹心里乐开了花,拎了拎手里的银子,想着爹娘见到礼物的样子,撒开脚丫子朝家里跑了过去。
“爹,娘,我回来了!”噹噹扯着嗓子大叫一声。
屋里漆黑一片,非常安静。
“爹,娘,我都告诉你们了,不要省那灯油钱,一切都有女儿,怎么还不舍得点灯,这乌漆墨黑的!”噹噹把火匣子点亮,睁眼一看,愣住了。
桌前坐着俩人,这俩人让噹噹吓的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
“咦?我好像走错门了,对不起,打扰了!”噹噹一激灵,缩了缩脖子,扭头就往外走。
到了门外,却被一堵墙碰歪了鼻子,两个黑衣大汉正在门外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两位好汉!鱼有鱼路,鸟有鸟路,我自知不该当了你们的路,我认罚,给你们让道,二位请便!”噹噹缩着脑袋就想从两位大汉旁边溜蹿过去。
那俩大汉哪能如了她的意,二话不说掂着领子就把噹噹扔进了屋里,并很礼貌的从外面把门关上。
“咦?这不是我的结拜姐妹傻大姐吗?怎么?想妹子来串门了?”噹噹自知躲不过,满嘴胡邹嬉皮笑脸的打着哈哈:“要不要我给你倒杯茶?”然后扯着嗓子往里屋喊道:“爹,娘,怎么不出来给客人上茶?”
等了两秒,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噹噹心里一沉,却装作茫然的样子挠了挠头发笑道:“我爹娘不知道跑哪去了,这月黑风高的,别出了什么事,我还是出去找找。”说着,站起来又要往外走。
瀛景逸一直默默的看着噹噹表演,现在,他才轻轻的咳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道:“别找了,你找不到,因为......他们在我手上。”
瀛景逸的话清晰流利的落入噹噹耳中,甚至那语调还带着一些玩味捉弄,这晶沁郡主真的是傻子吗?
不管硕晶沁真傻假傻,噹噹决定继续装傻:“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傻大姐,你把我父母请到你家里做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他们年纪那么大,又不懂规矩,还能吃能喝,我看还是别麻烦你们了,走走走,赶紧的,我去把他们接回来。”噹噹心里紧张的发抖,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和傻郡主关系有多好呢。
“做客?”瀛景逸抬起眼角睨了噹噹一眼,慢条斯理的道:“是做客,不过,能不能被你接回来就不知道了,万一,他们在我家吃的欢实,被噎死了呢?”
噹噹一听,小心脏咻的提了起来,虽然以前她偷东西也有别人找上门来的,可似乎都没这么严重:“你到底把我爹娘怎么样了?”装不下去了,事实上也没必要装了,噹噹扑到桌子旁,两手拍的桌子震天响:“我警告你啊,别以为你人多我就怕你啊,别以为老娘不打女人,你要真是把我爹娘怎么样,小心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说着,还煞有其事的交替握拳,握的拳头关节咔啪作响来配合她凶神恶煞的表情。
“你不是说了吗?你的父母正在我府上做客!”瀛景逸微笑。
“做客?你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别以为老娘好哄弄,你小心老娘我……”噹噹一只脚踩着凳子,一只手握拳在桌子上狠捶一下,拳头变指,手指头直指瀛景逸的鼻尖,架势做好,正准备大放厥词,却见,瀛景逸似乎完全没被她的气势震住,反而,神色淡然的,甚至是从容优雅的随手抄起桌上一只茶杯,轻飘飘,捏的,粉粉碎……
迎上瀛景逸半垂眼睑斜眯过来轻飘飘的眼神,噹噹用力的吞了吞口水:“我,我不就借用一下你的荷包吗?你总,总不至于这么小气,我一看你就是通情达理,心地善良的大善人,当然了,我也不是不明事理,恰相反,我也是一个拾金不昧相当正义的人,呐!这荷包早就想还给你了,恰巧,你就上门来了,喏!这里面的银子我买了药,买了酒,买了肉……”噹噹瞅着瀛景逸辨不出表情的脸,咳了咳:“咳,不过我,我想药你大概是用不上的,瞧你身体这硬朗强壮,酒你大概也是不喝的,女子喝酒伤身,至于那肉……我舔过了,你要是不嫌脏……”噹噹见到瀛景逸眼角似有痉挛的抽动了一下,连忙悄悄后退一步,一边摆手一边把一个红色的荷包扔在桌子上:“我,我知道你肯定是嫌脏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刷牙了,喏,还是把钱包还你吧,我们就算两清了,你,你还是快把我父母送回来。”
瀛景逸的目光慢慢移至那红色干扁的荷包,伸出手,捏起荷包一角往下倒了倒,一边倒一边勾着唇角,目光戏谑的挑向噹噹,荷包自然是空的,噹噹每看到瀛景逸手臂抖一下她的脸上就抽一抽,直到她表情越来越僵硬,她也已经明白,似乎今日装疯卖傻是难逃一劫了,因为她的眼前有一个真正会装疯卖傻的人,一个装疯卖傻把整个宗元国所有民众都蒙蔽了的人。噹噹越发觉得眼前一身红衣,宗元国民众眼中的傻郡主此刻阴励的可怕,昏黄油灯下那五彩斑斓的脂粉涂抹仿佛一个夸张的面具,遮挡了原本的面容,却突兀了映着烛火乎咻跳动的一双深邃冷眸表。
“好吧,其实这肉我没舔,肉给你,酒也给你,药也还给你,”噹噹又自怀里取了个小钱袋一并递到瀛景逸跟前:“这,这是剩余的银子,都还给你了!”
有意思,瀛景逸扬起嘴角,目光自桌上的纸包和那袋银子慢慢扫过,玩味的看着噹噹,却始终沉默不语。
怎么?还不满意?难道真的要我把那东西也还给她?哎,算了算了,都给她算了。噹噹吞了吞口水,万分不舍的对瀛景逸说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还买了一样东西,不过......那东西我已经用了,你不会还要我还回去吧?”
瀛景逸看着噹噹万分肉痛的样子,很好奇她买了什么,就挑了挑眉,垂了垂下巴。
噹噹看着瀛景逸的样子,恨的牙痒,也深知躲不过去,就把手伸进自己怀里摸索了一阵,一咬牙,扯了一条红色绣花的肚兜出来,涨红着脸把肚兜扔在瀛景逸面前,可真是憋屈坏了,不管不顾的叫道:“给你给你,这次可真的没了,全还给你了,我身上再没有任何一个物件是用你荷包里的银子买的了,你什么时候放我父母回来?”
“噗!”
尽管瀛景逸再有定力,冷不防见噹噹突然把一条肚兜扔在他的脸上,仍忍不住喷了出来,并且瞬间面红耳赤,比噹噹还窘迫的指着铛铛叫道:“你,你,你......”
瀛景逸的丫鬟秋荷也忍不住了,当下羞红了脸,怒目对着噹噹啐道:“呸!真不知羞耻!”
噹噹没好气的嘟起嘴:“大家都是女人,我有的你们也有,又不是你们不穿它,没见过,怎么就不知羞耻了?要说不知羞耻,也是你们,知道我买了肚兜,还跟我讨要。”
“谁知道你买了这个?快把这脏东西拿开,别污了我们主子的眼。”秋荷抓起肚兜朝噹噹砸了回去。
噹噹这下乐了,还好没白忙活,她把肚兜又塞回自己怀里,屁颠屁颠的道:“这可不是我不还,是你们自己不要的,这就怪不了我了,赶紧把我父母放回来吧。”
瀛景逸虽然知道噹噹与众不同,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无耻,震惊的同时,莫名的感到愤怒,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使自己恢复冷静后黑着脸对噹噹说道:“不够,还有!”
“还有?没有了?”噹噹连忙摇着手,心想,他们这是要讹我。
“你再想想,还有!你若不老实,就别想再见你的父母!”瀛景逸伸手敲了敲桌子,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还有?”噹噹看瀛景逸的样子不像作假,况且看对方的样子已然动怒,噹噹生怕瀛景逸真的对自己父母不利,就连忙用手抱住脑袋:“别急别急,我想想,容我想想。”
忽然,噹噹眼前一亮,对着瀛景逸叫道:“是不是还有一张黄色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