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2010年的1月1日,又一个元旦,也是新的元旦,以前的元旦总是在学校里面,现在工作了,不一样了。
元旦当然是在工作中度过啊,元旦值班三倍工资还有额外的各种补贴,这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一件事啊!
元旦很多人都回家了,医院里难免有些空荡荡,也没什么人来做治疗、咨询。(心理咨询室是这样的,但是其他科室,元旦春节等节假日可是爆满的)
来做咨询的人少了,我的事情也就少了,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张副主任往我这里来了通电话:“花灿啊,你还在咨询室里吧。”
“在啊,主任。”我都接电话了,你说我在不在?
“噢……那我知道了,就这样。”
我再次重申一下,在学校,我从来不做违反班风、校风的事,在工作,我从来也是凭良心办事、从来没收过红包(不过干我们这一行的,也收不到红包)。
主任就把电话挂掉了,然后,电话又响了,我以为是主任有什么话忘记讲了。
“喂,主任,我在咨询室呢。”我拿起电话就这么说。
“哦?”电话那边的人这么说,“花小姐,还在医院呢?”
他是我不敢有交集的人,“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原来和花小姐见面还要预约的啊……”他狡黠地说,“那我先预约花小姐今天晚上的时间可以吗?”
“按多少钱一个小时?”他话里有话。
“不好意思,我们医院规定了,不接收私人咨询,有什么事的话,先来医院挂号预约吧。”我这么跟他说。
当我是什么啊,晚上工作?还多少钱一小时?我去你的。
“我在你们医院门口,”他说,“你一出门就能看得到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喜欢花小姐啊,”他在电话里说,“你以为你电话打不通,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我不相信他喜欢我,怎么可能?
“陆先生真是毫无诚意地告白,不好意思,我拒绝你的喜欢。”我补充道,“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什么意见的话,请直说,不要这样话里有话,让人摸不清头脑。”
“那你敢不敢跟我晚上出去?”
“不敢。”我实话实说。
他笑了,“有意思,晚上出来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想说,白天来医院跟我说好吧。”
“我要是经常去医院看心理医生,被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花医生,你可懂我意思?”
“我才被悔婚。”
他就是一副心平气和的语气跟我说,我以前也在那种私人的咨询室里做过咨询师,虽然不像现在这样独当一面。
像他这样,去看心理医生都会产生不好影响的人,非富即贵,是我们这样的市井小民所惹不起的,罢了,也没胆子敢不去。
我还是坐上了他的车,他带我到了一片高级住宅区,“我在这有套房子,原本是我和静宁的婚房。”
“你要知道,静宁她和那个人是不相匹配的。”他说。
我感觉他就是在自我安慰,“他们七月份举行婚礼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也给她时间去追她年少时的梦。”他开车又走了,“她终究会离开他的,你信不信?”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相爱的是过去的彼此,而不是如今的人,你知道吧,人都是会变的。”他说。
我不信,“如果他们两个都不能在一起,我就真的不知道‘情’为何物了。”
“你相信‘爱情’?”他反问。
“当然相信。”
“真有意思。”
他的语气玩味,“花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我说。
“不会是一次恋爱都还没谈过吧,”他笑。
没谈过很丢脸吗?
“是又怎么样?”
他转脸看我一眼:“还心理医生呢,看你面相我就猜到了。”“你此生情感定然不顺。”
无语,“说的跟真的一样。”我说。
“你有没有仔细的照过镜子?”他问我。
照镜子?“没……”
“难怪,”遇到了红灯,“你知不知道你‘扑克脸’?”他一脸嫌弃的样子,“看上去跟性冷淡一样。”
我从后车镜看我自己,“扑克脸”?我只是不那么喜欢笑而已。
“你才跟性冷淡一样。”
他笑,“明晚我有个聚会,要携带女伴,”他还没说完,“我不去。”我回答。
“果然是性冷淡啊……”“就当帮我个忙,好吧?”他说,“带女伴而已,又不是女眷,你怕什么?”
他又补充:“感觉你胆子好小,”他用手比划,“这么小,”“可能平时看静宁看习惯了,感觉你好小,好小的感觉。”
有个形容词叫“身材短小”,“我小,比某人‘短小’好。”我说。(后来想想,这样暗讽有失妥当,显得我好像有些没教养,可能是我有点害怕他,过度地自我保护了)
他又笑了:“有意思。”“你真蛮有意思的。”
然后,我就和他一起参加了他说的那个聚会,我平时不穿高跟鞋(身高估计遗传了我爸,没长高,只有158,呵呵,就是站在静宁傍边,都显得我小鸟依人),这次我穿了8厘米的高跟鞋,然后,站在他傍边,然后……他像是挎孩子一样,让我挽着他胳膊进场。
身高真的是硬伤,卞静宁在国外生活了几年,长势跟吃了激素一样。
显然,我活得还是太简单了(我原以为我不是个好人)。
什么狗屁聚会?
被陆毅那个道貌岸然的货给摆了一道,想想就生气。
我当时在场,他们说的话我根本插不上嘴,然后眼神游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林远和他身边的静宁。
我还是最喜欢看他穿正装的样子,英俊笔挺,林远看到我,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接着,静宁也向我这边看过来。
然后,陆毅那家伙就被静宁揪着领子按到墙角了。
你为什么要找花灿的麻烦?她逼问他。
他以笑着对她说,果然……
然后,像是拍电视剧一样,他就强行抱住静宁,把她压在墙上,吻了上去。
有些人生来自带气场,我像个呆子一样站在离他们有段距离的地方,看着事情向我所不能掌控的方向发展。
然而,我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他就是林远。
我能感觉得到,他超级不爽。
他阔步快走过去,大力地扯开陆毅。
他们两对视,不说话,或许这就是气场,我根本融不进去的圈子。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为了一个女人,眼神里暗流涌动。
然后,就剩我一个站在那里,我看见:静宁从后面轻轻地拉林远的手指,然后,他回握住她的手。
我自己走了,我和他们跟本不是一路人,而且看到林远那么护着静宁,我心好难受,一个是我一见钟情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能怎么办?
还不是被陆毅那老狐狸算计了,我原以为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奸诈的人,真是开了眼,他就是利用我,去调戏卞静宁,顺便再挑衅一下林远,林远是一个绝对识大体的人,看他当时的眼神,就知道陆毅他的后台是多么的硬(不然他早揍那个老狐狸了)。
有后台的人就是敢为所欲为。
这下好了,我两边都没发做人了,你们这是在逼我。
我踩着我以前从没尝试过高度的高跟鞋,慢慢地走着,人真的是会变的,她是怎么习惯天天踩着这么高的鞋子的呢?
然而,论我,我是一个会耍心计的人,但是,还是玩不过他们。
我打车回去,真是滑稽。
事后,静宁她给我打了通电话,问我去哪里了?
我说,我回家了。
他没对你做过什么吧,她问。
(他根本对我根本就没有兴趣,不过是利用我去激怒静宁罢了)
没,我说,对不起静宁,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我就担心他会对你做什么,以前我就警告过他,看到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她说。
我说,不好意思,还让你担心了。
她说,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当时我很想问,我和林远只能选一个,你要谁?
还有二十多天过年,今年我也不打算回家过年(省得被亲戚问东问西)。
“花灿啊……今年过年你回家去吗?”办公室张副主任问我。
“不回去的,主任。”
过年不回去,看来,今年我真的要一个人过一个孤独的年了(林远和卞静宁要回家见父母)。我没什么朋友,平常除了喜欢宅在家里写点东西(上学的时候喜欢打一些比赛),也就没有什么爱好了。
现在我也不给我爸妈打电话,因为,到了我这个年纪,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你说你父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呢?
过了年,我就26周岁了。
我最青春的那十年都被一个无法企及的人毁了,我有的时候在想,我要是没遇见过他会怎么样?
不知道,或许我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自从聚会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陆毅就再也没有骚扰过我,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