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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过是个素包子(2)

和一些小徒弟们说起了节日准备些什么?有的说糖果,有的说花生瓜子,其中一个说还要买几盒牛奶。我告诉他:一杯茶喝出这么多啰嗦,人要往宽处活,何苦去跟牛啊猪的过意不去,少吃少喝,百年生活。

小徒弟跑来告诉我说,我们学校的老师,看了你的新书《宽怀人生》,提出了一个问题,怎么写的都是人生小道理。我告诉他,想看人生大道理,不必要看书,随便哪个办公室,找几张报纸看看就得了,要不就看看学校的黑板报。顺便感谢一下,看完就好,开心过年更好。

寺院里有两位老年师父,一位耳朵有点背,一位口齿不清。这位师父说,年龄大了,要多念佛。耳朵背的师父认真地听,然后说,熬稀饭的是个新锅,你放心,糊不了。这位再问,你将来的骨灰放哪里呢。这位回答,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就放在稀饭锅了呢。大过年的,雷人啊。

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忙活了一天才算消停,一群小师父在激烈地争论,大家一起听听,硫酸亚铁到底是不是铁。我喊他们一嗓子,吃饭了,大过年的争什么呢,管他是什么东西,小心方舟子给你们讲科普。

寺院里的十多位小师父难得凑到一起,到一起没多大工夫,就抬起了杠,一个奇怪的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大家听一下,雷人不,从理论上讲,假如一个人站在珠穆朗玛峰的山顶,拿一根竹竿,能不能把美国的隐形飞机给打捞下来呢。众说不一,你说呢。

走了多年的高速路,今个算是见到回头钱了,司机小师父开车,绕个弯路,也要走那个今天不收费的高速路。街上已经很安静,路上人也很稀少,估计这会儿,北京也不堵车了吧。大家吉祥,不堵就是好日子。

和小徒弟合唱了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小徒弟问我,你怎么老忘词呢?我告诉他,我都土埋大半截了,能不忘词吗,咱们对付着唱,大家将就着听就得了,过年了,就顶压岁钱了。

昨天,我和小徒弟商量,春节到了,要不你也写一篇文章纪念一下这个日子。小徒弟问我,是要纪念美国双规伊朗吗?我告诉他,你肯定又背着我偷看电视了,放着经书不多念,你倒关心起奥巴马上街找人打群架了。赶快,念经,过年。

花木也懂人心意,寺院里的一颗君子兰,迎着春节开放了,几个小徒弟高兴得不得了,寺院里日子平淡,这个是这几天最大的事情了。

小徒弟跟我说了他的春节愿望,师父啊,过年的时候,你给我灌顶,我的学习成绩就有可能超过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我告诉他,学习不是为了超过谁,也不是只为成绩,是为了自己的成长,多努力才是硬道理,认真学习就是好学生,咱能超过谁算谁,明白不。

寺院的广场上,有一位喝醉酒的男子烂醉,前后尿湿了裤子,还在不停地唱。几个小徒弟很好奇,围着在看稀奇,其中一个说,送给他一条以前救济灾民的裤子吧,你看多冷啊。只听那位先生说,好的,我把裤子脱下来,你拿去送人吧。我的佛啊,原来喝酒灌好心啊,感谢老白干呢,光屁股保脸面啊。

小徒弟问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师父啊,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喝酒喝醉呢?我告诉他,那是吃饱了没事干,浪费粮食的新办法,不就是些过期的米水,越贵的酒越是过期时间长,给寺院的小狗,狗都不喝,有的人喝多了还敢去开车,是肚子里发酵,发过了期,晕的。

一个小徒弟从佛学院给我打回电话,师父啊,今年过年不能回你身边过年,这几天院里的领导很忙,天天开肺(会),也不知道弄啥这么忙,你也上年纪了,也要注意头痛老(脑)裂的,我还是不晃(放)心你的身体健康呢……我告诉他,没什么的,代问你们那个语文老师过年好,有什么头疼脑裂的,自己就忍了吧。哈哈,谢谢。

纷纷扰扰,一场喧闹,结局如何,干系一毛。小徒弟说电视里演播,台湾地区选总统,马英九可能要胜出了。我告诉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关了电视机,喝你的稀饭,吃你的咸菜,要不一会儿就凉了,快过年了,多念经,少打闲岔,少说闲话,明天我领你去公园看老虎,少看人。

小徒弟问了一个问题,我什么时间来过人间。我告诉他,1000年前,你来过这里,因为苦恼,又来一趟,下一回再来,1000年以后。如若了缘,先忘恩怨。

我问小徒弟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看火影呢,那些不就是一些哄小孩子傻乐的东西吗?小徒弟告诉我,你没看你会后悔的,很有意思呢。我也奇怪,我没看呢(那)个火影,我能后悔什么呢?哈哈,也许看了更后悔呢。

一早,在院子里遇上一个小徒弟,我问他这个学期学习怎么样。他告诉我,受到老师批评了,刚写了一个学习保证书,要拿给我。我说,好吧,拿来我看一下。不一会儿,决心书送到,难怪老师也会发脾气啊,人生啊,不爱学习的人,伤人心彻底啊。各位上眼,各位红眼。泪来了。

(决心书:这一学期,学习成绩不太理想。老师不喜欢,希望明年继续努力,去的(取得)好成绩,相(想)想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坟,相信我自己,坦白我自己,改头换面,洗心革面,明年努力学习。——立此决心书)

小徒弟问我一个简单的问题,师父啊,你告诉我,我的前世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他,看你的条件,身高不高,体重超标,脸似面盆,大愚若智的精神,前世可能是一朵冰山雪莲吧。

给老人们唱首歌,怎么不见掌声呢,老人们一起回答,等一下全唱完,一起鼓掌省力气。我问他们,唱几首算完呢,老人们回答,不清楚。这不一定是哪个小徒弟出的主意,拿我开涮,那就再唱一个吧,“让我为你唱首极乐歌”,阿弥陀佛在心间。

寺院里的一个小师父今天去参加驾驶员的考试,结果没有通过考试,心情不是很好。我告诉他,我给你教练托个梦吧,孩子这么辛苦地练习开车,多不容易啊,怎么就不高抬贵手啊,你为了少一个马路杀手,你已经很尽责任了,我代表行人感谢你,良知天不亏。

小徒弟问了一个让我陌生的问题,师父啊,什么是转基因。我告诉他,以后啊你要是看见天空飞过一群什么老鹰啊,大雁的,你就明白了,那些全是麻雀转了基因,就像微博里那些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名人一样,长了个性。明白没。

小徒弟跟我说,这个学期学习不太用功,昨天晚上做梦都梦见班主任严厉批评他了。我劝他说,就你那个一脸麻子的班主任啊,有时间我给他去个电话告诉他一下,学习不好有什么错,为什么还追到孩子梦里来批评呢,太过分了,你也不睁眼看看,本来就是个不爱学习的材料,强求什么呢,累心不。

一天小徒弟问我,师父啊,你闭目打坐的时候,想些什么呢。我告诉他说,静心品些狗言语,好向吠中读温柔。横挑鼻子竖挑眼,人间哪有完美脸。

今个上午,寺院的一个小师父找到我说,新年到了,家里80多岁的奶奶给了300元的压岁钱,问我怎么办才好。我告诉他说,你真的很幸福,我的奶奶在50年前就去了那边。幸福的人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幸福分享。捐了吧,让天下孩子共温暖。

寺院的一只小狗病了,我问法师们有懂兽医的没有,这个说专业是经济,有学美术的,有学法律的,有学古文学的,有学电子的,有学物理的,有学机械的,有学水建的,还有学音乐的。我恨恨地说,一只小狗病了都救不了,还普渡什么众生,看书学习去。

心中有佛陀,欢喜每一天。不再去苛责什么,只问心中三分田地,是否平坦。小徒弟问我,他最近减肥效果如何,我告诉他,你自己身上的肉,问别人多余。不过大家的眼睛也是雪亮的,看你们三个,一个也没瘦。

小徒弟前一段费了牛鼻子老劲,才把驾照考到手,开车技术一般,因为违章被扣了3分。小徒弟心疼得直掉眼泪直跺脚。我告诉他,别心疼了,法律可不管你爱哭不爱哭,以后记得红绿灯别瞎行就得了。

小徒弟问我一个问题,世界上什么人最幸福。我告诉他,也许有的人会认为,有个有权有钱的爹最幸福,其实,拥有豁达、善良、乐观、博学、谦虚的人最幸福。

小徒弟很认真地问我,师父啊,平时看的道理也很多,但是烦恼一来就没有办法压制无明火气了。我告诉他,很正常,想当年汪精卫就这么死的,你要心宽量大地生活,为了给你治疗这个病,明天我带你去青岛,看看大海。

每个人的人生经过,都是那么雷同,在时光里必定遭遇迷茫、伤心、乐观、孤独。生活的方法,就在于你经历的处境阅历,能够去豁然开朗地去改变、去感谢,烦恼不是让谁去一败涂地,生活中的许多糟糕都是作茧自缚,人生向前,路在何方,只要不太脆弱,你活得就是恰好了不起。

小徒弟问我一个问题,师父啊,你怎么把学习看得那么重要啊?我告诉他,作为现代的僧人,假如说连一篇日记、文章都写不成,错字连篇,怎么能让天下百姓尊敬,不用说佛脸,自己的脸就不红吗?你告诉我,混口佛饭有什么好啊?

几个小师父在一起说起学外语的难度,我告诉他们,你们帮我翻译一句话吧。大家都说好啊。那就把这一句翻成英文吧——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趁我不留意,几个调皮家伙早跑得没影子了。

今天下午,接了一个电话,是一位老太太打来的,是关于儿媳妇不很孝顺的事情,话没说几句,就一直哭,我在电话里不停劝说。忽然电话掉线了,小徒弟一脸正义地跟我说,你要挂别人的电话,也要等人家哭完吧。我现在才明白,冤死一个人是如此简单的。

寺院里的几个小师父,几次跑到院子里,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等流星雨呢,怎么还没来呢,就等着许愿呢。是天气预报没报准呢,还是逗小孩子玩呢。

小徒弟忽然问我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师父啊,你怎么看待网络里的好朋友呢?我告诉他,是网非网,既然相识,就当珍惜,如果轻视了朋友的人,生活里就再也没有祥云了。

小徒弟告诉我,师父啊,昨天晚上我在红月亮下,许了一个愿,想让你活到125岁才好。我告诉他,让你读书不努力,还许个迷糊愿,让我活一回半个250,下一回见月亮,把这个愿改一下,吉利数字126就好了。感谢阿弥陀佛,快救我吧。

小徒弟问我,师父啊,有时候经常不小心就发脾气怎么办呢?我告诉他,念佛的人,经常发脾气,自己不脸红啊,你又不是流浪汉,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呢。打自己的脸,多寒碜啊。

大家不太了解寺院的生活,的确很平淡,由于要照顾一些老年师父的缘故,寺院饭菜很是清淡,小徒弟知道我来石家庄,专门嘱咐我,一定别忘了给他买两瓶辣椒酱。大家记的了吗,不管哪位网友来我们寺院,别忘了带辣椒酱哦。替菩萨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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