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思仁知道半夜之时进宫,一定是想隐瞒什么,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雷思仁告退之后,由王承恩领着去了后宫,为田贵妃调理身体,毕竟田贵妃所得的是糖尿病这种富贵病,所以饮食调理很重要,
正当雷思仁为田贵妃详细讲解需要进食各种粗粮之时,门外有人高声说道:“按照你这法子治病,病没有治好,倒是身体已经给吃垮了,全是信口雌黄,这是哪儿来的庸医?!”雷思仁听完之后,心想:这纯粹是什么都不懂啊!这人走进之后,屋中侍候之人纷纷行礼,口中称道“箫妃”,雷思仁明白原来也是崇祯帝的妃嫔,只见此女人妖娆妩媚有余,然而贵气不足,箫妃冲着雷思仁继续问道:“你就是那个揭皇榜的乡下郎中?”雷思仁低声回复:“正是小人”,箫妃只是哼了一声并不再理会,只是与田贵妃聊起天来,一直口口声声说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乡下野医,反倒是耽误了病情,极力向田贵妃推荐太医院的御医,根本不理会一旁的雷思仁,雷思仁心想:崇祯帝极力不想用宫中御医,而她反而却极力推荐,看来绝对不会受宠的,没准儿还是魏忠贤的人……,正在胡思乱想间,这位箫妃向田贵妃告辞,走到雷思仁身边向雷思仁轻蔑地看了一眼,径直走开,雷思仁低头小声说道:“绿茶婊”,田贵妃见箫妃走后,边安慰了一下雷思仁,让他不要放在心上,继续听雷思仁为其制定的饮食计划,不到一个时辰时间,田贵妃便感觉身体劳累了,雷思仁告退,心想着尽快回到太师府合计合计晚上的事情,兴许问问亦红也许会有什么好建议。
雷思仁刚走出田贵妃所在的永春宫,便被一名小太监拦住,说是有请雷思仁前去诊病,雷思仁十分纳闷,心想:我只知道奉旨为田贵妃治病,难道还有别人?本想要问是为何人治病,直接被那小太监一顿数落:一个小小乡野郎中还敢多嘴,只管前去便是,雷思仁也只能跟随这名小太监一同前往,走到一处停下,上面写着三个字:碧翠宫,跟随这名小太监进入殿里,这小太监直接说了一声:“娘娘,人带到了,”便躬身退出,顺便将门关上,雷思仁不知道里面是谁,只能随口施礼说道:“小人拜见娘娘”,只听到一声尖笑声,从珠帘后面走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遇到的箫妃,雷思仁心想:这绿茶婊定是没有什么好事儿,箫妃直接冲着雷思仁说道:“我请你过来,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可否有什么病症,早些预防也好,毕竟还要为大明王朝传宗接代,”雷思仁对她虽然讨厌,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将她伸过来的胳膊装模作样号起脉来,突然箫妃直接凑到雷思仁耳边问道:“田贵妃的病到底严重与否,日后能否恢复过来?”雷思仁一听便已是心知肚明,直接回答道:“恕小人无能无力,万岁不让透露”,箫妃听到雷思仁搬出了皇帝,直接一把搂住雷思仁,将头靠到他肩上说道:“你还真是一个忠君爱主的人,不过你今天要是不说,我直接向万岁禀告你非礼我,让你的脑袋搬家,我倒要看看你嘴有多硬,”雷思仁直接一把推开箫妃,心想:不懂廉耻,又是蛇蝎心肠,果然狠毒,只能顺着她说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望箫妃还要为小人保密,否则我得罪了万岁,更是碎尸万段,”箫妃看他这样,直接安慰回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向万岁提及的,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雷思仁思索着说道:“田贵妃的病,经过后期调理可以恢复”,箫妃一听心中便明白了,直接将两张纸塞到雷思仁怀里,说道:“只要你如实禀告,一切都好说,这是纹银一千两赏你了,”雷思仁心里明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直接推辞不要,箫妃见状直接说道:“怎么还嫌少不成?!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对于给田贵妃治病你知道该怎么做!不遂我心愿,我便会找机会杀了你”,雷思仁只能将就收下告退,走出碧翠宫后,雷思仁一直心有余悸,觉得这事情怎么办好像都是一个‘死’字,既然这样的话自己不如做一个双面间谍,混不下去了,就是‘走为上计’,
雷思仁正在思考间,忽然看见前方一人好生眼熟,赶忙走近前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伟业,雷思仁高兴地直接上前打招呼,吴伟业见到雷思仁也是惊喜万分,但是对着雷思仁轻声说道:“郑兄,宫中之地不易交谈,等出宫后,咱二人再一叙长短”,雷思仁跟随吴伟业一前一后直接走出皇宫,走到街市上,吴伟业冲着雷思仁先问道:“郑兄我早已听小妹说你进宫为田贵妃治病,还曾在魏府留宿一夜,怎奈我真是脱不开身,没有能与你早早相见,后来你让小妹转告我,你去了太师府,时间太急我也没有拜访成,不过我们在皇宫又相见了,你我真是缘分匪浅”,
雷思仁也对着吴伟业说道:“吴兄,好多事情说来话长,你这次进宫来做什么?”
“郑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天是殿试的时日,我当然是入宫殿试了啊,”吴伟业笑着说道,雷思仁直接一拍自己脑门说道:“我真是得了健忘症,不知道殿试结果如何,为何不曾见李岩兄?”
“殿试结果还要再等万岁公布,现在还不知道,李岩兄不知为何这次并没有来参加殿试,据他自己陈表说身体抱恙,不能前来”雷思仁听吴伟业这么说,也就没有再问,又对着吴伟业说道:“敢问吴兄是否还住在魏府?”
“郑兄走后,我也是搬住到了好友钱谦益在京师的府邸,”吴伟业有点不解雷思仁为什么会这么问,倒是雷思仁听到钱谦益三个字颇有些意外,毕竟此人的小妾就是赫赫有名的柳如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那就好,不过我奉劝吴兄千万不要和魏忠贤等阉党扯在一起,否则就是自毁前程,”雷思仁凑近吴伟业极低声说道,虽然吴伟业明白这些,却是不知道雷思仁的深刻含义,只是应和道:“我也略略明白这些,多谢郑兄提醒”,两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互相道别,相约殿试结果揭晓后,改日再相见,
雷思仁走在回太师府的路上,心里却一直想着晚上王承恩交代的事情,不知不觉走到太师府,寇管家已将晚饭备好,田夫人又顺便问了问自己女儿的情况,吃完晚饭,应酬完之后,雷思仁和亦红一起回到住处,雷思仁关上门,拉着亦红的手直接走向里间,怡红已经感觉出雷思仁这次进宫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雷思仁将在宫中关于崇祯帝和王承恩交待的事情向亦红仔仔细细说了一遍,亦红听完也是愣愣的看着雷思仁,心中也没有了一个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感觉这是在试探你,让你得罪魏忠贤,让你没有了退路,怕你会向魏忠贤通风报信,这样一来你就能一心一意为他们办事,”亦红若有所思地说道,
“和我想的差不多,既然想让我得罪魏忠贤,为何偏要在半夜偷偷摸摸进宫办这事?”雷思仁有些不解的说到,
“我觉得一来:如果你半夜进宫这事儿魏忠贤不知道,那么万岁依然表面器重魏忠贤,让他放松警惕,准备好时机再下手,二来:如果你半夜进宫这事儿魏忠贤知道了,那就变成了故意使用欲盖弥彰之计,你就彻底得罪了魏忠贤,只能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做事,无论怎样,深更半夜行事才是最好,”亦红分析着说道,
“恩,看来我已经成为他人的挡箭牌,必须步步为营,处处谨慎小心,”雷思仁深思着,缓缓说到,
“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亦红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说到,
“哦?还有什么原因?”雷思仁不解的问道,
“古人云:成大事者,必有定力,魏忠贤所进献的四位美人,必是艳若桃花,天资绝色,让你去搜查其身……”亦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雷思仁此时已经明白亦红的意思了,自己也觉得很是犯难,心想: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自己从未经历过这些,面对媚艳之色,自己会不会真的露出破绽,如何去做才能事半功百……,身边的亦红看他低头不语,似乎有些明白了,本来两人同处一室几夜,深夜交谈又是耳鬓厮磨,不知为何此时亦红心中有一种冲动,将头微微一侧,便靠在了雷思仁的肩上,双手轻轻抱住了雷思仁的身体,正在低头深思的雷思仁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不知所措,抬起的双手本能要去拥抱亦红,却又停在了半空中,不知为何雷思仁的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愧疚之意,不但能感觉到自己强烈的心跳,也感觉到了亦红急速的心跳,还有那柔软身体的一抹温存,就这样两人相持了许久,亦红轻轻松手,她虽然低着头,但雷思仁依然能看到那霞飞双颊,
“我相信你,一切会顺利的”亦红轻轻说到,
“恩……,好,那我们早点休息吧,今夜我还要入宫”雷思仁依然有些心慌意乱,
深夜寂静如斯,雷思仁却一直未睡,回忆着亦红的拥抱,他等待着敲门那一刻,亦红也一直未睡,她仔细想着自己为何拥抱他,为何挂念他……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夜路之上,王承恩的马车已经偷偷驶入太师府,即将轻轻叩响雷思仁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