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门口,姜逸尘出来后没有回医馆,而是站在街角,等一个人。
很快,姜逸尘便看到一个臃肿的身影一摇一晃的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正是清风观主无疑。
姜逸尘正了正衣襟,站在清风观主面前,不冷不淡的说道:“在下已经等候观主多时了。”
清风观主面露凶相,恶狠狠的问道:“你小子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依旧紧紧盯着清风观主的双眼,姜逸尘毫无所惧,淡然道:“抱歉,在下还真叫你失望了。那日在下去阎王殿转了一圈,结果阎王爷死活不肯收,扬言至少你死了才肯让我下地狱,所以在下只好回来了。”
“你找死!”清风观主怒目圆睁,眨眼间便调动起了周身真元,四周的空气也仿佛开始炸裂。
“老年人还是少生气为好,在这街上杀了我,那你这清风观主也别想当了。”姜逸尘冷笑道。
清风观主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强行压住了怒气:“你来找老道做什么?老道可没有什么时间同你在这废话,赶紧滚开让路!”
“我来只是通知你一件事。”姜逸尘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的师父岚一道长不日就要收我为真传弟子了。”
“你说什么!”听到姜逸尘这简短的一句话,清风观主肥胖的身躯愣是晃了三晃,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炸顶。
“这不可能!师父怎么会收你这种废材做弟子?你一定是在骗我,少弄这些鬼把戏?!”清风观主面目开始狰狞起来,浑身的赘肉都在随着剧烈的情绪而颤抖。
“信也由你,不信也由你。不过既然你对我的话拿捏不准,那么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姜逸尘耸耸肩说道,“抱歉,这番话可能会让你感到不爽,但却能让我感到痛快。”
“这不可能!”清风观主大喊道,同时心里的念头又在飞速转动:如果他骗我的话,他又怎么知道师父的名号?又怎么知道我是岚一道长的徒弟?难道他真的要成为师父的真传弟子?!
“不,这不可能,他骗我!”清风观主疯狂抓着头顶的白发,“师父早就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又怎么会突然收徒弟呢?”
此刻,清风观主只感觉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心里又对姜逸尘的话半信半疑。
如果选择相信,那么他即便想死也不断然不想接受姜逸尘竟然被自己的师父收为真传弟子这个事实!
如果选择不相信,偏偏他还找不出证据来证明姜逸尘是在胡诌!
“信也由你,不信也由你。不过既然你对我的话拿捏不准,那么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抱歉,这番话可能会让你感到不爽,但却能让我感到痛快。”
清风观主回想起方才姜逸尘说过的话,心中怒不可遏而又后悔不已,后悔方才没有一不做二不休将姜逸尘碎尸万段,再向前看,姜逸尘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在这半信半疑之间,清风观主近乎发狂,在街上捂着脑袋疯狂的吼叫着,引得许多行人驻足围观。
晚饭时分,平常只吃两个馒头的姜逸尘破天荒的吃了四个,而且吃得还很香。
楚芷怡笑着问道:“今晚食欲这么好?”
“没办法,心里痛快。”
“那就多吃点。”楚芷怡说着又向姜逸尘的碗里夹了些菜。
一旁小夏嘟着嘴撒娇道:“姐姐我也要。”
“好好好,小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当然也要多吃点。”楚芷怡说完也向小夏的碗里加了菜。
欢声笑语,温馨和睦,其乐融融。这便是当前三人生活的最佳写照。
当天晚上,姜逸尘和衣而卧,满脑子想得都是选拔的事情,一时之间难以入睡,便趿拉着草鞋走出了屋子,直接坐在台阶上赏月看星星。
正是七月十四的晚上,月亮很圆。夏风中也难得带有一丝清凉,更使得院子里种的药材的香味弥漫开来。姜逸尘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下,很是陶醉。
然而,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姜逸尘却瞥见一袭黑影飞速掠过长安城的夜空,眨眼的瞬间便消失无踪。速度似乎比飞燕还快,但是那黑影明显要比飞燕大很多。
姜逸尘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踮起脚极力向方才黑影消逝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高楼飞檐,疏星朗月,哪里有什么黑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姜逸尘小声嘀咕着,转身准备回房睡觉。
就在转身的瞬间,一股飒飒的风声从夜空中传来,声音很小,但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姜逸尘听得清清楚楚!
猛然转身,这次他看清了!
只见一袭同样如鬼魅般的黑影从西面一处高耸的飞檐上掠起,而后身形如同飞燕一般向东面飞去,又是眨眼之间便融入夜色之中,不见踪影!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只是眨眨眼的功夫,那一道黑影就从西面的飞檐飞过重重街坊,消失在东方的夜色中!
看到这一幕,姜逸尘已经惊得合不上嘴巴。
“那是……人?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妖怪?”
“相传列子能御风而行,逍遥自在。那难道是列子的弟子?”
姜逸尘想不通,但当他踏上修仙路时就会明白,御风而行远比他吃上四个馒头还要简单。
只是对于现在的姜逸尘来说,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震撼到使他一夜未眠,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鬼魅黑影御风而行的潇洒身影,不禁心向往之。但是到了次日,那股向往又变成了敬畏和鄙夷的复杂情绪。
次日,整个长安城都炸开了窝。姜逸尘走在路上,发现街上的行人百姓纷纷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大声的争相谈论着什么,就连包子铺的老板也撇下了手中的活儿,挤到人堆里听热闹。
“伙计们,出大事了!一代贤良杜如晦得急病死了,就在今天早上!”
“可不是吗,生命无常啊,这么好的一位大人怎么就突然染病去了呢?唉!”
姜逸尘闻言也是十分震惊,杜如晦的贤良他是知道,一代名臣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遂问道:“真假?”
“这还能有假?朱雀门和各大重要场合都有讣告贴出来了!还是太宗皇帝亲笔呢!”
姜逸尘即刻一路小跑跑向最近的朱雀门,发现那里已经围了好多人。人们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哀叹和惋惜。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姜逸尘终于抬头看到了那个讣告:
爱卿杜如晦今晨突发急病逝世,朕心甚痛。即日起,举国斋戒三日,以示哀悼。
看到这里,姜逸尘感觉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感到惋惜的同时,脑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昨夜那一袭黑色如鬼魅的身影。
“难道是……”他不自觉的把昨夜的黑影和杜如晦的死联系到了一起。的确,讣告上只是说“今晨突发急病逝世”,这样的说法十分模糊。得了什么急病?确切死于何时?死因又是什么?这一切都没有说清楚,不的不让人怀疑杜如晦之死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