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加紧盯着她。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了。”女子端起一杯茶,放到面前细细抿了几口,淡然道。
清秋时节,原先芙蓉剔透的池塘,此时的芙蓉皆已枯萎,无力地垂着头看着水中的倒影,似乎神伤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不远处,一红衣女子缓缓踱步至前,清雅脱俗的妆容似乎要让枯萎的芙蓉更加羞愧了。
红衣女子身后,还跟着一蓝衣女子,蓝衣女子撑着白纸伞,表情与红衣女子一般淡然。
此地如今没有游人,只有两位女子,一前一后。
蓝衣女子收了伞。
蓦地,西风拂过,将漫地的落叶卷了起来,发出“沙沙”的响声。
在这声音后,隐隐约约听见了人的脚步声。
“今日,好戏开场了。”红衣女子道。
话毕,二人便一同转了身,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蒙面男子,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不少跟此男子一样蒙面的人。
“哟,来的人还不少,你们当真是看得起我。”江夜雪挑眉道。西风将她的红衣裙摆拂起,颇有些冷绝仙子的意味。
蒙面人并未回话,只冷冷地盯着她。
林婉琴见他们如此盯着江夜雪,不禁来了脾气,厉声道:“没有人与你们讲过不许这般盯着女子看的吗?可还有礼数?”
话毕,领头的蒙面人便带着三个人一同挥舞着刀围攻了上去。
二人反应极快,林婉琴把白纸伞当成武器便迎了一击,发出“哐”的一声。
蒙面人便自动分出两拨人,两人围攻江夜雪,另外两人围攻林婉琴。
另外的蒙面人见她们二人皆为女子,便在旁观围观着。
但他们却不晓得,这二人的身手并未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差劲。
起先,江夜雪还因手上并未持有武器而有些招架不住,但渐渐地,她却改了法子,专挑稍微弱的那一方下手,即使没有武器,但她依然可以在对方挥舞着刀向她砍过来的时候,一跃而起,踹了对方一脚。
稍微弱的那一方便这样被她踹出了几步远,趁着对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她便朝着对方的脸踹了过去。
对方被她踹得眼冒金星后,她便用一记手刀将对方劈晕了。
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另外一方根本就来不及救下伙伴,便眼睁睁地看着伙伴倒了下去。
江夜雪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刚好躲过了另一方的攻击,她冷笑道:“我不是杀手,只是打晕了他。”
对方似乎没有意识到她会这样讲,顿了顿,江夜雪便趁机划了对方一刀,瞬间出了血。
真不愧是暗流阙训练出来的杀手,即使被划了那么一刀,也不曾哼一声,依然冷冷盯着江夜雪。
而此时的林婉琴也将其中的一人打倒在了地上,另外的六人见这边已经失去了优势,便想着要冲上去帮忙。
岂料,被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制止住了:“凡事得要讲究公平,如此多人去围攻两个弱女子,当真不害臊。”
那六人转过身,只见一红衣男子肩膀上驾着一把刀,定睛一看,那正是其中一人的刀。
他们不禁讶然,凭他们的功夫,不会有人接近他们这么久之后都毫无察觉的,也不会有人会悄无声息地抢走一人的刀而其他人都毫无察觉的。
他们不禁感叹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然而,并未等他们感叹完,便再也看不见世间的食物了。
何惜陌手起刀落,一刀毙命,六人便这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他甚是嫌弃地丢掉了手中的刀,冷冷道:“当真是以为上回我打不过你们?不过是不想让我的庭院里躺着尸体罢了。”
可惜,那几人永远也听不见他这一句话了。
暗流阙有一个规矩,便是雇主与暗流阙的人碰面时,都要以身上的信物为暗号,有时是一枚玉佩,有时是一块玉镯,甚至是其它的贴身之物。
江夜雪晓得此时的那信物定在领头人的身上,但是此时那领头的蒙面人似乎并未有与她硬拼的意思,都专挑她的弱点下手,江夜雪不禁有些吃力。
在那蒙面人又差点砍中她的要害时,她一跃而起,在空中来了个后空翻,躲过了致命一击。
一缕青丝飘落,江夜雪的表情此时已冰冷到了极点,眯起了双眼。
在空气冰冷到了极点之时,领头的蒙面人却莫名倒了下去,原来是江夜雪方才在后空翻的时候顺势将一枚银针刺中了蒙面人的睡穴,江夜雪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何惜陌缓缓踱步至那蒙面人面前,伸手在那蒙面人身上搜索着,少顷,便摸出了一块精致的玉佩。
二人都认得这是古家之人才拥有的玉佩,看来二人的猜测是正确的。
再看向林婉琴,林婉琴还在与那黑衣人周旋,但是江夜雪晓得林婉琴不过是在与对方玩玩罢了。
江夜雪不能让她这么把时间耗下去,启唇道:“书灵,速战速决。”
打斗之时最忌交谈,林婉琴迅速将对方劈晕,然后对江夜雪扯出一抹笑道:“好咧。”
江夜雪赞赏地点了点头。
再看向另外的蒙面人,早已倒在了地上。
江夜雪不禁钦佩道:“原来你如此厉害,一人单挑人家六个人。”她是真的钦佩何惜陌,那些可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对方全都击倒的人定是不简单的。
何惜陌却并未回话,只伸出另一只并未碰过刀的手,轻轻抚了抚江夜雪的脸庞,在抚过她左眼角那颗泪痣时,不禁停了下来。
“曾听闻庙里的大师与我讲,左眼角有泪痣的人,前世临终前,爱人抱着你哭泣,泪水滴落在你脸庞时而形成的印记。若是遇上了,便是圆了前世的愿。”何惜陌柔声道。
他的这番话让江夜雪和林婉琴丈二摸不着头脑,愣是没晓得他为何突然要讲这番话。
林婉琴此时觉得自己甚是多余,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佯装看不见。
江夜雪疑惑地看着何惜陌。
何惜陌却不打算解释,只轻笑道:“走罢,看好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