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雪此时也难得甚是温柔地轻抚何惜陌的后背,尽管她晓得她这般做是不符合礼数的,但看着他这般,她却忍不住心疼。
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开始在他受伤时心疼了,久到她都忘了那是何时的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惜陌动了动,抬眸,喃喃道:“不知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可是以为我不过是身份低微的伶人,可任你宣泄?任你使唤?”
江夜雪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你醉了。”
“放心罢,我的酒量很好,可不同你。”何惜陌道,继而又看着她道:“那你为何明明讨厌我却还要佯装一副很宠我的模样?此时没有他人了,你不必这般。”何惜陌道。
看着何惜陌脸上明显的泪痕,江夜雪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继而取一杯盏,将酒一饮而尽,看向何惜陌的神情也变得甚是奇怪。
何惜陌看着她的动作,不禁道:“那是我的杯子……”话音未落,江夜雪又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何惜陌看着她的动作,颇有些要一醉方休的意味,连忙阻止了她道:“别喝了,你本就不喜饮酒,为何要这般?”
江夜雪甩开他的手,继续一杯一杯地灌下去,何惜陌见她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便也任由她一杯一杯地喝下去。
也不知是喝了多少杯,江夜雪的脸庞已然变得微红,何惜陌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脸庞,竟觉有些烫手。
“你醉了,别喝了。”何惜陌伸手夺过她手中的白玉瓷杯,然而她却干脆举起了白玉瓷壶大口大口地灌。
何惜陌又不得不将她手中的白玉瓷壶抢了过来,迅速将白玉瓷杯和白玉瓷壶放好后,用力禁锢住了她那伸向白玉瓷壶的手,道:“不许再喝了,你这般做,成何体统?”
听闻此话,江夜雪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何惜陌。
何惜陌被她盯得头皮有些发麻,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蓦地,江夜雪“噗嗤”一声便笑了道:“为何总要这般严格要求?我不过是小酌罢,何必要百般阻扰?”
“小酌?”何惜陌挑眉道:“你分明都喝了许多了,还与我讲你不过是小酌?不许喝了。”
江夜雪再次停了下来,直直盯着何惜陌,蓦地,竟“哈哈”大笑起来,继而喃喃道:“何惜陌你好傻,真的好傻。”边说边用拳头敲打着何惜陌的胸膛,似乎要将怒气都要发泄到他身上一般。
何惜陌没有阻止她,任由她敲打着,渐渐地,她觉得累了,便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何惜陌,似乎是怕他突然消失了一样,
何惜陌学着方才江夜雪的模样,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江夜雪的身子略有些单薄,偶有晚风拂过,江夜雪的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将何惜陌抱得更紧了。
何惜陌被她抱得差点喘不过气,轻轻推了推她,岂料,她却喃喃道:“别动。”
何惜陌只好不动她了。
方才他不过是佯装喝醉了,顺势倒在了江夜雪的怀里,依照她的性子,应当会对他产生厌恶,拂袖而去罢。可方才她却莫名对他如此温柔,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晓得若是江夜雪今夜又留宿,让他人知道了怕是又要大做文章,可如今江夜雪却醉成了这样,他也不敢赶她回去了。
“你可知,其实我对路冷涯没什么的……”江夜雪突然喃喃道,又似乎是呓语。
“你可是说你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何惜陌问道。
“怎么可能……”江夜雪继续喃喃道。何惜陌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想继续问的时候,才想起她不过是醉酒之人,与醉酒之人计较些什么?
“他曾经可是救了我一命,我怎么可以忘恩负义……”江夜雪又道。
何惜陌听闻此话,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是你上回出府时救的你?”何惜陌问道。
江夜雪抬头,对上何惜陌的眼眸,认真道:“是啊。”
“你可知他是何人?”何惜陌又问道。
“御前侍卫啊,还能是何人?”江夜雪的语气依旧像呓语般轻柔。
何惜陌不禁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却不再回话。
“你明明就不是伶人,为何要骗我?”江夜雪突然道。
何惜陌突然变了脸色,眯起双眼看向别处道:“回去罢,我送你回去。”
“可是要赶我走?”江夜雪的语气略有些委屈:“明明这几日都甚是繁忙,不过是今日得空罢了,你却要赶我走。”
“好好,不走就不走。”何惜陌就跟哄小孩一样哄着江夜雪。
江夜雪听闻此话,顿时喜笑颜开,起了身,岂料,她根本就站不稳身子,直接整个人倒在了何惜陌的怀里,何惜陌便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后脑勺刚好撞到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何惜陌不禁扶额,无奈道:“下回定不让你沾到一滴酒。”话毕,便轻轻推开了江夜雪。
他慢慢起了身,见江夜雪在地板上睡得极其舒服,那一瞬间他真想让她直接睡在地板上好了。然而他于心不忍,只好将她打横抱起,朝屋里走去。
许是很熟悉他屋子的缘故,在何惜陌踏入屋子的那一刻,江夜雪猛然睁开了双眸。
何惜陌以为她醒酒了,不禁抱怨道:“你可知你方才差点没把我折腾死?”
岂料,江夜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却歪着脑袋道:“为何这么凶?我方才明明什么也没做。”
何惜陌不禁想扶额,然而意识到他现在这个动作就无法扶额,只好作罢。
轻轻将她抱回床上,脱下了她的鞋子。
也还好何惜陌的贴身丫鬟并未与他同住一屋,不然的话,从前江夜雪每夜都留宿在他屋里,可是很难解释的。
即使从前的江夜雪未曾碰过他。
他还在想着从前的事,却因江夜雪的一声呢喃回了神。
“嗯?怎么了?”何惜陌关切问道。
江夜雪无言,伸手抓住了他,将他拽到床上,“嘿嘿”地笑了声后,开始动手解开他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