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雪这般跑了十日后,不再像从前那般累了。
何惜陌见她已然适应了这般训练,便取了四个沙袋走到她面前。
“这般做是为何?”江夜雪疑惑道。
“不要问我为何,我也不知。”何惜陌诚实道。江夜雪还想说些什么,何惜陌便不由分说地将沙袋绑在了她的手臂上。
江夜雪顿时觉得手臂甚是重。
“若是这般重量你都承受不了,还是不用练了罢。”何惜陌淡漠道。话毕,他又将另外两个沙袋绑在了她的脚上。
江夜雪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一个趔趄差一些便摔了下去,何惜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待她稳住了身形后,何惜陌又放开了她。岂料,他这么一放手,江夜雪竟然便这般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江夜雪顿时只觉浑身都火辣辣地疼,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何惜陌连忙扶起了她,关切道:“可伤着哪了?”
江夜雪摆了摆手道:“无碍,不过些许小伤罢。”江夜雪在何惜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朝何惜陌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
何惜陌见她这般,不由分说地便撩起了她的衣袂,江夜雪反感地甩开了他的手。
只见她的胳膊肘处已然红了一片,何惜陌不禁严肃道:“今日不用再练了,先回屋处理伤口。”
“不过一些小伤罢,何必在意?”江夜雪淡然道。
“不可这般,先去处理伤口。”何惜陌强硬地将江夜雪拉回了屋里,唤来了浣溪。
浣溪欢喜地应了一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当她见到江夜雪这般狼狈的模样时,不禁大吃了一惊。
“小姐,你这是?”浣溪担心道。
江夜雪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何惜陌抢先了一步:“四小姐不小心受了伤,还望你帮她好好处理伤口。”
“是。”浣溪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何惜陌趁着这个空当,将她身上绑着的沙袋取了下来,淡然道:“今日便不用练了,明日起,你便这般练习罢。”
江夜雪轻轻地点了点头。
浣溪很快便将捣碎的草药和清水端了过来。
“小姐伤着何处了?”浣溪疑惑道。
“胳膊肘处。还有膝盖处。”何惜陌略有些不自然道。他晓得这般摔下去,胳膊处已然受伤,膝盖亦然不会好过。
“那请公子回避一下罢。”浣溪恭恭敬敬道。何惜陌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屋门。
浣溪将江夜雪的袖子撩了起来,用清水好好清洗着伤口,江夜雪不禁“嘶”地一声。
“小姐可是疼了?”浣溪担心道。
“无碍,你继续罢。”江夜雪道。
浣溪便乖乖地继续帮她清理着伤口,紧接着,便将捣碎的草药一一敷在了伤口上。
“小姐,咱屋里没有金疮药,奴婢只能这般做了。”浣溪道。
“无妨,多谢了。”江夜雪淡然道:“你这是何种草药?”
“胜红蓟。”浣溪乖巧道。
“你为何会懂得这些?”江夜雪疑惑道。
“这是一个医馆的学徒与奴婢讲的,奴婢也只是略记得其中的一二,先这般做了,用过晚膳后奴婢便去叫大夫。”浣溪乖巧道。
“那,那便依你的。”江夜雪道。
“四小姐,伤口可处理好了?”何惜陌隔着屋门道。
“已处理好了,只是现在本小姐不方便与你见面,你还是明日再来寻我罢。”江夜雪道。
何惜陌似乎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淡然道:“那奴家便先回去罢,四小姐今日可要记得好好歇息。”
“嗯。”江夜雪淡然道。
翌日,何惜陌见她这般样子,只好让她绑上沙袋后笔直地站着。
“待几日后你的伤口不再这般严重,你便要这般跑步了,你可晓得其中的艰辛?”何惜陌道。
“晓得。”江夜雪淡然道。
“你不必这般急于求成,我也是练上了五六年才练成的。”何惜陌轻笑道。
“可我等不上如此久。”江夜雪有些不甘心道。
“凡事没有一朝一夕便可成功的,你还是放下心来好好按我说的去做罢,其他的事,不用想。”何惜陌道。
江夜雪见他如此讲,便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待她反复这般练了几日后,她已然可绑着沙袋跑步了,这一些许进步让她感到有些欢喜。
江夜雪已然很少这般认真对待一件事了,突然这般认真地练习,她的心里头莫名地感到很充实。
待她跑累了后,何惜陌便会搂住她的腰,熟练地驾着轻功在庭院处飞了来回一圈。
江夜雪还是第一次这般仔仔细细地看过她自己的庭院,不禁有些说不上的感觉,似乎是欢喜,又似乎是成就感,又似乎是其它的感觉。
江夜雪的汗水便也这般风干了,本有些萧瑟的秋日的风,在此刻竟然会让她觉得有些柔和,有些清凉。
“以后,我便没有机会这般带着你飞了,你可要好好珍惜。以后,能带你这般飞的人只有他了。”何惜陌突然道。
由于风“呼呼”地声音,江夜雪并未听清他说的这番话,疑惑地看向他。何惜陌见她未听清,却也不想再去解释了,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许是那日的西风刮得有些大,二人的青丝竟在空中缠绕了起来,似乎还有些许剪不断理还乱的意味。
江夜雪察觉到了此情况,淡然道:“下去罢,你与我的头发已然缠绕在了一起。”
何惜陌佯装未听见她这句话,继续在空中肆意地跳着。
蓦地,何惜陌在空中转了一个身,江夜雪只觉身子腾空了,何惜陌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稳稳地抱住了她。
西风依然吹拂着,何惜陌的青丝不时拂在她的脸上,略有些痒痒的。
江夜雪不觉晃了神。
“你可别这般看着我,我还以为我脸上有什么呢。”何惜陌轻笑道。
江夜雪回了神,略有些不自然道:“你就不能先将我放下吗?”
何惜陌微笑地摇了摇头。
江夜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何惜陌还像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的一声怒吼震住了。
“你们两个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