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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琴瑟和鸣

乔妹走后志新哭过一场之后,他明白了乔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来了,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让他牵着手漫山遍野的采野果、采蘑菇、下河摸虾的野丫头了,她如今是一个千金小姐,也是他望尘莫及的了。他还是应该回到现实,回到大姐,乡云的身边,他们才是一类的人。以前的那个乔妹也只能是他脑海里的一幅最美丽的图画了。可是乡云就是不死心,她认定乔妹就是应该跟她们在一起的,她就是志新应该守护的那个人,所以她也是较劲了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去接近林府,也回回吃了闭门羹,比如拿着母亲的绣品去林府叫卖,做粗活儿,但是都被管家给赶了出来,最后还去求过师太,但是师太也说她爱莫能助。可是乡云就是不死心,所以也就经常在林府徘徊,尽管志新也告诉他不止一次,乔妹不会再跟他们在一起了,她跟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但是执拗的小姑娘就是不肯放弃,志新也就只能是摇头叹息着走开。

日子还得继续,志新也依旧是在那个青楼打杂,不过这回是有阿宝罩着,日子就好受多了,慢慢的变得熟络了,阿宝就提出来要教志新音乐,还告诉他,这个地方不是他长久之地,她能帮他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志新看着这个亲切的姐姐,觉得学音乐也挺不错的,实在不行了还可以在街边卖艺换钱,这也是一种谋生的手段,比起要饭来要好得多,就欣然同意了。阿宝就教志新吹箫,因为弹琴是女孩子的事情,阿宝的箫吹的也挺不错的,志新也喜欢那呜呜咽咽的声音,于是俩人就那么愉快的决定了。志新开始学吹箫,而且学的十分的快,也刻苦,只有在那悠扬而呜咽的声音里,才能把对乔妹的思念淋漓尽诉,志新最喜欢那首《陌上花开》,一吹起来就仿佛又跟乔妹奔跑在漫天遍野的日子,为了带他,阿宝经常会跟他琴箫合奏,这也让这个青楼又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收益自然就多了,最高兴的自然也是老鸨,她也主动提出了给志新涨工钱,志新也就自然的轻松了不少,最起码养家的担子轻了不少,还可以有闲钱继续给大姐找大夫治病了。

不得不说阿宝跟志新的合奏是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用:“琴瑟和鸣”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很多古曲在他们俩人的合作之下有了新的意义,更加的让人荡气回肠,阿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小弟弟,也为俩人有那份难得的默契而悍然,同时她也明白他们之间只能到此为止,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坎儿,那就是——林乔妹!这也让她十分的妒忌,可是她又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个野丫头从他的心头挖走,他们中间永远隔着那个野丫头,不,应该说是个小姐了。所以她也就只有借着乐声来诉自己的一片痴心了。所以他们经常演奏的《汉宫秋月》、《凤求凰》、《胡笳十八拍》等,会艳惊四座,但是其中的滋味她知道只有自己的心知道罢了。这个小弟弟不会明白的,但是也会演奏《陌上花开》,看到志新的神情,她自然也就心知肚明了,他又在思念那个跟他一起疯,一块儿野的丫头了。尽管是那样她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愿意维护他,愿意帮他,尽管这个男人,呵呵,不,应该说是个小男人,根本就不属于她,今生是这样,也许前生也还是这样不属于她,可是她就是喜欢跟他一起演奏,并不是为了台下那些砸银子的人,也不是为了自己越来越响亮的名声,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每次演完之后,她会苦涩的笑笑,然后拍拍他额上的肉瘤,算是一种肯定吧!

所以他们俩每当一吹起《陌上花开》的时候,她就会想到那首诗里的句子:“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似昔人非。

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

陌上山花无数开,路人争看翠辇来。

若为留得堂堂在,且更从教缓缓归。

生前富贵草头露,身后风流陌上花。”

她知道那不是为她作的,但是她能感受到志新的心境,能憧憬那幅最美丽的画面。更会潸然泪下,只不过是会悄然拭去,她明白那份相思之苦,恐怕能让这个少年释放的途径也就只有这一杆玉箫了吧?“寒舍风欺,落花无措,世人长叹清秋。惯看人前事,冷月如钩。难断残身片片,多少次,遍地哀愁。今朝酒,千杯不止,欲语还休。”这是她还有志新的写照,尽管志新不懂得诗词,但是他懂得那份意境的,所以才会把那首:“《陌上开花》”演绎的那么淋漓尽致。千金易散,知己难求,有一个志新,也算是夫复何求了!

太过出头了,不是好事,看来古人说的没错,志新跟阿宝的合奏,自然就会传遍整个宁州,自然也会有风流雅士,但是之中也不泛报复土豪之流,阿宝的姿色本来就令一些人垂涎三尺,这样沸沸扬扬的传开来就更加的神话般了,卖艺不卖身的阿宝麻烦自然也就接踵而至,一开始老鸨还能替她抵挡一下,后来也是禁不住银子的诱惑。开始有了松动的意思,但是阿宝的坚决,让她也无计可施,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实在是让她的手心痒得很。更让她纠结,不知道自己悉心栽培的苗子,什么时候出手才能给她赚来大笔的银子。阿宝坚决,她也只得让他们出去演堂会,那也毕竟是有钱人家才能消费得起的,白天晚上,银子自然就多了几倍。可是对于那些倾慕阿宝的人,她也有时候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出手。所以也就不强迫阿宝了。暂时给了她一份安宁。

这不,宁州城最大的乡绅,林员外要做寿,自然阿宝也被列入邀请名单之列了,其实阿宝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乐儿罢了,可是这次机会能让志新看到他的乔妹,所以阿宝爽快的就答应了。她能帮到他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一切只能看这天意了,能见面说不定也是好事,志新放不下乔妹,这是她心知肚明的。尽管志新没有开口求她,但是她明白他还是想见乔妹的。君子有成人之美,她不是君子,但是她也愿意举手之劳,因为她喜欢这个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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