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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邂逅

一路上志新跟乡云带着大姐用他们最快的速度向宁州城走去,志新生怕乔妹会跟大姐一样被卖掉,同时在这一路上他也知道了乡云能把大姐带回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了。好在有个好心的师太给了他们一个栖身之地,但是乔妹在哪里还是如大海捞针,毕竟宁州城这么大,找一个人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当下是必须要找一个工作来让三个人糊口。师太只是提供了住宿的地方,是不负责饮食的。所以三个人要吃饭才是最先被提到日程上来的。志新的腿还是瘸着,而且年纪还小工作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乡云也是每天出去找力所能及的工作,可是她的年龄更小,所以也就更是不可能的了。大姐倒是安静的做着她喜欢的刺绣,不吵不闹,更不知道眼前的烦恼,而且时常传出的诵经的声音,更加的让她变得安静,好像这个环境十分的适合她,她发作的时候几乎很少了。没有给庵里惹麻烦,就不会被师太赶走,这也算是乡云跟志新最欣慰的事了。

终于,志新在一所青楼里找到了一个打杂的活儿,还负责晚饭,这让志新欣慰不少,而且还可以偷偷地拿些剩下的饭菜回去给大姐跟乡云吃,工资也还可以。有人肯用她,有人肯用他这也让他实在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了。这里每天都弥漫着很浓郁的脂粉味儿,说真的呛得人有时候要窒息的感觉,从小喜欢跟女孩子在一块儿的他,这时候也产生了厌恶的感觉。红红绿绿,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走出老远了空气里还弥漫着呛人的脂粉气。他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有钱人为什么愿意来这种地方,更不觉得那些所谓的美人儿有哪里好看的,远远不及大姐、乔妹,还有乡云。但是他也是非常希望有一天乔妹能在这里出现,但是又不愿意乔妹出现在这里,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

那些姑娘们对于这个小打杂的,也是十分的苛刻,呼来唤去的不算,还经常会拿他来撒气,所以志新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知道他必须忍着,因为他要养活大姐,还有经受了很多磨难的乡云,最重要的是说不定在这里可以打听到乔妹的消息呢!因为来往这里的人十分广泛,这也是他唯一的途径。这里的人也不是都是坏人,比如当红的头牌阿宝姑娘就很好,她人漂亮,也不用涂那么厚重的脂粉,从来对志新都是和和气气的,还承诺了要帮志新打听乔妹的下落。有什么事的时候,会轻轻的拍拍他的额头,轻声细语的告诉他,让他去做什么,回来的时候,还会塞给他一点儿小费。看大家都欺负他,就干脆跟老鸨说,让志新做她的贴身跟班,由于她是头牌,老鸨也得依着她,所以志新就理所当然的跟了她了。阿宝会一手好琴,这样说让她能够在这个繁华之地立身的根本。志新说不上来哪里好,但是他喜欢听阿宝弹琴,只要一听见阿宝的琴声,他就好像又回到了家乡,回到了跟乔妹,漫山遍野的跑,在哪个秘密基地憧憬着他们的未来的日子,阿宝也会摸他额上的肉瘤,因为她也觉得十一二岁的小孩儿好玩儿,每天不声不响的就知道干活儿,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帮他找乔妹,至于那个乔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无从知晓,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儿,但却跟她不是一类人的。阿宝有一个亮亮的金锁片,据说那是他家里人唯一留给她的一个东西。她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就在这里跟师父学琴,然后每天晚上弹琴,让无数的富家子弟为她一掷千金。只是见了志新,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好像跟他有车不断的纠结,十分的想要帮助他。他更喜欢志新称呼她:“宝姐姐”至于其中的缘由她自己也不明白。

再说乔妹到了林家之后,林家二老视她若掌上明珠,十分的宠爱,并且给了她一个新名字——林桥妹!可以说是满府的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好吃的好玩儿的,那都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的。还专门儿请了老师教她琴棋诗画。可是她还是思念家乡,思念家中的兄弟姐妹,更是思念志新,乡云,还有疯癫的大姐。野惯了的丫头突然间被关在深宅大院中,她有那么多的不适应,再加上水土不服的原因,一向身体很好的她,竟然病了,这可急坏了林家二老,到处请医抓药,求神问卜,就是不建议点儿疗效,反而愈加的厌食,一下子就瘦弱憔悴了许多。最后还是一个老大夫知道一点儿乔妹的来历,就说:“心病还需心药治,她来自于山野,一下子圈起来当然会有所不适应了,还是带她到处走走的好,说不定就会不治而愈了!”林老夫人觉得很有道理,但是那个封建透顶的社会,女人更何况是女孩儿能去哪里呢?无非是看戏,或者是去寺庙烧香还愿罢了。而且老夫人也一直有个夙愿,就是老天菩萨的给他个一儿半女的一定要还原的。这也是个出去的好借口,说不定女儿的病,就跟老头子商量,找个日子去城外的水月庵还原去,也顺带让女儿散散心。老员外也不反对,就这么定下来了。

水月庵是受林家常年捐赠的,林家是他们主要的衣食来源,所以听到林夫人要带着小姐烧香还愿,更是早早的就做了准备,提前十来天就开始打扫,并且准备一切事宜了。更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财神爷的到来。

这天,天气风和日丽的,远远的就看见山门外两顶小娇,还有仆人们抬着猪、羊,糕点,香烛纸钱之类的贡品浩浩荡荡的就来了。乡云出于好奇,硬是拉着志新来看热闹,他们俩藏在神像的后面,就见师太毕恭毕敬的引领着两个人过来,那神态让乡云,笑得不行,要不是志新死死的捂住她的嘴,他们早就被发现了,也早就被赶了出去。越来越近,志新的眼睛就越来越大,乡云也惊住了,那哪里是什么小姐,分明就是她的乔妹姐姐嘛,可是昔日健壮充满活力的乔妹姐姐,今天怎么这般憔悴呢?华美的衣服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宽大,本该红润的脸色,却是那么的苍白。他们俩都想冲出去问个究竟,但是理智告诉他们不可以。于是乡云悄悄的溜到乔妹身边,因为他小,而且当时前呼后拥的人很多,根本就没人会注意到她,她轻轻地扯了扯乔妹的衣角,朝后院指了指,当时乔妹也是大吃一惊,乡云,那么志新也一定就在附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乡云还是被师太手下的小尼姑拽了出去,可是她一直拼命的使眼色给乔妹,让她去后院。

乔妹,突然跟母亲说:“娘,我看着这些佛像有点心神不宁,想去后院看看”老夫人,本能的就答应了,带女儿来就是让她散心的嘛,难得她肯走走。就只是叮嘱了丫鬟婆子小心伺候小姐,就专心的烧她的香,还她的愿了。乔妹来到后院,说是想自己走走,让其他人不必跟着了,他们不情愿,但是又不敢违逆小姐。只有为难的定在那里了。

乡云还是留下了他们的记号,所以乔妹很容易的就找到了,看到眼前的朝思暮想的人,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这可是一个从来就不爱哭的女孩子啊!志新更是哭的忘乎所以,似乎要把这许久的眼泪都倒出来一样。还是乡云说:“都别哭了,长话短说,时间太紧了”乔妹说:“我现在林员外家,生活挺好的,就是想念大家,”志新哭的说不出话来,乡云说:“想个办法,咱们能经常见面”乔妹说等她回去就说看见了师太这里的小丫头很投缘,想让她跟他作伴,有乡云做内应,应该就好见面多了。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丫鬟在外面叫了:“小姐,老夫人要走了,请您也快点回府去吧!”乔妹只得依依不舍的回去了,只有志新还沉浸在他的哭里。谁也不去去安慰他,只是让他哭个痛快。

平静下来的志新,心安了许多,最起码知道了乔妹没有像大姐一样被买到远方,更不会出现在他做工的青楼,也不会像宝姐姐一样靠卖笑,卖艺来讨生活。同时也知道乔妹再也不会是那个跟着他漫山遍野的采野果,光着脚摸鱼虾,烤蘑菇的野丫头了。她跟他们再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见上一面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乡云却不死心,她还在为下一次的见面而煞费苦心的谋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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