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咯噔……”
几声异动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中显得那么突兀。
如果仔细辨认就会发现,那是指甲轻扣木板的声音!
那声音……那声音是从那口棺材中发出的!
“这是……”
我咽了口口水,咕哝了一句。
老师傅连忙慌张的对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就是像这样,都已经连续三天了。”
老师傅那黑瘦粗糙的双手来回揉搓着,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这里面……难道这里面还有事主的遗体?”我惊诧极了。
一般像是这种无名氏,经过警方那边确认身份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在这段期间,遗体会暂时被寄放在储存遗体的冷冻柜中,最后或是由家属送往火葬场或是无法确认身份再以无名氏的身份进入火葬场进行火化。
可一直放在棺材中,这也太奇怪了。
“你们停尸间应该有空位置吧,为什么不把事主安排进柜子中呢?”我将声音放低,困惑的指了指眼前的冷冻柜,说道。
“嗯,我之前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啦,但是后来我们路安妮同志在临行前特别嘱咐过我,让我先将棺材和事主都给她留着,她还要检查一遍,这叫……他娘的,这叫啥来着,对了,不要破坏现场,嗯,她就是这么说的,于是……就闹鬼了!你说对吧,安妮同志。”
矮子张说完这话,又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向身后看去。
“哎?安妮同志呢?”
“什么安妮同志啊。”
“就是刚才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啊,咱俩扯皮她还笑话我们来着。”
矮子张无意中提高了声调,像是在强调自己所讲非虚。
矮子张见我完全不在状态,又将渴望肯定的目光投向了老师傅。
可只见老师傅重重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见过。
刚才的那个女人……
是啊,我方才也分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可是刚刚还是一片漆黑,你能指望一个昏黄的灯泡起多大作用呢?
虽然看到了一个女人,或许源自我们的错觉也说不定。
不,分明还听到了她轻咳的声音。
如果果真如此的话,那东西……
“咯噔咯噔……”
指甲轻扣木板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
这样的氛围中,不禁让自诩身经百战的我本人也后背发凉。
一直不曾说话的老师傅这时突然开了口,道:“唔,什么安妮东尼的搞不好是好奇心重去别的停尸间了,且不去想她。倒是我们眼前的这东西不好处理,弄不完啊,谁都不得消停,小幺子,快先用你的法儿镇它一镇。”
僵尸之类的我倒是见过几个,知道了对付之法自然是不怕的,可是,我还是对那些看不见又经常灵异了的神奇生物充满了恐惧。
听老师傅这么一说,我立马又安心了很多,许是这样的说法也得到了矮子张的认同,他也忍不住加入了队伍,随声怂恿起来。
“恩,这倒是,这深更半夜的,让着古怪搅和不得消停。你不是做这个的行家么,对付这种诈了尸的都是小case,求师傅显显神通,收了这妖怪吧。”
听着他这么一说,我一个没稳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我暗叫一声不妙,果不其然,那棺材中的东西大约已经听到了声音,折腾的更加起劲儿了,指甲盖磕动棺材板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该死!”
我轻轻骂了一句,小心翼翼的靠近棺材,围着棺材转起了圈儿,以便我仔细观察。
矮子张貌似不放心,见我上前几步观察起棺材后,他也连忙跟了过来,不由分说的贴到了我的耳朵旁。
“我感觉这就是个诈尸的……你且看看,万一是的话,咱们就早早结果了它!”
说完后,他有一个健步,非常配合的与老师傅站到了一起,老师傅也一副只说不做的态度,拭目以待。
果然什么样的师傅带啥子徒弟。
我叹了口气,只觉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尽管我在来之前,已经将桃木短剑放在了身上,但我爷爷带我入行的时候跟我说过,我们刘家做这行是给生者和亡者都能带去慰藉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妄动杀机。
但凡遇到诈尸一说,多半都是往生的人魂魄不安所致,不是万恶的魂魄一般不会轻易动手袭击生者。只要好好调查一番,了结往生之人的心结,他们也就会重归平静。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没有按照正规的方式入殓,日子时辰等相冲,那多半也是会给往生者以及家属造成冒犯的,这个是后话了。
且说回当下。
不知何时,棺材里发出的诡异声音渐渐变小了。我开始检查起那口棺材。
那是口普通的柳木板做成的棺材,如果从棺材板的材质看,死者的身份应该很普通,棺材的外观看上去更加的稀松平常。
如果非要说出点不同之处的话,就是那被撬动的痕迹了。但毕竟被警察开过,有这种痕迹也是再说难免的。
思考了片刻,我试探着伸手碰触了一下棺材盖。
唔?怎么会被封住了呢?被开过棺的话,一般都会直接按照这种状态送到医院的,也没有人会特意将棺材重新封死才是。
有了这样的疑问,我将藏在腰间的桃木剑取了出来,扔给了矮子张。
“这棺材放进来后,有谁过来看过动过没?”
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折叠的军用小刀,一边询问道。
“让我想一下,嗯……没有,一个也没有!”矮子张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动了这口棺材呢。”
我小声的嘀咕着,伸手便拿着小刀在棺材边沿来回比划着。
他见我抽出小刀比划着棺材四周,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竟突然站在了人性的制高点上,用鄙夷的态度对我说道:“幺子,你这也太凶残了,直接用小刀捅死那诈尸的玩意儿么?”
我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看在对方跟我一起往隔壁王大娘的井中撒过尿的份儿上,我早就一刀先将他结果了。
“你能不用你邪恶的想法想我么?”
借着说话的空档,我将爷爷出国前留个我的一堆符咒中的一个贴在了棺材正中央,果然符咒威力强大,没过一会儿就安静了来。
于是,我便用小刀一点点的将密封的已经干掉的蜡油往外攫。
可没等我挖了几下,只听“咕咚”一声,棺材盖竟然被掀了起来,一双冰冷的手从棺材中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