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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去野,来一场华丽的冒险(2)

在这些跪拜的信徒旁边围绕着一群游客,用长焦短炮对准他们。我不理解这群名义上的摄影者们的用心,摄影如果可以如此没有礼貌,完全只想去表现出一个感动的瞬间的话,我只能说他们是在亵渎信徒的虔诚。在大昭寺外面买了一瓶酥油提进去供奉菩萨,我跟着人群走进了大昭寺。里面的游客、香客非常多,我绕过人群,来到大殿。大殿左右两侧各有一尊巨大的佛像,听旁边的导游介绍说,左侧是红教创始人密宗大师莲花生,而右侧是未来佛。再往里面走,就是观世音殿了,一些藏民用他们虔诚的方式在给观世音脸上涂金粉,而松赞干布及尺尊、文成公主塑像也供奉在这个殿堂里面。大昭寺供奉着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是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时,文成公主从长安带来的。据说大昭寺的建造是为了供奉松赞干布迎娶尼泊尔尺尊公主时从尼泊尔带过来的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后来这尊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在8世纪被转供奉到小昭寺去了。大殿里面基本没有光线,昏暗得更显神秘。周围的墙壁上也供奉着菩萨,信徒们将钱捐给这里。藏民头挨着墙壁,眼睛张望着里面,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看什么,或许是一种仪式吧。也有人经过每一个菩萨的时候都会用头顶去碰一下,然后双手合十,念诵一段佛经。

我学着他们的样子,舀一匙酥油放到油灯里面,把身上的零钱放到菩萨面前。一层走完了上第二层。第三层是金顶,可以远眺布达拉宫,那辉煌的建筑在耀眼的阳光中光芒四射,灿烂无比。

美丽的格桑花盛开在脚下(2011年7月15日拉萨)我换了一家旅店,联系了娜娜,问她到底来不来拉萨,之前说了要一起去尼泊尔的。如果她不来了,我就先去尼泊尔再做打算。她确切地告诉我,让我在拉萨等她,她9月份就过来。

青年旅馆住宿一晚最便宜的也要35块钱,在拉萨的开销也比较大,吃一碗面12块钱,怎么省也不是办法,我得找点事做了。我在网上搜索拉萨这边客栈招义工的消息,整理好资料之后准备亲自上门探访。之前在大理我也帮客栈招过义工,打电话来询问的人挺多,但是对于这样的义工我往往不怎么看好,因为现在太多人不讲信用了,说好的会来做义工,提前好几个月就定下来了,对方还不时发信息过来确认,可真的到了要让他过来的时候却失去了音讯。这样的人见多了,所以,我觉得我要在拉萨留下来,就必须拿出我的诚意。

走到大街上,车来人往,我没带地图,于是拿出手机挨个给客栈打过去。打了好几个客栈的电话,不是没有接通,就是他们已经找到义工了。只剩最后一个希望了,我暗自赌气说:“如果这个电话还不成功,我就回丽江去找娜娜。拉萨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结果还是让我失望了。卡里面只有一张车票钱了,要怎么回丽江,如何去尼泊尔呀!突然想继续搭车,到哪算哪,都好过每天在拉萨面对着巨大的开销,就这么坐吃山空是真的不行了。拉萨,此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诱惑了,我想,我一定要离开了,重新走在路上,没有钱了就去找事做赚路费。给娜娜再次打电话告诉她我现在的状况,她理解我的心情,让我不要灰心,为了我们美好的计划,再挺一挺。我也只好答应她。

晚上路过一间酒吧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熟悉的《梵高先生》:“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谁的爱人走了,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我在外面停下了脚步,默默地听着,这首歌曾经因为它的歌词打动了我,而现在它的曲调再一次让我感动。看着酒吧里面欢乐的人群,忽然间感到无助。晚上的气温降了下来,在夏天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而我此刻的心情亦是如此,本来是做着很多人想做的事,背着背包行游天下,而当我终于到达目的地之后,却找不到方向,连那本应有的成功喜悦都没有。经费不够也罢,继续孤军奋战也好,但是没有一个目标,没有一个目的地,像无头苍蝇在这里乱窜着,究竟如何是好。生命啊,怎么能够承受得住如此之轻的生活?旁边的情侣牵手走过,还不时回头看一下我这个徘徊在酒吧门口的落魄浪子,这样的地方不能驻足,听下去只能让自己崩溃,干脆走人。抬头看到门上面贴着招聘启事,招服务生一名,要求:男,做事勤快。至少能做一个月。嘿,这不就是找像我这样的男子嘛。一阵欣喜,算是找到地方了,可以每天听挚爱的歌声,还有工资拿,何乐而不为呢?我走进酒吧,老板娘忙着生意,让我隔天过来面试。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来到酒吧面试,一切都很顺利,跟他们说了我只能做到10月,老板也同意了。因为拉萨过了国庆就是淡季,没有很多游客了,工资和工作内容还有工作时间算算也合适。最后谈到住宿问题,老板说这边房租太贵,只能让我晚上睡在桌子上,给我提供棉被。这一点让我难以接受。提供住宿不是说给我提供一个睡的地方就好,整天被困在这里,白天对着酒桌发呆,晚上对着客人,即使白天能够出去溜达,但想想3个月每天去逛有什么意思呢?我现在是在找一个能让我稳定下来的地方,找一个能让我感到充实的地方,于是婉言谢绝了老板。

回到旅舍,开始搜索路线,一道灵光闪过:“漠河”,中国最北的县城。既然怎么都留不下来了,那么出发吧,继续搭车去漠河,赶到那里估计也到冬天了,在中国最北的地方过冬应该很有意思。于是,告诉娜娜我要去漠河,不能在拉萨等她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家客栈需要网络推广,听到“网络推广”这四个字我一下子激动了,连忙说:“会啊,我以前在丽江工作的时候就是专门做网络推广的,而且我在大理也做过义工,也帮他们做推广。”把行李放好,按照他给的地址打了一辆的士过去。走进门就看见满院子的格桑花,在这里它们展现出了最为动人的姿态,仿佛一张张笑脸迎接着我。

老板是一个留满了络腮胡子的青年,原来在深圳做设计,一年前想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于是到拉萨开了一家客栈,还在这里邂逅了一位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老板娘。听我做完自我介绍后,我们又聊了很多关于客栈经营的事情,我很成功地通过了面试,决定第二天就搬过来。这里的房间只要是空的就可以随便睡,客满了可以在客厅打地铺。

老板娘在我到的第二天就去老挝了,而另外一个义工小明也在忙着为徒步墨脱做准备。客人不是很多,我整天对着电脑发呆。由于我推广做得还不错,几天之后来客栈住的客人越来越多,很多像我这样背包进藏的朋友过来,大家相互交流,晚上就一起玩杀人游戏。

羊卓雍措,我为你歌唱(2011年7月25日羊湖)客栈里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客人,名叫赵磊,他拿着地图研究去羊卓雍措的路线。我一听他要去羊湖就忍不住想要去了,凑过去问他想不想搭车去,他马上回答说:“想啊。”“要不,咱俩一起搭车去?”我们俩一拍即合,但是我刚到客栈不久,请假是一个问题了。

于是我跟小明说:“小明,这里有一个客人明天想搭车去羊湖,你看,家里的事也不是很多,我能不能请一天假去羊湖玩,我回来保证努力工作。”小明二话不说就放了我。

听说羊湖那边晚上的星空很漂亮,我带上了帐篷和睡袋,准备晚上在湖边露营,欣赏满天繁星。大清早就和赵磊出发了,首先是从仙足岛乘坐19路公交车到达城南,由于滋润的生活过得无忧无虑,我在公交上又补了一觉,下车就到了郊区。拦车行动再次上演。两个大男生在这里不是很好搭车,私家车见我们拦车都直接开过去,而大卡车又走得太慢,我们不想坐。出来的时候就有这个顾虑了,两个男生在路上拦车,别人会把我们想象成打劫一族,于是,我今天是完全的驴友装扮亮相登场,冲锋衣配迷彩裤,还有偌大一个背包。看来这招也毫不管用,有一个女将在身边才是硬道理。

开过来一辆警车,我怂恿赵磊上前去拦:“去吧,拦警车好,就让警察把我们给抓走吧。”赵磊往公路中间走了几步还回头对我说:“这样不好吧。”我对他挤着眼睛抿着嘴笑。警车见他在挥手拦车马上停了下来。我把逗赵磊的心情立马收回来,使劲挤了几下眼睛,擤了下鼻子,一秒钟变成一个泪人(有点夸张了),神情淡定地走到警车旁边。警察见赵磊那架势,又见我这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很关心地问我们怎么了。我压低了声线说:“没事,我们在拦车去羊湖。”警察长长地“哦”了一声。我立马说:“警察大哥,你们是要去哪里呢?”“我们不去羊湖。”我也学着他“哦”了一声,问道:“你们要去哪里?”“我们就到前面20公里。”我问赵磊要不要上车,他点了点头,于是我问警察能不能把我们带过去,他把后座的东西清理好之后就让我们上车了。果然,走了20分钟之后他们就到站了,我们还没有到曲水县城,又得继续拦车。

拦了N辆车失败后,我俩失去了信心,沿着国道沉默不语地走。一辆商务车从对面开过来马上掉头,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司机问我们是不是搭车旅行的。突然间来了一个惊喜,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会一个劲儿地乐呵呵地点头。司机听说我们要去羊湖,也想去那里看看,就把我们捎上了。

在曲水县途经一大片青稞地,微风拂过,青稞地翻起了波浪。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层一层的银白和绿色不断变更,像是在表演一出自然的舞会。

天上顷刻间布满了乌云,在窗边看见下面的沟壑以及远处的山顶就像是在空中俯览大地一般壮观,等我拿出相机欲将此画面定格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雾蒙蒙,只能看见前方的道路。

车到了羊湖,司机说等会儿还要去日喀则,我们就此告别了。

我们走进这里唯一的一家餐馆,由于来羊湖游玩的人基本上当天就回去了,所以这里不提供住宿。看着外面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虽说是在夏天,但此时也得穿上冲锋衣。老板娘见我背着包好奇地问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告诉她我们今天要在湖边露营。老板娘摆摆手说:“这可不行,晚上外面很冷。你们要是有帐篷的话,今天晚上就在我们餐馆搭好了,不要去外面。”等外面的雨停了之后,蓝天渐渐显露了出来。阳光明媚,沙滩上的泥土泛着白光。云朵在山头之上有了立体感,触手可及,它的影子倒映在青山之上如同一块幕布上放映着电影。山水之间,蓝天白云之下,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都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们要回到山坡上去看羊湖,走到国道上面拦了一辆货车,在一个能够看见全景的山头下车。面对着神湖,惊叹它的美丽。而我们并不能看得到它的全部,它像珊瑚枝一般,汊口向四周蔓延。眼前我们看到的更像是一条异常宽阔的河流,两边被山峰挡住,看不到尽头。但是不论我们从哪一个角度去看羊湖,都不得不恨自己一时词穷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它的美好。在阳光的照射下,它显现出层次极其丰富的蓝色,湖的远处湛蓝无比,但是又和相映照的天的蓝色不同,一个是清澈无比的蓝宝石,一个是晶莹剔透的青瓷蓝。近湖岸的地方,湖水是那种浅浅的绿色。周边是青色的青稞、黄色的油菜花,虽不及青海门源的油菜花那样壮观,但这样的点缀也为这幅美景增色不少。神湖在群峰的拥抱之中,像月牙,高原独有的阳光赋予青山和碧水特有的光线,就像那夜明珠一样晶莹剔透,闪烁着亮光。这里,湖泊、青山、蓝天融为一体,仿佛人间仙境,让人流连忘返。

我们沿着山坡慢慢走下去,到了湖边,天气又开始阴沉下来,湖面的颜色渐渐深了,一会儿是蓝色,一会儿又变成墨绿。远处的天空出现一道闪电,又要下雨了,来不及继续欣赏美景,我们迅速赶回了餐馆。

晚上我们吃了带来的压缩饼干和一些零食,撑起帐篷,两个人在里面玩三国杀。羊湖最美的景色也看到了,还有好心人给我们提供地方搭帐篷,我们带着满足的笑容跟羊湖说晚安。

清晨起来,主人家还没有起来,不好打扰他们,清理了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坐了一辆大卡车到山底,又在路上拦了一辆拖拉机到曲水县城。在县城内顺利搭上一辆去收割的拖拉机,还没有出县城就下车了。到了国道我知道我们又得拼命拦车了,国道不比在羊湖那边,这里过往的车辆较多,而且周围都有村庄,搭车极为困难。

天气燥热,在强烈的紫外线照射下,赵磊的鼻子晒得通红,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搭不到车,搭不到车,就是搭不到车。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我让他先走,我们俩分开来拦车,还是毫无收获。走了快3个小时之后,才拦到一辆越野车直接回拉萨。

客栈里的客人送走一批又来一批。相聚的时候总是美好的,离别的时候总是少不了离愁别绪,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短暂的相处以及长久的想念,任何一个在这里遇见的朋友我都会珍惜。

我们很容易交到知心的朋友。在旅途中遇见的朋友,无论来自何方,也不论贫穷富贵,在此时都已经跟利益没有瓜葛,只存在真实的交流。

在丽江、大理、拉萨结识了很多这样的朋友,走到哪里我都愿意和这些人成为朋友,贵在真实。我愿意把我所了解的游玩信息、购物信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在旅途上不受欺骗,开心地度过一次旅行。

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娇艳的格桑花,怀念着曾经在丽江一起看格桑花的朋友,无穷的思绪使我想起了很多的朋友,不知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还有没有纠结着要辞职一起走天下,工作是不是依旧把他们累得喘不过气。

我应该去见他们,曾经离别时的话语还清晰记得:“如果累了,就回来,我在这里等你!”“来北京玩吧。不要老是待在一个地方。”“我会背着包去你的城市,记得哦,等我。”张泡沫去了银川,说要一起去丽江的朋友现在在兰州,唐毅大哥一直叫我去沈阳转转,嘉瑞姐还说要我带着唐毅去吉林玩……我应该继续旅行,我应该去见他们,相逢是缘分,即使通过各种方式也能将缘分继续下去,但都没有面对面来得真实。在这个午后,我又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去到他们的城市,再见他们一面。这样的自己让我有点害怕,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算是不切实际的凭空幻想也能够下定决心,承诺自己的就一定会成全自己。

手语老师给我发来了短信,说她已经到拉萨几天了,马上要去尼泊尔,我们在客栈里再次相见了。就像在丽江第一次遇见一样,彼此陌生,但又能相处融洽。

来一场华丽的冒险(2011年8月21日拉格)墨脱,中国徒步路线之首,中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县城,一个莲花绽放的圣地。

带着对于大众攻略的恐惧,带着一个人迷失在原始森林里的后怕,带着体力与精神上的挣扎,带着路途上的艰辛与磨炼的平静心态到达墨脱。

原本在网上约了一个朋友一起探访墨脱,只可惜,这位朋友因为我的讲解害怕了,于是我一个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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