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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殷蕾,我的生活被你搅乱(2)

车里都是灰,鸡、鸭和人挤成一堆堆。没有空座位,我扶着坐椅靠背,姿势别扭地站着,所有人的眼都聚集在我身上,仿佛我是异类。车回到市区后,我在马路边买了饼和水,补充体力。再经过好几次的问路、转车,天慢慢黑下来,我终于到了贵阳市第二看守所的门口。看门的狱警,似乎都长着同一张冷冰冰的脸,有了第一次的经历,我问话也轻车熟路了。狱警告诉我,已经过了探监的时间。我想去找胖阿姨的朝阳旅馆,却不知道路。再说我也舍不得离开第二看守所,因为这里面有我爸爸。而且我累得不行了,我沿着水泥墙蹲下,将脸埋进两个膝盖间躲避冷风。

路灯的影子在水洼里,如鬼魅一般地晃动。阴冷的冬天笼罩着整个城市,寒气一点点逼近角落里的我,空气中弥漫着地狱一般的气味。不管怎么说,我找到我爸爸所在的看守所了,我爸爸就在我靠着的墙后面。我在看守所的水泥墙墙根蹲靠了很久,神奇的是,身上有些热乎乎的了,我感觉自己睡了三天以来最香甜的一觉。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他小心地把我抱起来,往前走去。这怀抱让我温暖起来,嘴巴一张一合,想开口说话,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真正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上搭着一块湿热的毛巾。我猛地坐起身,头痛欲裂。

房间很简陋,除了一张床,靠着窗户下有一个简单的书桌,桌上空无一物,旁边立着一张椅子。墙角放着一个脸盆架,上面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门是开着的,从门里走进来一位干警。他手里端着一个饭盒,一脸的严肃,看着我四处张望的眼睛。

“你总算醒了,饿了吧?”“我在哪里?”“你发烧呢。晕倒了。”我不是睡着了么,怎么晕倒了呢?不会是做梦吧?我喃喃地说:“我一个人从四川过来找我爸爸宁珏。”“我知道你找你爸爸宁珏,宁珏在里面。我帮你给你爸的朋友打了电话。你爸的朋友马上会赶来。”矮子叔叔!我一阵狂喜。我得救了!就这一激动,我又差点晕过去。

身世之谜

我看到了我亲爱的矮子叔叔。

“哎呀!哎呀!”他就这样叫唤,啥都说不出来。而我两眼含泪,幸福得发颤。

因为矮子叔叔拿了钱买通关节,我得以马上见到爸爸。他穿着囚服,头发已经被剃光,头顶上有两道明显的钝伤,眼圈也是乌的。

我哭了起来:“爸爸,爸爸,他们打你了!不要舍不得钱啊,你给他们钱他们就不打你了。”旁边的狱警说:“小娃娃不要乱说,我们没有打你爸,你爸是和室友打架打的。对吧?宁珏。”我爸没有回他的话,他只顾盯着我,神情错愕。然后,他眼里渗出泪花。他再举起手,想通过铁窗来摸我。我赶紧把手举起来迎过去,这时候我才看见我爸爸带着铁镣。

矮子叔叔说:“你们他妈的也太夸张了吧,用这么粗的铁镣铐一个文弱书生。”那狱警说:“朱矮子,你在重庆操得狠,这里却由不得你大声说话。你懂的,咱们也没办法。”我爸爸问我:“栀子,你独个儿来的?”我点点头。我们的手还在努力靠近,看起来我爸爸要比我困难很多。

他戴着铁镣,还被人打得很重。我说:“你别动!你别动!”我使劲撑起来,把手伸到铁窗里。我摸到他的手指了。我们握住了。“栀子的手很暖和呢。”爸爸说。

“我在发烧呢。”我说。

狱警说:“感动啊。不然我是不让你们这样干的。”矮子叔叔拿出一包中华烟甩给狱警,说:“警哥,咱们到旁边抽去。”他们走开了。我爸爸握着我的手说:“以后不准这样了。”我“嗯”了一声。“爸爸没犯法,是有人要整爸爸。矮子叔叔已经活动了,殷蕾阿姨马上也会来,爸爸几天就出来了。让矮子叔叔先带你回重庆吧。”我说:“不,我在这里等爸爸出来。”“也行,先养好感冒再说。”我爸爸在西安出差住在宾馆里,突然来了四个便衣,将他抓入一辆越野车就往贵州运。我爸爸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虎着脸一言不发。只有一个警察草草地对他提过一句“涉嫌某个经济案件”。问到底是什么案件,却不再说。到了贵州,也没进拘留所,更不让请律师,直接送看守所。他一被关进看守所就挨打,狱警没动手,指使狱霸动手。关押了十多天,每天都要挨几次打。我爸脾气硬,就算打不过也要反抗,结果肋骨被打断了几根,肩胛也错位了。矮子叔叔为了让我爸少挨一些打,就不停往里送钱,可是很明显背后也有人送钱让看守所打我爸,这个人可能是王明强。想起来要报复我爸的只有这个人了,矮子叔叔咬牙切齿地说:“王明强,你的狗命是我的了。”殷蕾到贵阳后,看到我爸爸的惨状,二话不说便往北京去了几个电话,也就三四个小时后,他们就放了我爸。那个与矮子叔叔混熟的狱警说:“上面说就是教训教训,教训过了肯定要放人的。没想到你们能通天,搞到上边去了,这下我的领导麻烦了。”我爸说:“麻烦给你领导说一声,他就是一根棍子,我不会找他的麻烦。”我爸人是出来了,但我们却不能马上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因为我爸爸需要先进医院上夹板矫正肋骨,我的感冒也很严重。随后的几日,矮子叔叔在宾馆照顾我,殷蕾在医院照顾我爸。矮子叔叔每天都要跑去医院看看的,有一次他回来说:“看不出殷蕾这个女人对你爸爸还真是巴心巴肝的好,连你爸爸的屎尿都亲自动手倒。”“你的意思是殷蕾会和我爸结婚么?”“唉,”矮子叔叔叹口气说,“看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栀子。”“我爸和我妈还没离婚呢。”“有些事情咱们想拦也拦不住啊,栀子。”他说。其实这是我早就担心过的事。因为第一眼看到殷蕾,我就觉得她啥事都办得到,如果她要夺走我爸爸的话,也不困难。“我爸爸被救出来了,却要被殷蕾夺走了。”自那以后,这个念头就一直纠缠在我感冒发烧的脑袋里,所以我的感冒一直没有好。病好了就得起身面对可怕的事实,所以病不能好呢。那感觉是真的,我觉得我的畏惧、担忧和倦怠从内部控制着我的病情,让我始终处在头晕腿软的发烧状态。更奇怪的是,我的小肚子也很不舒服。

随着体温渐渐降低,小肚子里的症状却越来越明显。那是令人害羞的,我不敢说出来,就忍着。直到有一天下午,我感觉有一股又热又痒的东西在往外面冒,我赶紧跑到洗手间,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那儿稀里哗啦流出很多血来。我吓坏了,以为自己快死了。

我爸爸扶着一个单拐出院,几乎没啥耽搁,当天就找我单独说话,显然他在医院就想好了要说的话。

他说:“栀子,你能自个儿从重庆坐火车到贵阳来找爸爸,我很感动。这也说明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所以我要给你讲两件事。你很坚强,一定没问题的。”我点点头。

他说:“第一件事是,我要和妈妈离婚了。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打算和殷蕾阿姨结婚。我知道你一直盼着我和妈妈和好,我也盼了三年,可妈妈一直误解我,不听我的解释。殷蕾对我一直很好,我没法再拒绝了。

她都等我三年多了。像她这样的女孩,能屈尊等爸爸三年多,不被感动都不是人养的了。我们大人做的事,其实有很多难过都是你们小孩子在承受,我对不起你。以后爸爸会加倍疼爱栀子的。”我摇摇头,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稍后我问:“要是妈妈原谅你了,你会和她和好么?”“栀子啊,我没有错啊。”“男的总是应该让着女的啊,爸爸。”我带着哭腔说,“那我这样问,要是妈妈听你的解释,你会不会和妈妈和好呢?”“她不听我的解释啊,栀子。三年了,妈妈要是听的话早就听了。”我爸向我说的第二件事,是我的身世。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了。但就算我早有预感,听他亲口说出来,我还是大为震惊。原来我隐约的疑惧是真的。我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孩子,我的亲生父母没人知道。

我爸爸小时候,和邻居一个叫英子的女孩儿很要好。两人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每天一块儿上学放学,有点青梅竹马的味道。英子小时候聪明伶俐,学习好,人也长得可爱,可她家里穷,还重男轻女,初中二年级就辍学了。而我爸爸却一路上进,考上名校重庆大学。两人多年没再见面,但英子那张纯真而不失俏丽的脸,却经常浮现在我爸的脑海,并牵引出少许并不确切的初恋感觉。他的这份感情,准确地说叫做少年记忆,时常体现在他的诗里,对我妈妈也没丝毫隐瞒。而我妈妈,不仅不介意,反而对其十分欣赏,说那最初的情愫是最纯净和最美好的。

1986年,咖啡馆已经开办一年了,我爸爸骑着摩托回家。这是他被大学开除后第一次回家。他揣着好几千元钱,打算实实在在地孝敬父母和回报亲友,颇有衣锦还乡的感觉。他见到了英子,但只有伤感。那纯真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务农九年后,贫穷、自卑并忧心忡忡的妇人的面容。

英子辍学在家后,19岁就结婚了。婚后四年,却没生育,便买了一个婴儿,号称自己生的,这孩子就是我。不料还没养到一岁,英子却因一走方郎中的药方而怀孕了,随后就生下一子,我立刻成了一个多出来的负担。不仅如此,英子家还被“计划生育”罚款。罚款缴不起,猪被拉走,米被背走,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了。这个悲伤的故事,乡下并不稀罕,但偏偏发生在英子身上,令我爸爸激愤不已。他当即自告奋勇,要英子把我交他来养。他的好心、冲动、豪爽和不计后果,让英子吃了一惊,没敢马上答应他,说先要回家与丈夫商量。

她丈夫说:“我还正愁不知道把这累赘送给谁呢。宁珏要接手,当然好呢。不过,宁珏有钱,他能不能多少再帮我们一点?”英子羞惭难禁地转告了丈夫的意思,我爸把身上剩下的两千元钱给了她,并强调说:“我知道,穷能穷死人,本来我就打算支持你一些的,这点钱别放在心上。买卖孩子是不对的,我这钱不是用来买孩子的,这是帮你的。你要记住,我永远会帮你的。”就这样,我的爸爸变成了宁珏,妈妈变成了许惠。而那时,他们还没结婚呢。

那天在宾馆,我爸爸说了这事之后,以一种极尽安抚的表情陪着我很久。说了这件事,我们啥都没说。说啥好呢,如此忧伤的事,还能说啥呢。我有时想起,叫一声“爸”,他赶紧答应。对啊,他还是我爸。我哭了。殷蕾一贯是个时间精确的人,她说我爸陪我聊了3小时18分钟。她以为要我接受她做后妈,我爸需要对我做漫长的说服工作,所以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她不知道我的身世,我爸没告诉她,说明在我和我爸之间,毕竟还要近一些。对此我很满意。这不算短的故事,更有其漫长的忧伤。

而忧伤是这样一种感情:它包围你,就像放满浴缸的水一样,令你不想动弹,不想离开。

我爸说:“栀子,你永远是我女儿,即使不是亲生的,但比亲生的更亲。还有你妈妈,你要永远记得,你妈妈很伟大。”那时候他抱着我回重庆,将我的事讲给妈妈听。我妈妈浑然不管少女的羞涩,也不管即将遇到的困难,当即决定担任我的妈妈。

“诗的女儿”,这是她说的。“栀子”这个名字,也是她起的。她说“:宁珏啊,咱们认了。栀子这个可怜的人间弃儿,我们一定好好待她,将她养大,给她幸福。她是我们的秘密,是我们不平凡的人生理想的见证。”是啊,我妈妈希望不平凡,那是她年轻而充满诗意的心使然。在这可怕的世界上,她是多么善良的人啊。她和爸爸的想法也感动了吴叔叔、聂叔叔和林阿姨等诗歌朋友,甚至也感动了外公外婆。他们携手一道保守住秘密,让我有了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这样一想,我就觉得自己不可能再有更好的妈妈了。那么殷蕾呢?我很担忧殷蕾呢。因为她看起来不可能会对人好。她会帮助人,是因为那人有价值,值得帮。她是卓越出色的“商界人士”,就像广告画上的那种。她那么强大、理智,从不会心软,她会喜欢我么。我怕她呢。我越想越担心。

我爸悲伤地说:“我和你妈妈是因为诗歌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诗的力量下,你作为诗的女儿,是真实可信的。但我现在不写诗了,诗的女儿,就好像是个谎言了。你妈妈责怪我,你也跟着成了她的痛苦的一部分。你不要责怪你妈妈,都是我不好。从现在起,我决定不再把你当做诗的女儿来对待了,我要把你当真正的亲生女儿来养。就像天底下的好爸爸那样,我要做一个好爸爸。”我那时还不能确切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不过,那坚定、强有力的父辈的承诺,我是能懂的。为此我大感安心。我想起数年前在重庆解放碑广场爸爸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不是妈妈不要你了,而是妈妈不要自己的过去了。”我悲伤,不仅仅为自己。

收买人心的人

1996年的冬天,是个什么日子?为什么有这么多凶猛的事情冲着12岁的我发生?在贵阳的宾馆滞留十来天后,我觉得感冒倒是好了,可思维变得迟钝,不想动脑筋,不爱说话,肢体也倦倦的。贵阳这个鬼地方,含着大量雪粒的冷雨,似乎自外而内又自内而外给了我十分透彻的洗礼。这个洗礼并非要我获得信仰,而是要我别再相信,别再相信童年。我的童年应该就在那短短数日内被摧毁殆尽了。

我沮丧,他们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只有殷蕾,依然还是那么美丽、优雅,无懈可击。我们一行人进了贵阳机场,我看见礼品店有人卖蜡染,马上想到妈妈除了喜欢公主裙,也喜欢这种很有民族文化特色的东西。我说:“爸,我想给妈妈买一件蜡染。”我爸说:“买嘛。”他有伤,不方便掏钱给我,殷蕾便朝我走来说:“我帮栀子挑。”她原来是很有品位的,眼光极高,所以总能说出这不好那不好。她将工艺品店的蜡染都看完了,没一件满意的,就说:“栀子,下次我出国帮你带一些真正的好东西回来送给你妈妈。这些工艺品,初看很有特色,其实花里胡哨,都很粗糙。中国的旅游纪念品刚刚起步,除了花里胡哨,就是粗糙。”我急着给妈妈买一件礼物,犯得着她来泼冷水,来发表如此高论么?我没管她,指着其中一件说:“服务员,就要那件。”服务员被殷蕾说得撅起了嘴,一听我还要,马上高高兴兴地取了下来,不免有些报复地说:“外国的东西好是好,那也太贵。”殷蕾问:“多少钱?”服务员说:“498元。”殷蕾没有掏钱,静静地说:“比外国还贵。”服务员不服气地说:“哪里贵了,你又没去过--”话说了半截,却咬了回去。看殷蕾这架势,怎么敢说人家没去过外国啊。她改口说:“这是机场啊,小姐!机场东西都贵的。”殷蕾对我说:“栀子你看,又粗糙,又贵,咱不要了。”我有些激动地说:“我就是喜欢!就是要!”接着我提高声音喊道,“爸,给我钱!”殷蕾赶紧掏钱出来,帮我买下了。我清清楚楚记得这件小事,证明一开始我对殷蕾就有抵触情绪,而事情的结果让我稍微放了心。殷蕾要将就我,说明她是要讨好我爸的。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像我担忧的那样完全控制了我爸。她知道我在我爸心中很重要,如果我不高兴了,我爸爸也会不高兴。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是我的一次小胜利。一回到重庆,我就急不可待地拿着蜡染去见妈妈。

他们分居之前,我在妈妈跟前自然是一个幸福的宝贝。分居之后,我则是一个可怜的,希望妈妈原谅自己的孩子。每次去见她,都希望看到她对我笑,摸我的脸,希望她往我碗里夹我喜欢吃的菜,总之就是乞讨妈妈的爱。这一次的心境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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