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珊妤看着游布衣仿若救世主一般出现,接着便以压倒性的实力解决了五人,她不由一阵崇拜,亮晶晶的双眸盯着他眨也不眨。
游布衣蹲下身子,解开了她的穴道,调笑道:“姑娘,在下脸上可是有花?”
赵珊妤闻言,只觉俏脸一热,耳朵发烫,慌忙移开目光,却又看见旁边三人身死后流出的红白之物,顿时花容失色,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游布衣轻笑着摇了摇头,准备离去。
汪贵走了过来,看了眼客店三人的死状,不禁头皮发麻,恭敬地抱拳道:“游神医,多谢此次相救!”
游布衣笑道:“不必客气,救人救己而已,只是你那六位弟兄怕是凶多吉少了。”
汪贵似有所料,面色平静的回道:“人各有命。”
游布衣闻言看了他一眼,对此也不做评价,道:“这边倒要劳烦你处理一下,在下便先走一步。”
汪贵肃容道:“游神医放心,此事我定会处理干净,绝不会牵连到您!”
“此事于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也有心了,在下便送你一句话,聊表谢意。”游布衣的脚步一顿,回首轻笑道,“你家公子不日便有血光之灾,该如何抉择,就看你自己了。”
汪贵一惊,大喊道:“游神医此言何意?”
游布衣脚步不停,哈哈笑道:“人各有命,人各有命啊!”
赵珊妤见他要走,急忙追上去,跟在他后面离去。
汪贵站在原地,回想游布衣所言,喃喃道:“人各有命…岂不是要我弃公子而去,到底是什么敌人,会让公子呈现必死之局?猜不透,猜不透啊!”
许久,他的面色一定,将客店内的尸体处理完,清理好血迹,回到房间,取下蔡煜脸上的湿面巾,退出房间后匆匆离去。
……
游布衣漫步在漆黑的道路上,赵珊妤悄咪咪跟在他后面。
一个时辰后,游布衣停了下来,无奈道:“姑娘,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黑暗中,赵珊妤吐了吐香舌,撇嘴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凭什么说我跟着你?”
游布衣觉得好笑,决定吓吓她,也不回话,加快速度向前走去,不一会便消失在道路上。
赵珊妤在后面紧赶慢赶,却还是追不上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再看这周围黑灯瞎火的,荒无人烟,她心里害怕,不由颤声道:“你…出来,不要吓我!”
恰逢一阵寒风吹过,呜呜的风声像是鬼哭,一只手忽然搭上了她的肩膀,吓得她“啊”了一声,直接晕倒。
游布衣单臂搂着她,愕然不已,就这么晕了?也太不经吓了吧,另一手给她把了把脉,眉头微微皱起:“竟然这么严重,幸亏她是炼气士,换做普通人估计早就撑不住了。”
他暗暗自责,自己跟一个小姑娘较什么真,苦笑一声,一缕灵气渡过,为她梳理气息,调养内伤,然后将她背起,一步步离去。
时间流逝,天光大亮,朵朵雪花飘落,不一会,两人的身上落满了白雪。
冰雪融化,化作冰水流进了赵珊妤的脖子里,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着漫天飘飞的白雪,再看着眼前之人头上的白雪,她知道自己也是如此。
这个瞬间,她不由痴了,她觉得二人仿若一对恋人,相守一生,直到白头。她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在这个寒冷的雪天,奇怪的是她丝毫也感觉不到寒冷。他知道她已经醒了,但二人谁也没提此事,仍旧在雪中走着。
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峡谷,一幢石屋搭建在峡谷中央,他背着她踩着积雪向石屋走去。
“姑娘,可以下来了吗?”游布衣调笑问道。
“啊!”赵珊妤回过神,惊叫一声,立马从他身上下来,俏脸唰的通红,羞臊得说不出话来。
游布衣噗哧一笑,为她清理掉头发上的白雪,后者呆愣愣地看着地上,也不抗拒。
他清理掉自己身上的落雪,拉出火盆,取出火折子点燃,将一个小锅盛了半锅冰雪架在火上,又找出一些草药投入锅中,看她还在那傻愣愣地站着,便说道:“姑娘,你还在那站着干嘛?”
赵珊妤“哦”了声,在火盆旁坐下取暖。
小半个时辰后,游布衣将小锅取下,将药液倒入碗中,端起来递给她,道:“姑娘,这是治疗你内伤的药,你赶快喝了吧。”
赵珊妤这会已经平静下来,接过药凑到唇边,小心地喝了一口,吐了吐香舌叫道:“好苦哇!”
游布衣笑道:“良药苦口嘛,喝了之后内伤很快便会痊愈。”
赵珊妤点点头,喝完药,忽地想起昨晚他吓自己的事,不禁黛眉一蹙。
游布衣见她神情不对,关切问道:“姑娘,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不要总是姑娘姑娘的叫我,人家有名字的,我叫赵珊妤!”赵珊妤摇摇头,回了一句,随即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道,“你这人真是坏透了,昨夜为何吓我?”
游布衣神情一滞,干咳一声,道:“姑娘…呃,珊妤姑娘,你饿了吧,我去做饭!”
赵珊妤噗哧一笑,见他这副模样倒是很满意。
接下来的几日里,二人相伴游顾周边风光,夜里同房而眠,只不过一人睡在床上,一人睡在地上。
二人朝夕相处,互有情愫,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赵珊妤本就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如此不清不楚的关系,令她很是难受。
夜晚时分,半月高悬,月光倾泻,雪地一片银华。
石屋外,篝火燎燎炊烟起,月下一床七弦琴,琴旁一对玉人儿,欲将心事抚谁听?
游布衣手抚瑶琴,唱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1]
赵珊妤听着听着,已是泪流满面,这时她如何不知他的心意,不由得抱住他,送上自己的香吻。
游布衣自然搂过她,无师自通,热切回应。
良久,佳人一声嘤咛,二人唇分。伊人面似桃花,目含秋水,郎君深情凝望,他双手一勾,伊人娇呼一声,已在郎君臂弯。
她略作挣扎,已是认了命般埋进了他的胸口,他轻声一笑,抱着她进了石屋。
正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蓬门初识客滋味,良宵苦短天又明!
翌日日上三竿,赵珊妤伸了个懒腰,走出石屋,只见万里晴空下,情郎正在雪中泼墨挥毫。
情郎见她出来,大喊一声:“别动!”
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依言保持住姿势,盏茶过后,他叫她过去,只见画作上:暖阳高照,天地雪白一片,石屋前,一位少女气质慵懒地抬起手遮住一缕阳光。
“呀!游郎,你画的真好!”赵珊妤掩住小嘴,惊讶道。
“游郎?哈哈。”游布衣闻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赵珊妤在他腰间一掐,没好气道:“死样!”
游布衣夸张地叫了一声,她关切一问,二人间少不了又是一阵欢闹。恋人间的小幸福莫过于此。
时间流逝,转眼已到了除夕。
峡谷外,赵俞领着一群人到来。
石屋里,游布衣眉头一皱,看了眼外面,与赵珊妤说道:“珊妤,外面有人来找你了。”
她有些慌乱,结巴道:“应该是我爹来了,怎么办?”
“没事,我们一起相迎便是!”游布衣安慰道。蓦地,他面露惊讶,取下腰间一枚玉符,贴在额头上,脑海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公子,大长老性命垂危!速回!
他面色骤变,对赵珊妤说道:“珊妤,你相信我吗?”
赵珊妤见他神情难看,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还是无条件信任他,重重点了点小脑袋。
“我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这次不能陪你见你爹了,待我回来时,一定亲自到赵家上门提亲!”游布衣急切道。
赵珊妤咬着下唇,不舍道:“游郎,你要走了吗?”
游布衣捧着她的脸蛋,点了点头,二人额头相抵,深情道:“妤儿,等我回来娶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我游惊鸿的女人!谁若敢伤害你,我杀他全家!”
赵珊妤听着他的誓言,不由落泪,待回神时,他已经消失,她忍不住失声喊道:“游郎!”
石屋外,一阵人声传来。
“大爷,属下听见小姐的声音了,她好像就在石屋里!”
赵俞点了点头,喊道:“妤儿!”
赵珊妤擦了擦眼泪,跑出了石屋,见到赵俞时,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赵俞阴沉着脸大踏步走过去,一手高高扬起,在其他人都认为大小姐要挨打时,他却是把手伸到了女儿脸上,帮她拭去泪水,柔声问道:“谁欺负了爹的宝贝女儿,告诉爹,爹要宰了他!”
“没有人欺负女儿,女儿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赵珊妤扑到他的怀里,感动道,“爹,你瘦了!”
赵俞拍拍她的后背,如释重负,笑道:“没有就好,你少让爹操心,爹便不会瘦了。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赵珊妤抬起头悄悄看了眼众人,发现他们都在眼观鼻鼻观心,不禁松了口气,离开父亲怀中,擦了擦眼泪,展颜笑道:“爹,我们回去吧!”
赵俞点头,龙行虎步先行,赵珊妤跟在后面,不时回首看一眼石屋,目光有着依恋。
入夜,赵俞等人终于回到州府。
一场盛大的除夕晚宴在华渊宫正华殿举行,与会者都是赵家的实权人物和炼气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