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又心疼又愤怒,匆忙点了桌面上的油灯,柔黄的灯光映着他满是伤痕的身体我感觉我的心也一样疼。
我想给他松绑,可是他的四肢和腰都被粗铁链丝丝捆住,在地面下闪光的是一副单孔铁锁,没钥匙就别想逃跑了,这里人怎么这样喜欢瞎绑!还让不让人上厕所了?
埋怨归埋怨,我可怜的棋翼,没想到此行竟然受了这么多苦,难道你的预感是对的?
是不是棋翼顶撞他爸,说非我不娶,然后他爸勃然大怒囚禁他然后施虐了......
我摇摇头,颤抖着轻拍他的脸,毫无反应。别吓我,千万不能死,都没去氏泽国呢!
眼泪竟然不自觉往下流,都怪我,非要进来,什么时候都要闯祸就是爱给别人带麻烦!什么都不懂还想去冒险,真是无知至极!
我哽咽着,不敢看他,一遍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感觉那两字已经烙进身体里了……
然而在我百般叫唤下,都快成泪人哭得稀里哗啦捂脸瘫地的时候,背后的棋翼慢慢仰起头,轻唤我,“暖暖......”
我转头,大花猫的脸,丑丑地盯着他,三秒后,我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暴栗。
“死鬼!没死还不答应我,让我像肥皂剧脑残女主一样就会无脑哭,我的形象啊……!”我龇牙咧嘴的瞪着他。
“啊......疼。”棋翼有气无力地答道,痛苦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
我......我明明很小力打的。
......(此处假装淑女打人很轻的分割线)
“你是说顾雨吧?”简单跟棋翼说了下后来发生的事,却花了好一段时间怎么委婉描述娘这个形容......
“啊?不知道啊,他有给我令牌,喏。”他还没把令牌看清,嗦了嗦鼻子,皱眉道,“这香水味这么浓,就是他。”
我后脑勺三根黑线。
“接下来怎么办,我很快就会被发现逃跑了,时间不多了,我要跟你一起走!”我懊恼地拉了拉捆住他的铁链。天辣噜我竟然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
“别,你跟顾雨走,把我给你的令牌给他看,他会帮助你逃跑的,我没事,老头子不会对我怎样的。”棋翼无奈地看着我。
我的天,到底发生什么了竟然对亲儿子下这么重手,还说没事。肯定有事瞒着我!
“不!我总觉得我走了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你答应我一起去氏泽国的!”十分佩服自己竟然可以肉麻地如此狗血......
“我不是说笑的你再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是我连累了你......”棋翼越说声音越低,自责地低下头。
哪有,是我的错,本来他可以开开心心回家的,这个时候我再狗血赖命不走咱两都得玩完。
“那我帮你涂完药就走,我穿了侍卫服,没事。”
我打开骚男陈顾雨给的装在盒子里的药,小小的白瓷瓶,瓶口系着粉红色丝带,粉红色......
我小心翼翼地帮他涂抹伤口,即使每一下都是很轻很轻,都能听到他强行忍住的倒吸声。是有多用力,才能鞭打出这么深的伤痕!
棋翼低头看着认真帮他涂药的我,疼却不自觉地上扬了嘴角。
像灰太狼一样再三强调我一定会再回来救他的,棋翼也瞪着我说我敢再回来,他就撞墙死给我看,我简直......
走出禁室,陈顾雨拉着我一溜烟跑到他的房间,四顾张望然后关上门。
“什么!!”他听我道完,气得喊出来,一锤打在桌子上,杯具们pinglang响。“没想到棋天堂下手这么狠!”
看着陈顾雨气得全身都在抖,我都不敢插嘴了,怕他一个不开心拿我开涮……
“你跟翼又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他忽然挑眉瞪着我,一股醋意。
我一个激灵。“啊,同道中人而已,同道中人,嘿嘿......”傻笑蒙混过关,我还不知道你那小心思,你喜欢棋翼吧?嗯?
“我们要想办法救他,我不会一个人逃跑的。”
他瞥了我一眼,好像在说你敢一个人就这样走了我现在就捏死你……
“那我们现在就走,去找于以安,他会帮我们的。”啊?懵逼,好咯,你说了算咯。
陈顾雨不停地收拾包袱,一个,两个,三个......能不能少放几个香囊?
陈顾雨跟我说,棋家婚姻都是长辈指定的,棋翼他妈慕容绮是京城第一武世家的长女,其父慕容城欣然接受棋翼他爷爷棋天基的提亲,残忍拆散慕容绮和当时只是进京赴考的小生于以安,从此鸳鸯离散各自飞。
这两强家联合,多亏棋家无意涉政,不然朝廷必无日不诚惶。后来于以安弃考离京,在西郊外小城镇当起了商人,娶妻生子。
“那于以安不是商人吗,打得过棋天堂吗?”我歪着头问。
陈顾雨把最后一个香囊塞进包袱,头也不回地说:“于叔我也见过几次,他现在是相当有势力的了,宫里士兵用的武器哪个不是于家出的,于家独子还是当今状元。”哇塞,为了夺回初恋,暗自里壮大实力,真爱!
“可惜两年前夫人遭暗杀逝世,棋天堂淡然的反应也不去追究凶手激怒了翼,小葵和山庄里一些老人,都离开山庄走了。”我认真地听着,陈顾雨附身穿鞋。
“小葵是棋翼和棋远的妹妹,一年前不顾反对就离开山庄了,说要自己找出凶手,然而小葵本来就不受棋天堂待见,倒是棋翼......喏,给。”
陈顾雨递给我一把带鞘短刃,有点嫌弃地说“防身用,别拖累我。”
“棋翼怎么了?”我紧张地凑过去问。
“管你什么事,你那么紧张干嘛。”陈顾亦睥睨我,一脸不屑。
我就不爽了,“你跟他又什么关系,你不会喜欢棋翼吧?”
陈顾雨涨红了脸瞪着我,“你,你瞎说!我跟他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啊,感情比较好而已,哪有喜欢他......”
我摸了摸下巴,看他一脸羞涩样假装背对我喝水。
“我爸是山庄的管事,而我也就在山庄跟翼他们长大了。”
“他不是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棋远吗?怎么不见你说起他?”
“你最好离他远点,这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陈顾雨一本正经,好不严肃地警告我。
陈顾雨拎着三大包行李还要装作小心翼翼怕被人发现的样子,还不容易才和我蹑手蹑脚逃到大门,到底谁连累谁!
李叔令牌都不看跟陈顾亦寒暄几句嘻嘻哈哈就开门让我们走了,这就是有熟人的好处?
然而我们刚出大门,远处棋远坐在树干上,似乎观察已久,枝叶遮蔽他的脸,阴晴未知。